经过那件事后,兰风便开始有意避着秦墨,既然他有心觉得自己是敌人,那又何必有瓜葛?可是·····
兰风打开窗透风——抬头便看见秦墨双手反扣立于庭院中。
兰风有心外出转转——转角便与秦墨碰个正着。
兰风打算就在回廊里舒络腿脚——转身秦墨正一脸邪魅的看着自己。
······
“你是故意的!”兰风气得跺脚,今日如此,那又何必当初。
“那日····在下唐突了。”秦墨半倚穿花廊木,浅笑若斯。“今日特来赔礼。”
“不劳墨公子费心了。小女子不曾生过气。”
秦墨微顿,不领我情?顺着兰风视线过去,一池夏莲正盛,清风徐来,叶打花摇,满庭花香。“我不管。”稍加停顿,“我送你一朵白荷可好?”言罢便飞身欲起。
“慢着。”兰风也着实喜欢那一池夏莲,狡黠一笑“勉为其难也可接受。但是得约法三章。”琉璃眼珠滴溜一转,“第一,我要的必须是‘花非花,叶非叶,一抹绯红,一点素雪’。第二,必须开的正盛。第三——”兰风瞪着秦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你墨公子只能涉池而过,不能使用轻功。”
秦墨看着兰风明若清风的笑容,嘴角轻扬,“一言为定。”便纵身涉入莲池,一深一浅的往前走去。
兰风看着秦墨干脆利落却依旧优雅无比的动作,嘴角微翘,花非花,叶非叶,尔若奈何?
随着秦墨一步一步涉深,风吟却开始了小小心虚,这荷塘孙算不上很大,但也绝不能说小,而那些莲花却都还开在接近塘中央部分。他……当真了?这是那个清洁成性的墨公子吗?看着他此刻深深浅浅的没在水里,兰风心里终于微微不忍了,哪有什么“花非花”的莲花?正想着,却发现秦墨不见了!
“墨公子!——”兰风忍不住的焦急。顾不上脚痛,快速走进荷塘,“墨公子——”
“哗——”池中一片水声。秦墨从碧绿圆润的莲叶里冒出,旋身停到兰风面前。
看着眼前人头顶点点浮萍,全身上下嘀嗒嘀嗒落着小水珠,“哈哈哈······”兰风笑得气岔。秦墨笑意微转,“风姑娘可喜欢?”言罢,扬起手中刚摘下的‘花’。
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兰风看着秦墨手中之物——花尖绯红,其下雪白。“即使这是‘花非花,叶非叶’,可是它并未绽开正盛·····”
“拿着。”秦墨不等兰风说完,孩子般邪魅一笑。兰风迟疑地接过花骨朵。秦墨紧握住兰风拿着荷柄的手,凑过头,“好好看着。”瞬间,紧闭的柔弱花瓣霎时一层层如美人苏醒般慢慢绽开,一瓣一瓣,从外向内舒展散开,红唇雪肤,越开越盛,越开越盛,终至极致。“只取过程哦。”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过兰风耳边。
兰风看着花苞一点一点妖娆盛开,美得心惊。天地永远那么奇迹那么美丽那么令人感动,渺渺一人真的好似微不足道。
良久,“谢谢你,墨公子。今天我真的很高兴。”兰风抬起头看着秦墨,乌黑明亮的眸子灵动一闪,灿烂笑容,目光如此清澈明魅。“墨公子你脚上全是泥啊”兰风有点心虚了,“小环,打几盆水来。”又指着旁边的石凳,“墨公子你先坐着吧。”
秦墨似笑非笑,“风姑娘莫是也觉得对不起在下了?”接着便毫不客气坐下。
兰风端起水,一盆泼在秦墨双脚上。“至少也干净点。我帮你预处理,我们扯平啦。”又一盆水泼下。“把那泥鞋脱掉。”
秦墨满是玩味地看着兰风,“我不反对。”刚准备脱掉鞋,“等等!”兰风微蹙眉,蹲下身子,不禁心沉——右脚上赫然插着一块碎瓷片。
“你受伤了!”兰风眉紧蹙,“怎么不说出来,万一感染就不好了。”
“没事。”秦墨猛地抽回脚,“不劳风姑娘费心。”
“你在做什么?”兰风不解的看着秦墨,“瓷片陷入较深,得马上取出。”便不由分说的轻轻扯回秦墨右脚。“小环,马上端些冷开水过来,再拿些白酒,干净的纱布。”说着便小心翼翼的褪下秦墨的鞋子,一点一点用水擦干净脚四周。又检查下伤口,整个瓷片几乎都陷入脚中,想着秦墨还那么若无其事的谈笑陪自己看一朵花的绽放,得忍着多大的疼?兰风心里不好受。“不要动。我现在要拔出瓷片了,痛就喊出来。”兰风倒过白酒,秦墨若无其事,兰风看着不禁替秦墨心疼。
整个过程秦墨不曾看脚伤一眼不曾皱眉一下,相反只是似有所思的看着兰风。“好啦!”为秦墨包扎好最后一条纱带,兰风已浸出细细汗珠,如释重负般伸伸身体,“经过本人之手,包你明天就好。让小环扶墨公子回房吧。”说罢便转身就走,心里琢磨这怎么听着感觉像卖狗皮膏药的?“我也要回去睡上一觉了!小环,交给你啦!”丝毫没看见秦墨一脸气的发青。
额,他貌似只让自己的专侍服侍自己……脑里突然闪过这样念头,但却也转瞬就过。睡觉吧,谁服侍不都一样?兰风迷迷糊糊地想着,人却已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