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处奔波的少年3
第五章 四处奔波的少年3

附近有经验的老人告诉姐姐,去找政府帮忙!房子可不好找,去那里试一试说不定就有出路上了。姐姐听从老人的意见,去民政局找领导。最后相关工作人员在食堂隔壁找出一间小屋给姐妹俩住。那间小屋没有灯,白天小屋里都是黑漆漆的,还堆着一小堆煤。姐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床架,把煤堆扫到一墙角。打扫好卫生铺好床。新家确定了,媛媛想这次应该不会再被赶走了吧!整顿打点好,没多久,姐姐继续外出务工去了。

政府离芬芬家不到俩百米,附近也有许多孩子在街上玩,但媛媛还是喜欢去芬芬家那里玩,那边认识的小伙伴更多,而且芬芬俩姐妹很欢迎媛媛的加入,那段时间<还珠格格>正热播。媛媛很喜欢小燕子,整天打打闹闹,无忧无虑的。女孩子们还喜欢角色扮演,电视上播放什么,就扮演什么。天天在街上排练,玩得很是开心。过了不久<刘三姐>的带子出来了,几个小伙伴把里面的山歌学会了,时常在街道两旁对山歌。芬芬的三伯在省城生活,他的唯一一个儿子叫石子,比媛媛还小几岁,放假会来芬芬奶奶家来,也和大家一起玩,有时讲讲城里的趣事给大家听,说城里有好多大楼房、汽车。比电视里看到的还多。媛媛觉得省城好好哦,真想去看看省城,长大一定要去省城。

媛媛已经习惯不到晚上不回家,反正回去一个人点着蜡烛很无聊,还浪费蜡烛。姐姐说得节约着用。政府大门晚上大概十一点关门。媛媛通常都在芬芬家看电视到她们要睡觉了才离开,那时刚好十点半左右,回家睡觉也来得及。

有一天周末晚上,电视节目太好看了,媛媛看电视忘了时间,出芬芬家才知道已经十一点半了。飞跑着往家赶,心里祈祷没关大门。冲到门口一看,大门紧闭。媛媛推了推大门,里面一把大锁已经把大木门锁上了。门缝隙还没有媛媛的锤头宽,试图进去是不可能的。本来F叫在她家睡,媛媛想着她也是和妹妹H挤着睡,就谢绝了。这下进不去也不好再去F家敲门。媛媛心急了,围着大门附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希望找到一条缝可以进去,可是除了门有条小缝隙之外,门旁边的窗子也是紧闭的。这可怎么办呀?虽说街边有好几辆拖拉机,媛媛可不愿再在车上吹冷风了。媛媛围着大门上瞅下看的,突然发现,门下面门坎距离门的缝隙很宽。心想回家有戏了,试试脚吧!脚能伸进去,再试试头,头也能伸进去。媛媛心里很高兴,立马打算钻进去。把头伸进去,脖子也进去了,可肩膀卡住了。半分挪不进去了,只能缩出来。要不先伸脚进去,说干就干。腿进去了,屁股进去了,背进去了,肩膀进去了,眼看只要头进去就可以了。奈何头进不去,又只能退出来,换一面再来。媛媛被挑起了干劲,又把脚伸进去。腰进去了,肚子进去了,胸脯进去了,又来到关键的地方了。差一点,就是差一点。又卡住了。早已汗流浃背的媛媛很气恼,难道又要前功尽弃了。媛媛来回折腾又累又困,靠在地上休息。这时发现鼻子好像过得去了,头一缩就进去了。媛媛这时可高兴了,原来刚才一直抬着头所以差一点。爬起来跑到家,点起蜡烛才发现全身上下全是灰。拿盆去食堂外面的水龙头接了一盆水,好好擦擦头和脸,洗洗脚,换了衣服就爬上床睡觉。折腾了一顿也睡得格外香甜。

从那以后媛媛很少晚归了,但是还是会有得爬门缝的时候,十一二岁的媛媛很瘦小。掌握了方法后爬得很顺利。政府的厕所在后门旁边,离媛媛住处四五十米,每次都得跑着去以免来不及。后门出去是公路,公路俩边住着许多人家,这一附近称呼“大园子”,通向外婆家、妈妈大杂院后门和镇小学。媛媛有时也走公路去上学。一天媛媛走后门,发现围墙旁边垃圾堆立着一根电线杆,跑到外面一看,刚好隔壁是个废品回收站,电线杆周围堆满废旧的轮胎及一些车辆的零件。媛媛打起电线杆的主意,下次不想爬门缝可以爬电线杆,还干净一些。老街心和公路有许多小巷子相连。育才小学那里就有一条,政府隔壁不到一百米也有一条。至此之后,媛媛再晚回家就改爬电线杆。

一天媛媛醒来,觉得浑身难受,头冒虚汗,一点力气也没有。全身上下痒痒的,手一抓,立马冒出好多小水泡。还越抓越痒,水泡长大点了,碰一下又疼,这时痒又不敢抓,真是难忍无比!看着手臂上,身上的水泡越来越多,媛媛有些害怕。自己不会是要死了吧!这可怎么办才好,还不想死哇!呜呜呜,媛媛大哭起来。哭着哭着想到就住在政府附近的一位老奶奶,以前和姐姐去庙堂里认识的。常会拿些供菩萨的供品,香蕉、苹果、糕点给媛媛吃。以前姐姐偶尔也会带媛媛去她家玩,老奶奶常说有麻烦可以去找她。此刻,媛媛打算就是爬也要爬去找老奶奶,只有她可以救自己的命了。

媛媛穿好衣服,胡乱梳几把头发,有气无力的把门锁上。往老奶奶家走去,到了门口。媛媛坐在地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老奶奶看见地上的媛媛吃了一惊,忙问媛媛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媛媛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等媛媛再次有力气时,奶奶拿来一碗绿绿的水,叫媛媛赶紧喝下去。媛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尝一口,不苦也不好喝,但还是硬着头皮喝完它。不到一会儿,媛媛身上不怎么痒了,也不流汗了,全身上下舒服不少。媛媛问奶奶刚才喝的是什么,好有疗效的东西。奶奶说那是拜菩萨烧的香上的粉沫沫灰,治水痘很有帮助。还夸媛媛福大命大,菩萨保佑。还知道来找奶奶救命,再晚就会出人命的。媛媛也觉得好神奇,找对人救了自己一命。真的是命不该绝,老天保佑,菩萨保佑,不枉以前跟着外婆、姐姐拜了这么多年的菩萨。在老奶奶家吃了饭,媛媛再喝了俩碗汤药,等身上水痘渐渐变小了之后,吃过晚饭才准备回家。奶奶还叮嘱以后有事也可以去找她,媛媛很感谢老奶奶,是老奶奶救了自己的命,心里许愿菩萨保佑老奶奶长命百岁,好人有福报。不久之后,奶奶被她的孩子接去城里住了。媛媛每逢路过老奶奶家门前都会下意识地看看。

在政府小屋住了一年左右,附近的人都传言政府要搬家了,这老房子日后要拆了。姐姐回来也听说了,得赶紧找到新住处。没几个星期,功夫不负有心人,姐姐在别人的帮忙下在附近寻到一处房子。那家老俩口要去外省女儿家住一俩年,媛媛姐妹俩可以去她们家住,帮忙看看家。不过要象征性的收几百块房租。因为人家也不认识姐姐,是别人拜托又拜托的,才愿意租给姐姐。姐姐爽快地答应了,在当时的年代,镇上没有出租房。小镇上的房子都是自给自足。好不容易有住处,不管什么条件当然要毫不犹豫先答应。

那家人房子位于政府斜对面,是一栋二层小楼房,姐妹俩一进门,就看到摆放供“天地”的神龛。再往里是有楼梯及堆放一些杂货的小屋,然后是露天小院,有天井和自来水龙头。继而是客厅,背靠房间,再往里是厨房。厨房后面又是露天院子,最后有个小后门,打开后门有茅房和菜地,菜地就在后山脚下,女主人说菜地也可以任意使用。然后带俩人上楼安排房间,在客厅顶上有俩间屋子,外边那间摆放着一张空床。主人说就住这间,厨房也可以使用,其他房间不要去,也不要乱动家里的东西就可以了。姐姐说“放心吧,不会乱动家里的东西的”。媛媛也赶紧在一旁点点头。其实媛媛刚才就发现许多桌台上空空的,贵重的物品应该已经收起来了吧。而且几个有门的房间都是上了锁的,这样对双方都挺好的。姐姐找朋友借了点钱,凑足房租交给了女主人,主人家不一会就走了。

找了这么多天, 总算又有个可以歇脚的地方了,姐姐把行李拿出来,铺好床,就开始煮饭,吃饱喝足后早早的就睡了。修整几天后,姐姐又要去县城继续打工,好攒钱还债。媛媛也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了,白天上学,媛媛也懒得回来煮饭,房东家的灶台太大太高了。且锅也很大,对于媛媛来说很不方便。还不如在食堂随便吃点,虽然难吃了点,但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媛媛对于吃不是很讲究,有得吃就不错了。于是媛媛三餐都在学校解决,放学已经习惯把作业做好再回去。这个“家”相对媛媛来说太大了,媛媛很不敢一个人在家,都是在外面玩到天黑才爬到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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