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见面,他都是穿着便装,如今一身盔甲,倒显得异常冷硬。
刘言一脸笑意,悠悠然地打着手中的折扇。而楼下的凤绝尘则是一脸淡漠,眉目之中,皆是冷寒,见着刘言时,却突然换上笑颜,让刘言一阵失笑。
还记得当初走时,他故作玄虚的说着:等他回来。而现在才不过一个月,他就班师回朝了。看来,这人的心思,算计的很是细致巧妙。
看着那张俊朗秀气的面容,忽然换回一张冷脸,刘言也只是感叹一句,什么叫变脸比变天还快了。
三万墨羽军在凤绝尘的带领下,缓缓地向着正阳门而去,浩浩荡荡的一路人马,很快消失在琼华阁的街口。
一直到凤绝尘的身影消失在刘言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才起身离开窗轩。
刚想离开凤舞台,便迎上金枝。却见她面带急色,能让一向沉稳的金枝如此,应该是出什么大事了。
“公子!”走到刘言跟前,微微欠身道:“方才颜王府传话来,想请秦姑娘今晚过府一舞,为七皇子接风!”
“接风?”刘言蹙眉微微呢喃着。接风?若论接风,不是应该由夜王设宴最为合适吗?怎会轮到凤绝颜了?
“公子,秦姑娘的父亲曾担任过吏部尚书,也是当年顾门一案的牵连者。”未鸢轻轻附在刘言耳侧说道。
刘言神色微变。当年顾门之事是凤绝洛与凤绝颜两人联手所致,所以说,他们都是秦梦兮的仇人。
如果今晚在宴会之上,秦梦兮做了什么,那么琼华阁必定脱不了干系。
“去告诉秦姑娘,本公子今日随她一道去!”将手中的折扇扔到金枝怀里,说完便绕过她走了。
未鸢看了一眼金枝手中的折扇,随后追上了刘言的步伐离开。留下金枝看着手中的折扇,不明深意。
“公子,为何不拒绝赴宴呢?”未鸢跟着刘言身后,亦步亦趋道。
“我若拒绝了,只怕会落下个不知礼数,更何况,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对于今晚的宴会,她开始有些期待了。
其实,她也只是想有个机会,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凤绝尘来个初次相见。
……
正阳门百步高阶之上,北辰帝负手而立,左侧是月白色宫装的陆南兮,右侧是李长海。而凤绝尘薛采月则单膝跪叩在正阳门前。
“皇七子凤绝尘,征战沙场数载,战无不胜,名声鹤立。今年已弱冠,故此,封为尘王,赐府邸南街原顾府……”李长海手中拿着刚拟好的圣旨,喧着旨意。
在念到“原顾府”三字时,凤绝尘眼底的寒光足以穿透人心。
李长海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看了眼凤绝尘,见他低着头看不出他的情绪,才继续道:
“骠骑将军长女薛采月,巾帼不让须眉,实乃女中豪杰,今已及笄,故此,封其为御林军副将,协管宫廷安危。
墨羽军及其三十万将士,一应迁升一级,赏文银百两,钦此~”
“谢主隆恩!”凤绝尘叩拜在地,双手举起,接过李长海手中的圣旨。
“嗯!皇儿幸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说着,北辰便转身离去,自始至终,凤绝尘都没有看他一眼,或许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吧。
而北辰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个儿子,他从来就没怎么与之单独相处过。
凤绝夜参政时,他还只是皇子,无权无德,自然入不了北辰帝的眼。后来凤绝夜落马,他便进了圣仪宫由太后教养,不过几个月,便请旨戍边,一直到现在。
北辰帝离开后,陆南兮缓步走下台阶,站在凤绝尘的身前,脸上的笑意毫无掩饰的喊道:“七哥!”
凤绝尘抬头看着她,原本冷硬的冰山脸露出一丝笑意,但却什么也没说,淡淡的转身离去。
“南兮!你别怪他,这几年在南境……”薛采月开解道:“苍雪城一战确实让他心力交瘁。”
“我知道……”三年了,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了,如今回来了,怕是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吧!陆南兮淡淡的看了薛采月一眼,转身向着御书房而去。
薛采月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也转身离去。
凤绝尘并没有去他的新王府,也没有去夜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圣仪宫,太后那里。彼时太后正一脸惬意的在贵妃塌上休憩。
见七皇子来此,一众宫女正准备行礼时,他拂手,示意她们轻声退下。然后接过一旁为太后打扇宫女手中的蒲扇,轻轻摇着。
许是男子的力气比女子的力气更大些,摇出的风也大了点,让太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道:“琼儿,今日怎的魂不守舍了?”
“不是琼儿魂不守舍!是祖母睡的沉了!”凤绝尘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听着莫名久远而久违的声音,太后倏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喜不自胜道:“哎呀,这是……老七,你可算是回来了!哀家……哀家可盼了你好久了!”
“这次回来,怕是就不会在离开了,祖母想什么时候见孙儿,都成!”凤绝尘放下手中的蒲扇,坐在贵妃榻的一角道。
“这样也好,这样……你就可以多陪陪老四了!”想起凤绝夜,太后的神色显得极为低落,抬眼看着他问道:“你可去见过你四哥了?”
“孙儿今日才入上京,在正阳门接受封赏就直接来了圣仪宫,还未来得及去夜王府!”
“可见着十三了?”正阳门犒赏三军,皇上亲临,作为御前侍墨女官,陆南兮必定也在。自从陆南兮做了女官,回到陆府后 就鲜少再入圣仪宫,因此,太后才特别提起。
“见着了,不过,她终究是御前女官,孙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凤绝尘起身倒了杯热茶,递到太后手中。祖孙俩人一直闲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凤绝尘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