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群臣皆在议论六月的朝试,此时南境战况紧急,急需粮草军饷,但六月的朝试刻不容缓,虽然还有两个多月,但是国库已然空虚,此事让他不得不急。
虽说是想用南境困住凤绝尘,但是他毕竟是他的儿子,更何况,如果凤绝尘在南境出了变故,只怕凤绝夜那边,就没现在这般好说话了,而朝试是北辰开国以来便立下的规矩,此时又怎好……
“哎~”北辰帝隐隐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抉择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南境战事速战速决,但是苍雪城确实难打了些……
“皇上,奴才近日听闻坊间流传着一件趣事!”跟随北辰帝几十年了,自然是知道他现在的烦恼了。而此时若是能得琼华阁一臂之力,渡过难关,一可填充国库,二可显立君威。
“什么事啊?”
“奴才听闻坊间新开了一座酒楼,名琼华阁,开业至今才两月有余,竟然有有垄断上京酒肆饭廊的趋向!”李长海小心的说着,仔细留意着北辰帝的脸色。
见他没什么表情,继续道:“而这琼华阁的主子还是位十几岁的小公子,并且与十三公主倒是走得很近……”
果然,在听说与陆南兮走得近时,北辰帝才脸色微动,随即朗声大笑起来,转头指着李长海道:“你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李长海先是一愣,瞬间迎合着北辰帝笑了起来。
……
陆府中,刘言将枇杷酿倒入杯中,放在鼻翼处,然后细细品尝。
“花飘雪!季弘渊!”陆南兮拿着手中的信轻轻呢喃着,抬眼看了一眼刘言,疑惑的道:“这信是谁给你的?”
“不知道!”
凤绝尘回上京的事除了自己,应该是无人知晓的,所以现在自然不能露出马脚。陆南兮满脸不信的看着她。
“当真不知?”
“今日上午那人蒙着面,把信给我就走了,话都没说一句!”说完后,仔细回想一下,那人确实没说过话,难道这是做隐卫的基本准则?
陆南兮仔细看着手中的信。从字迹上看,应该是七哥的,七哥派人送信给阿言。
是不是已经知道阿言卷入其中的事儿了,是想提醒我们吗?还是想告诉我们,阿言是个值得信任的?
“你认识这两个人?”见她的模样,似乎是认识这两个人的,以至于一点也不惊讶。
“他们的父亲曾是我父亲的部署,当年那一仗,几乎全军覆没,而他们二人的父亲作为我父亲的先锋,自然也没能幸免。”陆南兮把信转交给绮罗,绮罗拿出火折子将信焚毁干净,端着盛灰的碗离开了。
“那你有何打算!”
“花飘雪功夫不弱,不在绮罗之下,此次朝试,定然能入三甲。季弘渊向来以文冠天下,此次也一定会在朝试中提笔。”
“花飘雪应该是个女子吧?”女子入朝,不是于理不通吗?
“没错!”陆南兮点头道:“我朝自有规定,无论男女,皆可入朝入仕,只要你有那个能力!当年我娘就一直与我爹南征北伐,后来被皇上封了个将军,骠骑将军长女薛采月现在也与七皇子一起出战南胥苍雪城。”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现如今京畿司统领一职空缺,以皇上的心思,花飘雪若是能进三甲,定然会安排其中。
至于季弘渊,奉天府尹空位许久,他虽有才学,但不见得会被安排到什么好去处,与其胡乱安置,倒不如入奉天府。”
一个手握重兵,掌握京畿重地的京畿司,一个掌管北辰一应大小事件的奉天府,基本上算是掌握了上京的命脉,也算是事半功倍了。
“我到还有一计。”刘言把玩着手中的玉瓷杯,故作玄虚道,
“说来听听。”
“此事还需你从旁协助。”取过酒壶,又到了一杯道:“南境战事紧张,又逢朝试,不知国库如何?”说着,抬眼,看着她,
见她深情微变,便知自己猜测不虚,接着道:“如今琼华阁也算是后起之秀,上京的酒肆饭廊也算是大势已去,就连青楼红馆也不例外,此后我会把琼华阁的羽翼展开至各行各业。”
“你的意思是?填补国库?”
“不,不是填补,是捐助,我愿意出资帮他渡过此次难关,但是呢,此后我琼华阁自然会名满天下!”名满天下,才是她的目的,无论那行,名誉是很重要的,如果此时琼华阁能够慷慨解囊,到时候在这上京,她刘言刘公子必然也是一号人物。
如意料之中,不过三日,陆南兮便领着口谕来了琼华阁,彼时刘言正在琼华阁的鎏笙院,与一众琼华阁的姑娘讨论诗词,正起劲儿时。 金枝前来通禀十三公主来了。
刘言来到凤舞台时,陆南兮正一身鹅黄色宫装立于凤舞台的一处窗边,欣赏后院美景,跟她同行的,除了绮罗之外,还要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周身一股阴柔之态。
“参见公主!”既然有外人,那礼数自然是要周全的,拱手弯腰 这个礼行的自己都感动了
“刘公子不必多礼。”陆南兮轻轻拂手,侧身看了一眼与她同行的男子道:“刘公子,这位是御前侍奉的李公公。”
刘言正身看着他,面带笑意,微微点头道:“李公公今日倒是让我这琼华阁蓬荜生辉,若不嫌弃,还请入座,让在下好生招待一番才是。”说着,抬手示意小二奉上酒菜。
“哎,刘公子不必如此礼数。”李长海出声阻止了小二正要离去的步子,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刘公子请移步。”
刘言似是不明,看了一眼陆南兮,却见她依旧是贯用的满脸笑意。回敬一个请试,随着李长海来到琼华阁楼外。
只见几个侍卫恭敬的站立在楼外,合力抬着一个被红布遮住的东西。李长海一把掀起红布,“琼华阁”三字泛着金光,跃于匾额之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刘公子虽是后起之秀,但小小年纪,有胆有识,真乃是我北辰一大幸事!
皇上感念刘公子胆识过人,特此赐予匾额,以示嘉奖。”李长海说完,一挥手,几个侍卫便动手换下了琼华阁原有的匾额,换上了金匾。
刘言转身,看着他们换上的金匾,心里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一本正经的抢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