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榕槐古树下,透过月色,可见一处略显落魄的大楼,楼中隐约还有灯火,楼前挂着一块横匾——《听雪阁》。
这曾是上京最热闹的地方,也是上京所有酒肆青楼中建筑最广,时间最久的楼阁。
“这听雪阁立世多年,转主多次,位处四街正中,却生意一直不景气,我今日听王掌柜说,听雪阁有意专卖,咱们进去瞅瞅!”刘言率先走去门前,敲响了听雪阁的大门。
开门之人是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眉眼如黛,没有过多的粉饰,穿着一身宝蓝色窄袖对襟棉服,梳着高高的发髻,却只插着一支黑齐木的发簪,身形不高,和苏娴差不多,看着让人很是舒服。
见着刘言二人,先是有些惊讶,然后恭敬有礼的退让一旁,让他们入屋内坐下。
进入屋中,刘言四下看了一眼,一楼大厅如同云来楼一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特别的,就是大,甚至看起来有些空旷,入门处便是柜台,柜台后的酒柜上摆放着几坛酒;顺着柜台往里走,就是一处楼道。
“听闻老板娘想要专卖听雪阁,在下倒是有意长留上京。”说明来意,刘言对着那妇人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道:“不知老板娘可否方便在下上二楼看看?”
听他说是想买楼,那妇人已是笑开了花般,连连点头道:“公子请便,妾身那能不方便呢!”
得到同意,刘言也不啰嗦,带着绮罗就上了二楼,原以为二楼也如同其他酒肆一般,也是雅间,却不想,二楼也如同一楼一般,也是一间大堂,桌椅板凳稀疏的摆放着,显得特别空旷,刘言几不可查的一挑眉。围着大堂转了一圈,在一处开着的窗户处,停下。
窗外对着的,不是清冷悠长的街道,也不是别处喧闹嘈杂的酒肆,而是如同一座废弃的荒院,不过倒是蛮大的。
“不知老板娘这听雪阁转卖多少银两!”刘言头也没回的问道。
“一百两!”那老板娘想也没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刘言挑眉,一百两?似乎这个价位并不高,但是……扭头看着她的脸,抬手指着窗外的废园道:“我要包括那座废园的地契!”
“好好好,当然没问题,就依公子所言!”说着便去取地契房契,刘言见她已经离去,心里如同抹了蜜一般美滋滋,连脸上也挂起了笑。
“公子!一百两买下听雪阁怕是……”
“你不用担心,公子我自有妙计!”她需要一个可以实行计划的地方,而听雪阁就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它的位置太好,而且占地大,足够自己的计划实施。只是到时候需要好好修葺一新。
老板娘拿来地契房契后,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整个听雪阁的地契房契,心也安定下来。
将契约放在老板娘的手中道:“我今日出门未带足银两,明日我会带足银两,到时候也希望老板娘能够奉上契约!”
纵使自己千万种想法,没钱也是白搭,但是已经决定与夜王同上一条绳,向他借点钱不过分吧!
留下约定,刘言二人才起身向着云来楼去,而此时夜近子时,大小酒馆也都打烊了,但王浩却依旧在一楼柜台处算账。
见刘言回来,微微舒出一口气,但刘言并没有理他,只是转身对着准备离去的绮罗道:“明日让你家姑娘来见我,记得跟她说听雪阁的事!”
绮罗应声说是后便走了。
刘言也转身上楼歇息去了,此后半晌,云来楼才熄灯封门打烊。
……
苍雪城位于北辰与南胥的交界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双方各取山一半,因此两方人马都没办法攻下整个苍雪城。
此时年关已过,苍雪城两军交战两次,却都没落下什么好,凤绝尘一身战甲站在南境的城墙上,看着城外不远处的南胥军,在想着接下来的事。
城外是足以容纳十万军马的疆场,而城内却只能容下三万墨羽军,北辰军尚有二十万军马滞留在南境后方。
此前两次交战,可以看出南胥军虽占有地势优域,但经验不足,想要拿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呵,凤绝尘冷笑一声,转身离去。既然他的父皇想要把自己留在这南境,他自然不能不遵从,攻下苍雪城不过是他放逐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既然如此,那他又怎能让他失望呢?
夜,和着毛毛细雨一同落下,南境驻城史府书房内,皇七子凤绝尘正在书房中提笔作画,画中人侧首以盼,虽只是一个侧颜,却看得出此人眉眼清秀,面巧玲珑,披散的青丝松松散散的束在身后,画中女子只画了一半便搁下笔。
凤绝尘嘴角微扬,征战沙场多年,早已忘记何为安静,而她,却能让他放下烦躁,或许她会成为他的软肋。
正想着,忽觉屋外有些微响动,眉头一皱,嘴角笑意更深,计上心头。
御书房内,北辰帝正在批阅奏章,时而喜上眉梢,时而面露愠色。陆南兮看着他,不觉一笑。
“启奏皇上,南境急件。”李公公自御书房外推门入内,跪在书案前。
听到南境急件时,陆南兮与北辰帝皆是一愣,各自喜忧。
“呈上来!”
“啪”的一声,北辰帝怒而拍桌,身子也跟着站起,因愤怒而面色铁青。眼睛也略带血丝道:“这些个南蛮子!”
“皇上……”陆南兮微微担忧地喊道,北辰的将信件递给她,打开一看,神色一怔。七哥……受伤了!
怎么会?七哥向来睿智多谋,怎么会遭人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