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说是为了两国交好,愿以和亲平息战火。不过看北辰帝的样子就是不接受的。
如今南胥是逐渐强大,七皇子出战南境至今已有三年,也只能稳定军心,给南胥施压,借以威名震慑却不能一举制敌。
“七皇子出战南境,两方虽未开战,但南胥屡犯我边境,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两国一直没有开战,却将七皇子长期安排在南境,如果只是为了安抚,朝中将军无数,谁不行?这很明显是放逐七皇子。
“确实不是办法!”北辰帝眼睛微眯,一脸阴沉。今日朝堂之上有人提议召回凤绝尘,有人提议开战南胥,两方争得面红耳赤,偏偏北辰帝又不想召回他,所以……
“李长海!”
“奴才在!”
“传朕旨意,命七皇子待年关一过,发兵南胥,务必拿下苍雪城!”北辰帝言语不容一丝质疑,但李长海与陆南兮皆深吸一口凉气。
苍雪城易守难攻,是北辰与南胥最强的分界线,这也是南胥为何屡犯北辰边境而未发兵的主要原因之一。
时至未正末,挂着“陆”字琉璃灯盏的马车,才从皇宫缓缓的驶出,一路行走在东街道上。
“姑娘。”车内,陆南兮斜倚在软榻上,右手边是一方矮桌,桌上用碧色青瓷碟盛着两盘糕点,在马车正中有一盆炭火,嵌入马车底盘,绮罗往里加了一块木炭,看了一眼陆南兮后又低头道:“方才见皇城遣了信使。”
“是去南境的。”陆南兮看着被绮罗捯饬的炭火,轻启朱唇,语气中尽显失落。
“是要召回七皇子?”绮罗略微惊讶的看着陆南兮。
“召回?”转头看着绮罗惊讶的脸,冷哼一声道:“呵,别想太多了,他那么多皇子儿臣,不差这一个!”
“虎毒尚且不食子!”
是啊,虎毒不食子,他却将自己的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是一个好皇帝,却不是好君王,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陆南兮微微闭眼,靠着软榻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朝堂上的争论还在耳际。时至今日,一个身患恶疾不参朝政,一个远在南境不得君心,还有什么可以危害到他们?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命皇七子至年关之后,发兵南胥,务必拿下苍雪城,钦此!”传信使站在演武台上,宣读着北辰帝的旨意,面对着凤绝尘毫无尊敬卑谦之意,拿着圣旨道:“七皇子,接旨吧!”
“儿臣接旨,叩恩!”身穿银色玄铁战甲的凤绝尘单膝跪地,低头看着地面,伸出双手接过圣旨,缓缓起身,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圣旨道:“带传谕使入后堂歇息!”
待传谕使离去,一同跪下接旨的一众将士才起身,一位身穿红色战甲的女将军眉头微皱,颇为不悦的道:“年关也就几天了,将士们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家人了,苍雪城易守难攻,战事一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我早说过,让你回上京!”凤绝尘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转头看着她道:“薛将军,马上年关了,你该回去了。”
“我不!我就要跟着你!”薛采月与凤绝尘从小一起长大,是骠骑将军长女,自他第一次出征之后,便一直跟着他浴血杀敌,被北辰帝誉为“巾帼不让须眉”。
凤绝尘只是看了她一眼,却不在理会,转身离去,留下薛采月一人在演武台。
再过几日,便是年关初一,身为帝都的上京一如往年般热闹,唯一不同的当是位居西街口的云来楼终日满堂宾客,如同它的名字般客似云来,而在半月之前,云来楼已经是濒临倒闭。
夜王府.书房
“王爷,以上便是近日云来楼的账目!”王浩神态自若却不失恭敬,微微弯腰,站立一侧,而在他身前书案处,则斜倚着一脸倦容略带病态的男子,剑眉星目,鼻翼高挺,五官如刀削般俊秀,此人便是传言中恶疾缠身的夜王,北辰帝四子凤绝夜。
“咳咳……”凤绝夜半握成拳,捂住嘴微微咳嗽,摆摆手道:“可查过他的身份?”
“如他所言,确实出自燕城,据说在燕城得罪了什么人,一路跟随轩辕商行的商队来到上京,并没有别的什么背景!”王浩将自己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回想到自家客栈起死回生的救命恩人是,是满心钦佩。
“咳咳……嗯,下去吧!咳咳……”凤绝夜挥挥手,让他退下。
刚走出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回道:“王爷,那小公子身上有一件配饰,似乎是十三公主的玲珑坠……”先前只是觉得熟悉,现在想想,确实是十三公主的玲珑坠不错,只是十三公主的玲珑坠怎么会在他的身上?
莫非……王浩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凤绝夜,而后者脸色瞬间冷到极点,王浩识趣的退了出去。
十三的玲珑坠?那可是她娘的遗物!记得自己问过她玲珑坠的去向,当时她只说送人了,如今却来了一个配着玲珑坠的小子,难不成是找上门了?莫非……她当真有了异心!
想到这些,凤绝夜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眉头紧皱,眼睛仿若会喷火一般。
纵使被父皇压制,下毒,甚至是被监视,他都可以冷静处理,但唯独对于陆南兮,他总是没办法做到坦然自若。
云来楼.雅间
刘言靠着窗,看着云来楼后院中的枯树枝,若有所思,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也不知。
陆南兮推门而入,便看见刘言依旧如初见时一身男装,从背影看,似乎是长高了一些,只是清瘦了不少,靠着窗不知在想什么。
抬手示意绮罗在门外等候,自顾自的走至桌边,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微微咳嗽了一声。
刘言问声转头,便看见陆南兮好不惬意的品着新茶,一脸惊讶的低声喊道:“陆南兮?你……怎么来了?”
“呵呵,你来上京这么长时间也不去找我,还不许我来见你了?”放下手中的茶,抬眼看着刘言道:“自燕城一别,已有数月,你过得可还好?”
刘言微微摇头,走到桌边坐下,一副一言难尽模样,将燕城之事说了出来。陆南兮为她倒了一杯茶道:“早跟你说过,朱允炆不是好惹的,你还敢把他打成那个样子!”
刘言也只是摇头表示无奈。似是想到什么,看着陆南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如今云来楼名满上京,云来楼的刘公子也被传的如同神人现世,想找你易如反掌!”
“呵呵……”嘴角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