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刘言的话让他们死了心,不在对此事存贼心,第二日一早,杨氏就和刘福海一起将聘礼送回了周家,至于周家如何答话,就不得而知了,一连几日,刘言家的院子在没来过什么人,刘言也乐得轻松。
这日午后,刘言照例从房里取出一本书来,坐在院子里仔细揣摩,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书的意思。
看着像是拓本,而非原本,更奇怪的一点是,这书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教学意义,就仿若只是简单的教人识字的,每页行列各十字,也就是一百个字,可是没一句可以联系起来的,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文字,刘言顿时没了兴致,
“啪”的一声把书仍桌上:“哎,这日子也确实无聊了些。嗯,不知道山上的果子怎么样了,看看去!”一想到那满树的野李子,她就口水横流!
刘言一路小跑着往南山去,不多时便到了,说时迟那时快,撸起袖子就往树上爬,
窝在一个较稳当的树杈上边摘边吃,一边吃还一边念叨:“小郁飞啊,可别说姐姐不疼你,姐姐也不贪嘴,只要你回来的早,姐姐还是给你留着些,嘻嘻!”
不知多久,刘言只觉得已经有些恶心,才发觉自己吃不下了。从树上望下去,可以看见地上已经铺了一片的李子核,才心满意足的准备下去。
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却听见一阵声响,赶紧把伸出去的脚又缩回来,仔细一听,才听清是“叮叮当当”的打斗声,而且是越来越近。
刘言赶紧把身下的树枝拉过来,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而后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影影绰绰可以看见是一群黑衣人在围殴一个青衣男子,那男子已经浑身是血,却仍旧拼命的躲避着,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倒在地上。
而那些黑衣人显然是不愿意给他活路的,其中一个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刀,便插了下去。
刘言吓得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而飞来横祸,而那些黑衣人也都离开了,刘言等了好久,才稳定心神往树下去,
腿脚踉跄的朝着男子走去,嘴里嘟囔着:“虽然不是我杀的,可是我却看着你死,心里也过意不去,今天,我替你收了尸,你别来找我便是!”
走到男子身边,微微伸手探了探鼻息,似乎有一息尚存,心里一下“咯噔”,更加紧张了,这若是死了直接埋掉就是,这不死不活的可咋整?哎呀!这古人咋这般命大呢?
心里虽然万般嘀咕,可是手已经伸向他的衣领处,并且迅速的解开衣服,将方才黑衣人的致命一刀所留下的伤口裸露出来,伤口并不大,也没有伤到心脏,但是似乎很深。
附耳听了听心脏的位置,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才放下心来,突然感觉方才那个黑衣人是不是故意放水?
看着眼前昏迷的男子,又看了看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刘言长舒出一口气:“姑娘我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只愿今天的事不会惹出什么祸端才好!”说着便起身去寻找止血的草药。
刘言一直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在乡下,所以对草药也有所了解,特别是止血的草药,但是难就难在,农村常见的止血草对付一般的小伤口的没什么问题的,对于他这种伤口,刘言也拿不准,索性就多弄点,下足量应该会有效果。
不多时,刘言便抱着一大把的车前子和止血草回来,动作有序的将药捣碎,敷在伤口处,男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微不可查的睁开眼看了一眼,以至于刘言都没发觉
刘言一直反复的找药,捣碎,敷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血才彻底止住。
而此时天色越来越暗,刘言看了看手上的血,转头看了看男子,然后叹了口气道:“不管你能不能活,我已经尽力了,血也止住了……”
明明知道他现在处于昏迷,根本听不清,刘言还说出这话,她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不过没笑一会儿,就发现另一件棘手的事。这深山老林的,什么都有,必须赶紧生火,不然这人就白救了。
刘言生好火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将周围能烧着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并燃起了三四堆火,将他们二人围在中间,一整晚,她都没睡好觉,因为怕火熄了,有什么豺狼虎豹突袭。
不过也没白忙活,虽然昨晚难熬,好在那个男子没什么事,伤口有点结痂的样子。
只是,刘言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就只吃了几个野果子,现在肚子已经在抗议了,她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男子,仔细想想,他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是不能有一点动作。
或许我可以拿针线给他缝一下,厨房似乎还有些吃的,我还可以回去拿些吃的,说不定他一会儿就醒来了,到时候也可以给他吃点东西。思及此,刘言迅速起身,直接下山。
回家简单梳洗一番,取了苏娴的针线,在厨房拿了几个馍馍,还有水壶,就往山上赶。回到南山时,男子还没有醒,刘言也不闲着。
乘着他还没醒,解开他的衣服便着手给他缝合,一边缝一边说:“我没办法给你消毒,家里没酒,如果感染了……”
说到感染二字,刘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对啊,感染了怎么办?想了想,都已经缝了一半了,感染什么的就看你命好不好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个有福气的,怎么会感染呢?”
缝合后,把剩下的止血草捣碎敷了上去,用手帕隔离开草药和血衣,整理好衣服,就坐在他的旁边,用水壶里的水把手上的血渍洗干净后,拿出馍馍吃了起来。
不时的看看男子,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昨天太忙,晚上太黑,现在看看,这人长得还不错,看样子应该有二十岁左右了吧,脸上虽沾有血迹,看起来有些脏乱。
但是不难看出,他确实长得不错,眉骨清秀,鼻翼高挺,眼角处有一处受伤后留下的疤痕,不过已经淡化了,不仔细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是得罪什么人了,会下此毒手,人命……究竟算什么?
刘言捡了些许树枝,准备晚上的时候用,一切安排好,才靠着沉沉睡去,醒来时,已经是午后,转头看着一旁的男子,依然没有苏醒,其实并不意外,受这么重的伤,自然是要昏睡一阵子的,她笑了笑。
突然觉得来这里发生的这些戏剧性的事还蛮好笑的,虽然每件事都很棘手,不过,也难不倒这个穿越而来的清新美少女!
可是,如果就这样平平无奇的过一生,一辈子在这小山村么?整天吃馍馍,穿布衣,哎~想到这些,她就一脸无奈,这样的生活,真心不想活!得想法子赚钱才是啊!
“你……是什么人?”正想得出神时,昏迷的男子悠悠醒来,或是伤得太重,语气有些无力,但是可以听出,简单的几个字带着一丝冷意。
刘言应声回头,见他醒来,满心欢喜,又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从受伤到现在也不过十二个时辰,这古人的身体素质也太好了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见他微微蹙眉,刘言有些不放心的上前查看他的伤,手在伸到他胸前时,他不自然的微微一侧,并伸手挡住刘言的手道:“我已无大碍,有劳姑娘了!”
“你刚醒来,如果不想伤口裂开就闭嘴别动!”感觉到他的拒人于千里,刘言顿时好笑又无奈,他是怕我吃他豆腐么?
摇摇头,伸手直接解开他的衣领子,拿开放在伤口上的草药,露出伤口,发现并未裂开才松了口气。
而男子在听见她轻轻舒气时,定定的看着她。眼前这一身粗布的乡野女子,不懂男女之防。
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容颜,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才华,看起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可是,是真的这般简单?还是别有目的?
“我不懂医术,只能这么简单的包扎,不过幸好没有感染,不然你死定了!”刘言为他整理好衣服,拍了拍手后,又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看了看他的脸后,就转头等待日落,不在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以为他又睡过去了,结果听到他淡淡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救我?”眼睛轻轻瞌上,听不出一点感情,刘言也不回头,不知道该怎么答。
他被人追杀,身份自然不简单,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乡野丫头,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原本也只是为了良心,才死马当活马医,谁知道他命不该绝,被自己这个行外人给救活了。
许久之后,刘言叹口气道:“你我萍水相逢,我不问你的身份,你也别管我的出身,等你伤好之后就快速离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就好!”
没人知道你是被我救的,也没人知道我救了人,只有这样,才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多谢!”男子睁开眼,看着刘言的侧颜,淡淡的说道,脸上浮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