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算算时间,苏娴应该快回来了,刘言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观赏日落,回想着今天发生的狗血剧情,想来电视都是骗人的,大户人家的终究是知书达礼的,不像这山村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一点小恩小惠就红了眼,连亲情血缘都可以抛弃。
苏娴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虽不是很黑,但确实是晚了些,不过苏娴从镇子上带了许多好吃的。
所以回来后,刘言姐弟俩也没要求做饭,吃了点零嘴就当是晚饭了,刘郁飞将今天下午的事说给苏娴听,苏娴没答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言,刘言只是回以微笑,没说什么。
反倒刘郁飞说的是眉飞色舞,甚至模仿起姜氏,杨氏以及那个媒婆的窘态来,说着说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言只觉得眼皮快睁不开了,准备回房歇息,刘郁飞才悻悻的闭上嘴,由苏娴送他回他自己的房间歇息,这一夜就这么安静平和的过去了。
时间过去很快,转眼过去半个月,原本刘言以为自己会无聊道自己跟自己说话,后来刘郁飞却告诉她说他们的爹爹以前做夫子的时候,有很多书册,一直留在苏娴的房间里。
后来刘言说自己想看看书,增长一些学识,起初苏娴是不愿意她将这些搬走的,毕竟刘言至今连自己的名字也只能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也不认识几个,在她看来,刘言是大字不识的。
但是刘言却在她跟前,读完了一整本书,让她不由得不信,刘言确实是识字的,因此,刘言将她爹的书从她娘的房间里半空,连书架子也一同搬走了,这半个月来,更是除了吃饭能看见她人之外,就只能在她房间才能找到她了。
原本生活就应该是这般了无生趣且安静平和的过着的,只是这天,因苏夫人,也就是刘郁飞他外祖母快要过生辰了,所以苏娴与刘郁飞都去了燕城,刘言原本也是要去的。
但是她不想去掺和,苏娴拧不过,就让她留在了长宁村,走之前再三叮嘱,远离刘姜氏,若非必要,不得出门,刘言也甚是听话的一直窝在房间看着她爹留下来的书。
刘言此刻斜坐在床前的地上,半靠着床沿,一手拿着一本名为‘茗记’的书,一手端着茶杯,眼睛盯着手中的书册,茶却迟迟没有送到嘴边,看的十分投入。
此书记录着不少茗茶,就连如何种植、采摘、筛选、烘培、调制、冲泡,甚至是那种茶适用于什么场景,符合什么身份,有何作用都一一记录在册。
刘言饶有趣味的翻过最后一页,将书合上,眼睛轻轻合上放松似的舒出一口气,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满副轻松样的靠在床沿上。
看了看手中已经看完了的‘茗记’,然后将书扔在床上道:“这茶的门道竟然如此之多,真是可怜了我孤陋寡闻!只是可惜,就算知道了这些茶的门道,怕也是没机会品品了!”说着起身走出门外,看看天色应该是快午时了,得弄点东西吃了。
正心里想着,便抬脚朝着厨房走去,进入厨房才发现,柴火不够。刘言蹲下身子,看着地上寥寥无几的干草和些许树枝。
一脸懵逼,回头看了看屋外,自说自话的道:“现在这天气这般闷热,应该有不少枯枝,去捡点回来做饭吧!”
刘言将门关好,一路向着后山去。长宁村四面环山,只有一条自西向东的路出村,河水却是自东向西而来,流入西山便是到头了,而西山是长宁村周围的最高山,因此,站在西山顶上便能看见长宁村的全貌。
而刘言此时,便是在西山上捡着干树枝,不多时便捡了一大堆,却发现自己是空手而来,没带什么绳索,于是乎,又得四处去寻藤蔓捆柴,想想这些,她就犯愁,自己何曾做过这些?
简直是欲哭无泪啊!许是老天垂怜她,在她找藤蔓的过程中发现在不远处有一片金黄色的东西,嘴馋如她,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在这深山老林里,有些野果子也不足为奇。
刘言朝着野果的方向飞奔而去,果然,眼前真是一大片的野李子,她一脸兴奋的挽起袖子就准备往上爬,应该是鲜少有人来,这树上不仅果子多,杂七杂八的藤蔓也不少,而且枝繁叶茂的。
刘言费着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寻了一处好枝桠,便窝在那里边摘边吃,过了好一会儿才决定离开,下树时还顺带的揪一把藤蔓带去捆柴。
刘言带着柴火回家时,太阳已经偏西了,简单的做了点吃的,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着看日落,这是刘言到这儿最爱做的两件事之一,太阳渐渐西沉,而屋外却来了不速之客。
“言丫头,你在吗?三婶来看看你,给你送些吃的。”杨氏也不敲门,就站在院子外面叫喊着,刘言原本不想理会,但是这天已经快黑了,她这样不停的叫喊,会把左右邻里给引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言最终还是开门让她进来了。
杨氏手中提着一个篮子,一进院门,便直接往石桌处走去,将篮子放桌子上,掀开篮子上盖着的布,里面有一些馍馍,和一小碗白米饭,刘言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若有所思:黄鼠狼给鸡拜年!
“言丫头,三婶听说你娘和郁飞回苏家了,所以给你送点吃的过来,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快趁热吃吧!”杨氏将饭和馍馍都拿了出来,摆放在刘言的面前。
刘言也不动手,看着杨氏的脸,想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杨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三婶脸上有什么吗?”刘言淡淡摇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三婶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儿么?”
“嗨!瞧你说的……”杨氏试探性的看了刘言一眼,犹豫着从何说起,踌衬半饷,才开口:“言丫头,前些天说的那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呵呵,果真是贼心不死么?
刘言单手撑着下巴搁石桌上,心中冷意突升,对于这些所谓的亲情,血缘,究竟算什么?为什么毫无血缘的苏娴待自己如己出,而这个从血缘而论,是自己唯一亲人的奶奶却能无所谓?
刘言再没好脸色,眼睛死死地盯着石桌,看也不看杨氏一眼:“我敬你是三婶,还望三婶自重,早前便说过,不许再提此事,三婶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原以为杨氏被怼,就会识趣的离开,谁知竟是这般的没脸没皮,眼神闪烁着,思来想去最终开口道:“言丫头,不是三婶非逼你,是三婶没办法了啊!
早前周家来说媒的时候,我们也是拿不定注意,便来问过你,你不是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以为是同意了,周家来下聘那天正是你娘的忌日,你中毒太深,本以为已经没了。
周家就回去了,聘礼也带走了的,谁知后来你又没事了,想着你之前也是同意婚事的,我就自作主张去了周家,周家也把聘礼又送了过来……”
“你们收下了?”
“丫头啊,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啊?啊?聘礼你奶奶已经收下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杨氏一改套路,换上了苦肉计,
一嘴哭腔的嚷嚷着:“你现在反悔,可让你奶奶,让三叔三婶怎么活啊?”
刘言听罢,仰头闭目,调整了一番情绪,强忍着不发火,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现在两个选择,一、把聘礼送回去,二、把你自己嫁过去!”说完,刘言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起身进屋,留下杨氏一个人呆愣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