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蚊帐,古朴的桌椅,还有及其简单的陈设,眼前的一切无不在告诉刘言,发生的事有多离谱,今天,原本是多令他自豪的吉祥日呢?却碰上了如此糟心的事!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刘言,二十四岁青春美少女,大学刚毕业,原计划等暑假后,就到她老爸的公司练练手,谁知道一觉醒来,竟然到了这鬼地方?
更糟心的事,就是这是什么鬼地方?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这不是要人命吗?
虽然自己老爸也是农村出身,爷爷奶奶到现在还在农村生活,可是那能比吗?一想到以后要在这种地方“孤独终老”,刘言是欲哭无泪啊!
“唉……”刘言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只脚还搁在凳子上,深叹一口气,想想自己刚来的时候……差点把他们都吓死。
原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搁现代也就初一初二年级,在这里却……已经是待字闺中了。不知为何,刘言能够记得原主的记忆,而且是一丝不差的记住。
刘言的娘早年过世,她爹刘青云是一个夫子,后来又娶了个继室姓苏,单名一个娴,现如今添了个小弟刘郁飞,已经有十岁左右了。
而她爹也在两年前去世了,现如今便只有他们娘儿仨相依为命了。她后娘对她还不错,据说是个落魄了的大户出身,如此一来,品行应当不会有问题。
刘家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便是刘家老太太姜氏以及二叔刘志杰,三叔刘福海,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三兄弟也是如此,大哥做了夫子,老二行走江湖。
老三终日忙活田地里的活计,至于二婶和三婶……只知道三婶是个眼皮子浅见不得别人好的人,至于二婶……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想来应该是没有的。
而刘言之所以会和这个时空的刘言灵魂与肉身相契合,或许只是巧合。刘言醒来的那天,正是她娘的忌日,记忆中是从她娘的墓地回来的路上被蛇咬了。
醒来时,郁飞告诉她,大夫说她已经没气儿了的,结果封棺时却又活了,所以那天,周围的邻居吓的够呛,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
“阿言!”
刘言正想的出神时,苏氏在门外喊到,刘言抬头正好迎上苏氏推门进来。
苏氏今日穿着一身藕黄色束身窄袖长裙,头发也梳的特别精致,发间还簪了一个很别致的珠花,这是刘言到这里后第一次见她穿的如此体面,记忆中也是很少穿成这样的。
便出声问道:“你要去哪儿?”苏氏淡淡一笑,走到刘言的跟前坐下,回道:“前些日子接到一些针线活,现如今已经做好了,给他们送去,顺便看看还有没有。”
苏氏说着,便伸手摸了摸刘言被蛇咬的脚踝:“怎么样,还疼吗?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之前给你买的雪兰花的脂米粉还有么?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盒回来!”
“好啊,上次那个还行,挺喜欢的!”刘言不自在的把脚从凳子上挪开。
苏氏脸上的笑意未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那好,你脚上还有伤,不要乱跑哦,看好了郁飞,有什么需要就叫郁飞,知道吗?”刘言微微点头,应声说好,苏氏才放心离去。
刘言看着苏氏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万般滋味,自己的父母也是早年离异,,妈妈在离婚后就出国了。
爸爸在妈妈出国不久,又再娶了一个老婆,因为不喜欢后妈,所以自己一有时间就回乡下爷爷家住,偶尔与爸爸聚聚,直到后来后妈生了小妹妹,就没怎么聚了。
而现在苏娴给她的感觉,是莫名的好感,或许是原主的意识或是记忆的关系,她并不排斥苏娴,但是……
以前在电视上也看过不少古装剧,不管是大户人家的嫡母与庶女,或是小户人家的后娘对继女,完全是一山不容二虎的节奏,这苏娴为什么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女如此好?
记忆中苏娴娘家曾是帝都上京的豪门世家,虽然没落,但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家搬到燕城也还有一席之地,她大可以带着刘郁飞回到苏家,在怎样也不至于把她赶出来,却守着这个已故的丈夫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言姐姐!”一身稚气未脱的刘郁飞从门外飞蹿到刘言的怀里,差点将刘言扑倒在地,还一嘴哭腔。
刘言拉开刘郁飞,等他自己站立稳当后,才开口道:“你不知道我受伤了吗?还这般大力,也不怕把我又给撞的岔了气,到时候就哭去吧!”
“言姐姐,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好好的怎么会岔气儿呢,我也是太着急了才这般没了礼数的,昨天娘还跟我说,你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刘郁飞一脸郁闷的看着刘言,满脸嫌弃尽显,反倒刘言尴尬了:“啊?是吗?什么事这么急?”这小子比自己现在的年龄小三四岁,却是小大人一个,或许这也算是苏娴年少守寡的福气吧!
“哎呀!”刘郁飞一拍脑门,恍然记起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一般,一脸担忧的看着刘言道:“我方才在院子外看到奶奶和三婶往这边来了,还来了个不认识的肥婆。”
“来就来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几碗茶水而已!”刘言不以为意的说道,身子坐正,双手把受伤的腿抱起,放在凳子上,左扭扭右扭扭,感觉并不疼,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有什么大不了?你忘了前几天奶奶说要把你许配人家?”刘郁飞一屁股坐在方才刘言搁脚的凳子上,双眼盯着刘言,而刘言此刻也是恍然大悟。
许婚?好像是有这么档子事儿,只是之前刘言中毒太深,差点被封入棺,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以至于刘言醒来后,把这事儿彻底忘在脑后。
“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那他们现在是?”刘言一手扶额,一脸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这会儿子怕是已经到门口了,看你怎么办!”刘郁飞显然是没有方才的顾虑了,显得一脸轻松,而且还一副看戏的欠扁口吻。
正好这时,院子大门“吱呀”一阵响动被推了开,刘言俩人一同回头看向门外,透过半开的房门可以清楚的看到,推门入内的三人,分别是老太太姜氏和三房杨氏,以及那位被刘郁飞“尊称”肥婆的女人,应该就是媒婆。
姜氏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虽说是粗布,但是看起来不错,比较干净整洁,没有什么补丁,年纪也不是很大,约莫五十岁左右吧,头发有点花白,用于衣服同色的头巾做着装饰,斜斜的簪着一支木簪子。
杨氏也是同样的料子,只是款式比姜氏要稍显嫩,年纪也是才二十几三十不到,头发挽成一个漂亮的落云髻。
那媒婆确是相比反差较大的,且不说那一身绫罗缎子的大红色衣服,就是那一头的发饰步摇也是值几个银子的,反观刘言姐弟,虽然都是干净的,但是多少还是有几个补丁的,虽如此,但并不妨碍刘郁飞一派少年老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