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你最希望做什么事？

她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苍白的胳膊下是的泛着青色的血管。她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床沿，听话地回答我给出的每一个问题。

她的外表与普通女孩无异，甚至还要中性一点，让我最意外还是她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眸，有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呢？我的大脑能想到的……一潭死水，根本激不起涟漪。我的笔记本上有老板亲自写给我的问题，并嘱咐我，如果她能够自己醒过来，就把这些问题一一告诉她。

我活过很多次，却一直不快乐。

我对她的回答并不吃惊，因为我见过很多跟她相似的人。他们总是说自己不平凡，被拆穿还死不承认。我如实地在本子上写下她的答案。就在我考虑该按她个怎样的病症时，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主动开口：

如果非要有的话，倒是有一件事……

我跟着动了动脖子。

找到我哥，然后杀了他。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里猛地一颤。年纪轻轻的就想当杀人犯吗？这种念头可要不得。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笑容。我相信，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是表现不出来的。我的嘴唇张开过好几次，最后又不得不合拢，竟然萌生出想去了解她的过去的想法。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必须要杀掉他吗？

我意识到这有可能是句无用的废话。精神病人的话有谁会信呢？

他杀了我全家，我要报仇。

你家里几口人？当时你多大？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她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我记得只有爹娘和大哥，别的事，忘了。

一家五口，我在心里默默算道。

警方呢？为什么没告诉警察叔叔？

她突然抬头，用冰冷的视线剜了我一眼。看样子是不想回答我。

我也察觉到这些问题超纲了。我匆忙地在本子上记下，心跳也在不断加速。本子上最后的问题，我在心里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但真的问起来，我却害怕听见答案。看着墙上流走的时间，我的不安一点一点的往全身蔓延。

你害怕死亡么？

我期待着它到来。

她突然露出微笑，好像这场谈话从来不存在似的。我向她道别后，发现老板正等在外边。他接过我递给他的笔记本，我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到答案。

你觉得她……合适吗……

老板又一次露出令人猜不透的笑容：

没有人能比她更适合。

我回头朝那间病房望去，发现房门没有关好。似乎有道黑影，死死地贴紧门沿，窥视着。我赶紧转过身，来不及整理背后的头发，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