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声的祝福语中,在场的人几乎都已经献礼完毕了,他坐在我身前,依旧宁静的抬起酒杯一饮而下。在这样的场合,不是在忙着看热闹的,就是在看皇上对这些礼物的态度,只有他,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闲适的旁观者。
我嘴角抽了一下,冷笑,我怎么忘了,他是宫修冽,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团少君,一个众人眼中闲云野鹤的王爷,实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在他眼中从来看不上任何人,任何事,除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不惜一切,他会在乎什么?
尽兴之时,一个身材发福的身着朝服的官员起身看向我们这边,眸光中有着不怀好意:“胤王爷一向喜欢周游各国,还去了不少的邻国,也见过不少好东西,每次献给皇上的寿礼也皆让微臣等嘘嘘不已,不知这次王爷送给皇上的寿礼会是什么宝贝啊,我们大家都想一睹为快啊!”
他略停顿了一下,站起身来,看向发问的人,笑道:“李大人过奖了,本王一向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自在些,宝贝是见过的不少,但每年邻国进献的供奉都是国宝荟萃,什么样的宝贝皇上没见过,今日,我想献给皇上的寿礼是——一支舞。”
众人皆是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不解的将目光放回他的身上。
“胤王送的是一支舞?能让胤王作为寿礼送给皇上的舞蹈,想必定是惊为天人,可比拟那九天玄女之姿了。”那人接着道,语气中还带有冷讽热笑。
“李大人说的不错,日前,本王正在为皇上的寿礼苦恼之时,一位姑娘投到了王府,她善歌舞,本王觉得她的舞姿,与其他的不同,自有一种力量将人吸引。所以,本王就想让皇上也欣赏一下这位姑娘的舞姿。”
那李大人的敏锐的,精锐之光一闪而过,眼神射向他身后的我:“胤王爷说的善舞之人,莫非就是您身后面蒙红纱的红衣女子?”
“正是!”这样一说,我马上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目光都尽往我身上投来。
“既是如此,那就开始吧!也让众爱卿一起欣赏欣赏!”冷眼旁观了一段唇枪舌战,龙榻上耐力异常的皇帝终开口了。
我不敢抬起头来看上座上的那位皇帝,我知道,此时,他正看着我,但,我却不敢亦无从回应他的眼神。
而宫修烈,那个残忍冷酷的男人,即使我不看也知道他想要对我说什么,我怎会不知道呢?他送我进宫不就是为了迷惑皇上,得到皇上的宠爱。心中虽有万般不愿意,但······我知道,我无从选择,即使伪了自己的心,还是会尽全力去做,只因为他是宫修冽。
伴随着清扬的音律,翩翩起舞。此刻,我心中满是恨,但是跳的舞蹈却婉转优雅,这支舞蹈是我进宫之前他专门派人教我的,就是为了现在,我极尽努力的跳到最好,想着关于他对我的种种,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下来,好在我的脸上蒙上了纱巾,只有一双眼流露在外,若是不仔细看,应该没人看的到的。
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玉手挥舞,数十条红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红色波涛,我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我没想到原本轻盈的一支舞蹈会在我的恨意中,演绎出另外一番意境。我微微颔首,向皇上鞠躬。周围掌声一片片。我轻轻走回他的身边,无意看到他,他的眼中是欣喜,是满意!
在我还来不及多想的时候,他走到了殿中央:“皇上,臣弟的这份生日礼物可还满意?”
“叫什么名字?”皇帝的声音远远飘来,一晃神,惊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她叫······”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高坐上的人打断了。
“朕要她自己说。”那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却也夹杂着些许冷寒之气袭来。
我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他看向我,眼神晃动,示意我出去。
“奴婢冉溪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移步到殿中央,婉婉跪地行礼。
“冉溪?为何会叫冉溪?”他似带着些许玩味的问我。
“奴婢本是孤儿,是铭清王爷把奴婢从冉溪带了回来,奴婢没有名字,因是冉溪来的,所以王爷就叫奴婢冉溪。”我亦回答得风轻云淡。我说的话,是真的!
“冉溪,今日起,封为——灵夫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可思议的小声议论着,我似乎还听到皇上身边那花枝招展的女人不满撒娇的声音:“皇上,您······”只因皇上一个凌厉的眼神,她马上将要出口的话咽下了。
这样一个君王,他说一,没人敢说二。我想,我今后的路,怕是不止荆棘坎坷那么简单了。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就皇上身边一个女人的眼神,便可预示着,我的深宫之路,不会平静。
皇上赐了嘉琳宫给我居住,在太监的带领下,我来到了这个我以后的居所——嘉琳宫。房内自是奢华辉煌,满屋子的宫女太监等着伺候我,我知道,尽管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狐媚子,但是,我终归是皇上亲封的夫人,没人敢得罪我。
从他们嫌恶的眼神中,我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这里是地宫以外的另一个深渊。
几个嬷嬷样的人来到了我的殿内,口气森硬冷漠,不带一点恭敬服帖之意:“请夫人沐浴更衣。”他们的目光平静无波。
随着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浴池,可以称之为一个小池塘了,里面热气腾腾,水面花瓣纷飞,一种温暖瞬间袭遍全身。
我从来没有被人服侍过,更不要说别人为我沐浴了,她们把我的衣物脱光的时候,我的脸还是红了。我想,这样的生活,我是该习惯了,这里不是任得我选择的地方,甚至没有说不的权利。
为我披上一层薄纱,便由几个太监把握带到另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殿内灯火通明,太监宫女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里面,我看了一下四周,金黄色的帐帷,刻满龙纹的床帏,我马上意识自己是身在什么地方了——皇上的寝宫——养心殿。那么,把我带到这儿来······我不敢再多想,也不愿再多停留,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打开门,门外却有两个太监把守,见我要出去,目光坚定,没有一丝容情,马上阻拦:“夫人,皇上很快就来了,请夫人稍等!”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怎么又忘了呢,这里是皇宫,不是我能享有自由的地方。我退了回去。
已是三更时分,殿内还是我一个人,我随意起身,在案牍上翻看了一些书籍,都是一些兵书之类的典籍。我胸中了然。他,并不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不可能会把兵书摆放在自己睡觉的地方。宣纸上留下的笔迹,苍劲刚健,光洁秀净,笔锋之间有一股自成的霸气。我暗叹,原来,他的书法是这般好!
不知到了几时,我竟然在案牍上趴着睡着了,或许是太累,或许是安静,我睡的很沉,竟然没有听到人进来的声音,要是在地宫,只要人刚到门口,我便能听到脚步声,除非来人是内力强劲的高手,比如像是宫修冽那样的人。直到发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晃动,我才惊醒。一张冷凝森寒而充满霸气的脸赫然出现在我眼帘中,我一惊,忙警觉的望着他。
“你是谁?”我应该猜出来人的身份了,却还是不由得问出了这句话。
“朕只是处理奏折来的晚了些,灵夫人居然就睡着了。”他抚摸我的手,停在空气中,脸上似笑非笑,黑眸依旧深不见底。
我马上跪地,恭敬带着些畏惧:“奴婢不知是皇上驾到,有失礼数,请皇上责罚!”
他一只手勾起我的下颚,逼我直视他:“惩罚?那就罚你今晚好好陪朕。”他的眼中有着一种难言的情意。
我忙低下头,眼中慌乱:“皇上赎罪,奴婢知错!”
他再次捏起我的下颚,用力的让我感到疼痛,我秀眉微蹙,用尽量畏惧的眼神对着他:“记住,你不是奴婢,你是朕的灵夫人,是朕的女人。”说完,他抱起我,向床帏走去,我,开始害怕······
他的头埋在我的颈窝处,泛起丝丝凉意,手不停的在我身上抚摸,身上穿的那层薄纱,在他的撕扯下,已经几乎脱落。我要忍,我不能反抗······从未经过男女之事的我,面对此情此景,脸不由得红了。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我怕我一不小心就会把他推开,我怕会误了他的大计。他扭过我的头,要我直视着他:“帮朕脱衣服!”他眼中的欲望之火开始燃烧,让我不禁心惧。我沉吟了片刻,还是起身小心解开他的衣服,他却把我强压在身下,开始猛烈进攻,我的潜意识里有一个呼声在叫我:“推开他!推开他!推开他······”
莫名的,不在我的理智之下,我猛的推开他,朝他大吼一声:“不要”
他倒在一边,看我的眼神变得肃杀冷厉,利落的起身,用力钳住我的脸,眼神森寒冰冷。
“不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委屈,但是那一刻,我的自尊不允许眼泪掉出来,我只是与他的眼神对视,我,并不惧怕他。
“放过我好吗?”许久,我带着孱弱的颤音缓缓说出口,几乎是在恳求。
听我说着这句话,他看我的眼神变得玩味:“你知道你自己说了什么吗?不要以为你是胤王送给朕的,朕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为何,口中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他的眼神瞬间再次变得冷漠无情:“你还没准备好做朕的女人!”情况不能比这个更糟了,我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他。
我对上他的寒光,心一横,开口道:“是的,我还没有准备好如何服侍一个男人,一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我知道皇上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请皇上允许我说完我想说的话,如果皇上觉得是我冲撞了您,那您就把我处死,以泄心头之恨。”
“你是想跟朕讨价还价?”
“不,我只是想说出我自己的想法,若是皇上不听,要强来的话,我又如何能反抗?”
见他没有说话,我起身披上那层薄纱说道:“有一位住在山中茅屋修行的禅师,有一天趁夜色到林中散步,当他回到住处时,眼见自己的茅屋遭小偷光顾,找不到任何财物的小偷,要离开的时候,才在门口遇见了禅师。原来,禅师怕惊动小偷,一直站在门口等待,他知道小偷一定找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早就把自己的外衣脱掉拿在手上。小偷遇见禅师,正感到错愕,禅师说:“你走老远的山路来探望我,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回呀!夜凉了,你带着这件衣服走吧!”说着,就把衣服披在小偷身上,小偷不知所措,低着头溜走了。禅师看着小偷的背影走过明亮的月光,消失在山林之中,不禁感慨地说:“可怜的人呀!但愿我能送一轮明月给他。”禅师不能送明月给小偷,使他感到遗憾,因为在黑暗的山林,明月是照亮世界最美丽的东西。禅师目送小偷走了以后,回到茅屋赤身打坐,他看着窗外的明月,进入空境。第二天,他在阳光温暖的抚触下,从极深的禅定里睁开眼睛,看到他披在小偷身上的外衣,被整齐地叠好,放在门口。禅师非常高兴,喃喃地说:“我终于送了他一轮明月!”听完这个故事,皇上是否会有所悟?”我回过头来看向斜躺在床上的皇帝,问道,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情绪。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把朕比作那偷东西的小贼?”
我轻轻一笑:“皇上果然好悟性。在禅师眼中,小偷是被欲望蒙蔽的人,就如同被乌云遮住的明月,一个人不能自见光明是多么遗憾的事。”
“你可知这样亵渎朕是死罪?”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眸光中的森冷比之前似乎少了许多,眼底渐渐染上一丝不明的东西,说不清楚是什么。是的,在开始反抗他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选择。
“既然这样,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皇上可以降罪了!”我跪地,等着他的发落。
谁知,他却起身走到我面前,嘴角带笑的看着我:“好,朕给你时间!”说完便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披上,便走了出去。月光洒进来,苍白,凄清!门外的守卫,内侍也随着他走了,偌大一个殿内,就只剩下我。我知道,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宫修冽把我送给他,我从此便是他的女人,他是一个皇帝,没有人可以对他说“不”,今日侥幸放过我,只不过是我太过幸运。那么,下一次呢?我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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