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急需知道姐姐在宫里的情况,在王府直接急得上火,嘴里长满了泡泡,张大夫来了好几趟,吃了他的药也不见好。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又在后花园教莞心一些舞蹈,末了,我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可是大朵大朵的花开着,遮住了那个人的脸,所以并没有看清楚人的长相,只见那人直奔王爷的书房。
我和莞心继续练习,可是过了一会儿王爷身边的心腹羽浅过来找我们。
“琰姑娘,我家王爷有事找你,请随我来。”羽浅有些冷冷地说,“莞心,你也跟着来。”于是,我跟莞心随着羽浅走进了王爷的书房。
“莞心,班许见过王爷。”
“你们来了。”王爷抬起了头。
“王爷,您叫我和莞心来什么事?”我问了一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姐姐在宫里的近况吗?”王爷的睫毛上挑了一下。
我既高兴又紧张,“是,王爷找到了?”
“莞心,你去端些茶水来。”王爷吩咐莞心。
“是。”说话间,莞心已出了书房。
“今天宫里派人来送了请帖,说三日后,要在庆夏殿皇上要宴请向轩,借此机会犒赏三军,以稳定军心。”
“哦,可是这跟了解姐姐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这样大的宴会,皇上肯定宴请了幻璃国所有的王公贵族,虽然你爹他们因为你的事情受到牵连,可是毕竟帖子上还有你爹和你姐姐的名字。”
“王爷,我懂了。”
莞心这是进了书房门,放下茶碗,候在了一旁,认认真真听我们说话。
“对了,那就这么办,到时候你还是本王府上门客班许与莞心和羽浅也随本王一起进宫赴宴。”
“是,王爷。”我行了礼。
“对了,本王还要提醒你一句,以后出门要注意隐藏你腰间的环影沙玉佩。”
“怎么了王爷?”
“那天,你跟莞心偷跑出去遇见了蓝少阳,而他立马就知道了你是本王府上门客班许,想必是你的玉佩出卖了你。”想出书房的王爷又回来跟我说。
这三日里,我和莞心准备王爷要去赴宴的衣物,忙的不可开交,羽浅整天神出鬼没的,来无影去无踪,说起羽浅,我也只是听王爷说起过,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人,他这人高傲自大又腹黑,从来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只效忠于王爷一人,只是听闻武功高强,善用暗器,还会下蛊,听的人一阵背后发凉,毛骨悚然。他可是幻璃国最有名的杀手之一,谁都想把他收入帐下,可是他谁都不跟,偏偏是王爷的心腹。
三日后,庆夏殿内。
我是许久没有来过宫里了,数数以前熟悉的宫路,蹭蹭火红色的宫墙,悠扬的韶乐响彻云霄,我知道那个方向是司乐殿,处于政务殿和华硕宫之间,庆夏殿是皇上专门进行家宴和接待外来使臣的地方。可是,我知道,司乐殿我是暂时回不去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你到底走不走?”羽浅开始催促我了。
“走走走,马上走。”我摸摸曾经熟悉的墙。
“你快走啦。”本来和王爷一起走的莞心蹦过来拉我,“知道的人以为你在怀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病呢,小心宫廷侍卫把你抓了去。”
“好好。”我跟着莞心走在王爷后面。
一条好好进宫的路明明平时王爷走只用半柱香的时间,可今天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幸亏出来的早,要不然铁定迟到。一路和莞心打打闹闹,和羽浅开玩笑,他就是不说话,也不笑,冷若冰霜,真是没劲!
当我们走到庆夏殿门口时,庆夏殿内有一个大院,里面很空旷,只有一些花儿与养的鸟儿,大概五六丈处便是庆夏殿正殿了。菱哓王爷刚要踏进庆夏殿院子时,只听羽浅大喊了一声:“王爷,小心。”说时迟,那时快,羽浅一个跟头便护在了王爷面前,没有一些声音,干脆利落,我抬头时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有一根木头做的箭,他冷眼看了一下箭身,很快就把它折断了。
接着,有一个还是束发,跟王爷差不多年纪的人迎了上来,“真不愧是幻璃国第一杀手,北安侯参见王爷。”
“哪里,哪里。侯爷,快快免礼。”王爷示意让羽浅扶起北安侯。
“快请。快请。”北安侯又猫着腰。
“参见王爷。”庆夏殿内院的一干人等向着王爷行礼,齐刷刷的站在王爷面前,那阵仗看起来有点吓人。
王爷终于入了座,我环顾四周,还是不见爹爹和姐姐,有些着急,转过脸又瞧见了坐在角落的向轩,他早已脱掉那身红黑色战袍,换了一身灰蓝色的衣衫,嘴角带着些许微笑,看不出来曾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眉月刀也不见了踪影,手里只有一把扇子,微微打开,一个人在那里品着酒。
“怎么不见公主和驸马爷?”坐在中间皇上忽然发了话。
“回皇上,一早就派人去催了。”彭公公说。
“公主到。”正在大家讨论纷纷时,站在庆夏殿门口的小公公打破了吵闹。随即,公主便进了殿内。
“怎么,院内的投壶游戏结束了?”公主嬉笑地说。
“你不来早就结束了,和悦。”皇上摸了摸胡须,笑笑说。
“臣妹和悦,微臣少阳,参见皇兄,参见皇上,皇上顺安。”
“不愧是夫妻两个,感情如此深厚,连说话都这么一致。”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在王爷旁边听得甚是清楚,随后长公主和驸马爷入了宴席。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皇上小声吩咐彭公公。
随后,大臣们都给皇上敬酒,我尽量低着头,别让皇上和在座的各位认出我来。宴会进行时,爹爹和姐姐仍然不见踪影,很显然,皇上只有在帖子上安排了爹爹和姐姐的名字,实际上并没有宴请,那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右下角司乐殿的位置坐的是夏果,却不见青瑶。
“皇兄。”长公主起身向皇上请安。
“什么事?”
“回禀皇兄,您似乎忘记了,今天的主角是向轩向大将军,这可是您给向大将军的庆功宴。”
“是是是,都怪朕,皇妹提醒的是。向大将军何在?”
只听声音,坐在角落里的灰蓝色男子走了出来,“臣在。”他半跪在地上。
“真是年轻有为啊。”众人皆叹。
“向轩请起。”彭公公下来用右手扶起他,他收紧了嘴角。
“赐酒。”皇上又说了一句。
彭公公用云杉木制作的掌盘往酒樽里倒酒,动作很轻。很快,向轩接过酒杯一句“谢皇上。”他一饮而尽。
他又自己斟满了酒,说:“这杯敬皇上,若是没有皇上的雄韬武略,也就没有向轩。承蒙皇上这么多年的栽培之情,祝皇上福寿永年,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行了九叩大礼。
两人皆喝完酒,“爱卿如此,忠心可鉴。”皇上走下台阶亲自扶起了向轩。
“奏乐吧。”皇上又吩咐了一句。
乐声响起时,青瑶领着众司花踏进了庆夏殿,她俨然已经成了尚乐,看着青瑶旋转的舞姿,我又想起了以前在司乐殿的日子,竟不自禁地有些悲伤起来。
“王爷,可否允许我出去透透风?”我用右手遮住嘴巴,小声地跟王爷说。
“好,去吧,不用莞心跟着吧?”王爷说。
“不用,王爷。”
“那就去吧。”
“谢王爷,那班许去了。”
我出了门,宴席里那么多人没人会注意一个下人的去哪儿了的,我就这样一个人走出了庆夏殿门。
在庆夏殿内院的凉亭里,我坐了下来,真的是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这位公子,看起来有些失落,为何?”灰蓝色衣衫的少年走近我。
“没有,”我转过身,站了起来,“参见向大将军。”
“免了免了,这里你我两人,何必客气?”他抬起手碰了一下我的双手。我连忙缩了回去。
“莫非,你就是王爷府上的门客班许。”他接着说。
“回大将军,正是在下。”
我抬起头,终于透过面具看清楚了他的长相,他说话很轻,很温柔,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神恶煞,也没有觉得腹黑深不可测。
“你为何戴着面具?”
“在下的脸烧伤了,面貌实在难看,所以戴着面具。”
“哦。是本将军失礼了。”
“没有没有,将军,是在下失礼了。”我一时之间有些慌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后来,沉默好一会儿。
我们就那样静默着,他走过来安静地侧身坐在凉亭对面的栏杆上上,望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儿,我就这样安静地站起身看着他,他微卷的睫毛在阳光下垂着,鼻梁还是微微上翘着,说实话,这会儿的他真的很好看像挂在墙上的一幅画,我都不忍心揭开。
“你知道南宫琰吗?”向轩忽然来了一句。
“在下略有耳闻。”我依旧毕恭毕敬。
“听说她死了,是被害死的。”他有些失落,他的头忽然垂了下来“我们小时候其实见过面,我记得她,她却不记得我了吧。”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我说话,我只是“嗯嗯啊啊”的回答着,后来他又说了一句:“罢了,对她的思念,你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走吧,回去吧。”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将军,我......”我欲言又止。
“你什么?”他站起来,我跟在他的身后。
“将军,没什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