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释沉默半响，突然，他笑了，很轻，也很快。他的声音依旧是如此动人好听，他的眼眸中依旧是只有宋然柳：“因为我爱宋然柳，所以，此粒丹药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是你自己要离开宗门，你的师父才会一气之下死了，此事根本怪不得他，怪不得宋然柳，怪不得任何人。你无法挽救你的师父，那你是不是想连宋然柳都挽救不了？恩？”

他慢慢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手指稍稍用力，捏住了洛若芊的下巴，君释轻轻靠近，声音沉稳，有说不出口的诱惑：“你口口声声说宋然柳不把你当朋友，你没有像云舞忆那样对宋然柳，你怎么做她的挚友？”

“将心比心，云舞忆起初对宋然柳怎么怎么好的，宋然柳现在是十倍偿还给她。你呢？初次见面就威胁了宋然柳，甚至是因为云舞忆要把你自己打死你才救宋然柳的哥哥宋星耀的......”

“你的师父已走，你是想让宋然柳也与你师父一样离开吗？你说我包容宋然柳，你说我爱宋然柳，莫非你不爱？宋然柳包容你一切，甚至不嫌弃你不厌恶你威胁她让你一起去京城。”

“我包容她，她也肯包容我；她包容你，你会包容她么？会么？想必你没把宋然柳此人当作挚友来对待吧，不过是场玩笑罢了。”君释不屑一笑。

洛若芊气得脸越来越红，恨不得想找一个地洞立刻钻进去。

她右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上，左掌心依旧是那粒药丸。不知何时，温暖人的阳光忽然没有了，反倒是一阵又一阵凉风吹过。随即，任何人都听到了“滴答”“滴答”声。

“下雨了啊......”宋然柳伸出手，闭上眼睛，感受着雨点在手掌心湿湿的、滑滑的感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了一片岁月的痕迹，她笑容是那么甜美，又是那么释然。

君释低着头，指了指宋然柳，苦涩地开口：“宋然柳已经完完全全地释然了自己的命运，意思自然十分简单，她随时想死就能死。你若是把此物让她服下......”

他眼睛突然一片明亮，带着许些期待：“指不定宋然柳会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想要活下去的希望呢？”

“君释，你就如一个傻子。”洛若芊别过头，不敢直视君释的目光，言：“宋然柳一直都是这种性子怎行？你就没想过帮她改改如此小孩子的脾气么？”

雨丝顺着风的方向飘来马车里，天空阴暗，马车里点了一盏油灯，灯光恰到好处。不知是不是灯光的问题，君释看向宋然柳的眼神是那样宠溺与温柔。

“她是怎样的，她自己随意。我所做的啊，就是好好陪伴在她的身边就可。她小孩子又怎样？我爱她就行。”君释轻轻开口：“爱情简直就是毒药......”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中毒。无论如何，你都会中毒身亡。可死前你突然明白了什么呢？你明白了你爱上了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