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凝哭到黄昏将至，她只是想把脑子里的水、心里的温柔全都哭走，因为她以后必须坚强起来，坚强到不依靠任何人，坚强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压垮她。因为她还有简夏。

然而简夏也是这么想的，她想照顾她的母亲，因为她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那个人放弃了她，那么她也不会去要他。

简夏相信：万物皆有裂缝，因为要等生命里的光照进来。

但是属于简夏的光可能要晚一点照进来。也许还没有等到光照进来，裂缝就已经不存在了。

简夏一进门就看见封凝的眼睛红肿的不像话，但是她不敢问，她怕。

三个人看完房子后觉的其中一家不错，离程暖家距离不算远，离曾经那个家也是很近。简夏不以为然，因为她知道封凝还是放不下简仲国的，二十多年的同床共枕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晚上三个人加上廖辰和冯阳，很快就搬完了，五个人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比起以前那个不算大，但是两个人住就算来客人也不挤。

封凝见冯阳有些脸生，笑着问他叫什么名字，可是还没等冯阳说话，简夏就抢过话：“妈妈，你叫他大疯子就行。”

“夏夏，怎么说话呢！”说完简夏又对冯阳说：“夏夏都是被我惯得，看来以后要严厉一点对她了。”

冯阳回头看看站在封凝身后的简夏，狠狠地瞪了一眼，可是简夏双手叉腰又给他瞪了回去。

冯阳看着她的样子，想起来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今天藏在心里的疲惫瞬时好些，像是一团乌云照进一束光。

这么想着，冯阳干活的手一下停住了，“这好像不是什么好征兆......”

就在一瞬间，脑海里又想到朱小柯那双眼睛。他用力摇了摇头，总想把什么从脑海里面丢甩出去。

程暖看着冯阳用力摇头的样子，用手肘怼了怼廖辰说道：“你那位大兄弟没事吧？”

廖辰摊摊手说道“他早上就有些不对劲，到时候我问问吧。”

“恩，好。赶紧收拾吧，收拾完了赶紧回去吧，明天还有课呢。”

廖辰看着程暖低头收拾房间的模样，低头那一抹温柔也就是这样了吧。

晚上临走的时候简夏告诉程暖她就不去了，因为以后她要多陪陪自己的母亲了。

程暖摸摸简夏的头，表示理解。

廖辰送程暖到她家楼下，廖辰看了看时间，确实很晚了。“我有点不放心，我送你上去然后我在下来。”

程暖微笑点头，心想着“这个家门口送的很到位”

“廖辰同学，今天程暖同学要给你点一个大大的赞！”

“是么？有多大？”

“嗯......像苹果那么大，像梨那么大，嗯.......还像我这么大，嘿嘿！”

说完最后一句，程暖主动去拉廖辰的胳膊，仰头冲他傻笑着，廖辰手摸着程暖的后颈，声音带些沙哑的对程暖说道：“到了，开门吧。”

程暖打开房间的门，手上突然被廖辰攥的紧紧地拉进房间，廖辰一只手扣着程暖的脑袋，一手用力搂住程暖的腰。

“你......唔......”

程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报游泳班第一次去上课的时候，也是这种快窒息的感觉。可是不同的是，学游泳窒息的时候很绝望，很害怕。

可这次她想去靠近这种窒息感，她想依赖、想拥抱这种窒息感。

作为一个成年人，程暖知道她双手将要拥抱什么，知道这代表什么，但是，在程暖不知所措的时候，廖辰停止了。

爱人之间的唇距离不到一毫米，女孩听得到两个人属于今天的心跳，也清晰的听见他们的呼吸声，她想着，如果不是黑夜中，她的脸一定很红吧。

男孩用拇指摩擦自己指节上的汗水，爱人的头和唇抵在一起，呼吸急切，唇边说话，只需要悄声的呢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