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序幕已经拉开,正义与邪恶的交响乐缓缓奏起,而那探戈,是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流淌的鲜血,盛开一朵一朵的彼岸之花。
…
诺亚基地外,陈谷生,萧冯,林毅三人缓缓走下了坡。陈谷生不住的窃笑着,眼镜里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对萧冯说:“我说你还不承认,给人戳穿了,没台阶下了吧?”
萧冯向前用力的跨了一步,拎着从陈谷生手里拿来的白酒,混不吝的说:“没台阶我就用跳的呗。”
接着萧冯又侧眼看了跟在他身后的林毅,一副很识大体的样子,说:“既然你要跟随我,接下来我们也不再有行动任务。正好今晚,我身边这位大方的长官,他自己掏腰包,买了这瓶酒。不见得能喝得醉,但咱得谢谢他。”
林毅越是看着萧冯混不吝,就越是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心里坚信,萧冯依旧是那个告诉他,‘罔顾同伴性命的人,永远都是垃圾。’深藏不露的教官。
陈谷生得瑟的整理了下衣领,但一下子又面是惨色,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才想起来,萧冯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个干了。
十年前,萧冯因为要脱离终结者部队,就是说要请陈谷生喝酒。最后陈谷生酒是买了,但萧冯却死皮赖脸的不给报销,之后就加入了黑森林做卧底。
陈谷生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浑浊的眼睛不住的转悠了下,跟林懿解释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说请喝酒的是他!”
萧冯似乎已经猜到陈谷生会挣扎,他锐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怪光,望向了陈谷生,说:“难道我说错了?其实你就是个小气的人。”
林毅嘴角不住的抽动了起来,低下了头,窃笑了起来。
陈谷生硬是给憋得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吞下后悔和恼怒。他泄愤的跺了下脚,却是在陡坡上差点失去平衡。
萧冯连忙抓住了他的手,彻底的岔开开了话题,说:“我说你身体这么瘦弱,就别学人家动怒嘛,等下摔个断手断脚的谁负责啊?”
陈谷生想生气却没办法,因为他一生气就显得他很小气。他好气的甩开了萧冯的手,捂着正在滴血的胸口,暗衬着:“一千多块钱的酒啊…我回家怎么跟老婆交代?诶,家里的搓衣板已经跪平了,也不知道老婆还会有什么惩罚工具…担忧呀…”
萧冯看着踌躇的陈谷生,忍俊不住的说:“想开点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林毅已经下定决心了要追随萧冯,但是他看着萧冯手里紧握的白酒,心里还是隐隐的犹豫着。
他不住的问着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应该还是不应该?
山谷里漆黑一片,森林里隐约飞舞着几只萤火虫,山谷里虫鸣声此起彼伏的回荡着。
郊区与城市有一条鲜明的分界线,一边是静谧黑暗,一边是繁华热闹,灯红酒绿。
城市的边缘有一家酒吧,看着人流量,让人隐隐感觉离关门大吉已经不远了。
酒吧的外头,挂着“黑店”两字的招牌,发着单调的绿色荧光。
貌不惊人,身材敦实的刘三穿上一件黑色的大衣,站在大门前。他看看人流量,又看了看招牌,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好像是在说:“这不是自找的嘛?”
但他很快收敛起了笑容,缓缓走进了灯光效果并不好的酒吧。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或者说是来找什么人。
他走在窄窄的入口,约莫只能容一人走动。他缓缓走着,一道激光闪过他的双眼,他已经走进了大厅。
大厅有几架跳舞机,再里头一个舞池,舞池旁边则是吧台。
酒吧里播放着布兰妮的《toxic》,诡异的旋律,加上酒吧里零星的几个埋头喝酒的人。总让刘三隐隐觉得,这里可能真的是黑店也说不定。
吧台的边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她随便的坐着,一手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一手梳弄着肩上微卷的头发,看上去有些慵懒。
刘三注意到了那女人,似乎找到了要找的人。他径直走到女人的身边,却不住的呆了住。因为他分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女儿香,让他不住的想起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生。
他不禁侧头望了一眼昏黄灯光下,那女人模糊的轮廓。恍然间,那仿佛就是某个瞬间,夕阳下那完美精致的轮廓。
刘三目光呆滞的望着身边那神秘的女人,吞了口唾沫,对酒保说:“给我一杯伏特加,还有一杯马提尼。”
那女人原本已经碰着她香唇的酒杯停了住,摄魂的双眼斜向了刘三。她停了下,又继续一口喝下了杯中剩下的酒。放下了酒杯,双手荡了下卷发,露出了清楚的轮廓。
那脸庞白皙精致,双眼迷离之中带着无尽的神秘与危险,微抿的香唇艳红艳红。
正是朱迪。
她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对酒保说:“我跟这先生一样。”
两人似乎对上了暗号,刘三也不再看那女人,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一口喝了半杯,只觉浓烈的伏特加立刻让胸口热了起来,他也没忘观察了下四周,自言自语一样的,谨慎的说:“这里安全吗?”
朱迪拿起了马提尼,轻轻晃动了下,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也自言自语一样的说:“这间店是我以朋友的名义开的,不会有外人进来。”
刘三又喝了一口杯中的伏特加,直到见底才放回了桌子上。他喝完,“啊”了一声,吐了口酒气,继续说:“迈克贝利让我找你。”
朱迪喝了一口马提尼,放下了酒杯。缓缓转过了身,迷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隐约夹带着杀意。冷冷的说:“我以为那老家伙已经死了呢。”
刘三不协调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略带试探的说:“怎么,你很希望他死吗?”
朱迪感觉到了刘三的防备心理,但也没在意,也不答话,只是说:“有带烟吗?”
刘三缓缓的从大衣的里袋里拿出了香烟,抽出了一根,放在了嘴里,又把打开的香烟摆向了朱迪。
朱迪用食指和拇指优雅的抽出了一根,含在了嘴里。
刘三点完了烟,又帮朱迪点了上。
朱迪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了白雾,眉头微皱,清了清喉咙,似乎刘三的香烟让她抽得不喜欢,她眯了下眼,自顾自的说:“这香烟太厚了,你们男人抽还差不多,我有些抽不来。”
刘三看了一眼朱迪脸上略带享受的神色,心里不住暗衬着:“抽不来也不见你被呛到。”
朱迪脸上又露出了微笑,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带着厚重的神秘感。
她抽完了香烟,才缓缓的说:“比起让老爷子死,我现在更希望桑德贝利可以先下去为父亲开路。”
刘三嘴角抽动了下,但又很快收敛了起来。似乎他也不想让朱迪猜到自己的心思。
在高手的世界里,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绣绣花针一样,必须时刻注意。
因为胜败往往就存在于细致的一针一线,谁先出错,就是谁先趴下。
但刘三的小心思在朱迪看来,还是过分的青涩的。她又拿起了装着伏特加的酒杯,喝了一口,直奔主题的说:“你别着急着掩饰自己,告诉我老爷子有什么吩咐吧。”
刘三又连续点起了一根烟,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十分享受的模样。半响,他才缓过神,缓缓的望向了朱迪。冰冷的双眼像是在传达着某种显而易见的信息,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带着胁迫的口吻说:“老爷子说已经给你太多时间了,现在他让我务必让你交出资料。”
朱迪依旧微笑着,嘴里发出轻松的笑声。就像大人看到孩子的一些举动后,轻盈的笑。
她舔了舔艳红的嘴唇,轻蔑的说:“真有意思,我记得你好像是黑曼巴的门生吧?”
刘三似乎已经没耐心再跟朱迪不温不火,直截了当的说:“你最好合作一点,交出老爷子要的东西。”
可能刘三还没意识到身边坐着的人是谁,他跟大部分的年轻人一样,眼里没有天高地厚。
他话音未落,只觉一股怪力冲在脖子上,把他狠狠的按在了吧台上。
只见不到两秒的时间里,朱迪已经越上了刘三的背后,一脚踩着椅子保持平衡,另一脚准确的踩在刘三腰间的大衣里放着的手枪,瞬间控制了刘三。
她穿着紧身衣,手脚十分的麻利。接着她有拿起了吧台上的伏特加,缓缓的淋在了刘三的头上。发出了肆虐的声音,阴冷低沉的声音,说:“酒好喝吗?多喝一点!”
刘三被朱迪死死的按在桌子上,空着双手却无法动弹半分,连腰间的枪也硬死无法拔出,狼狈至极。
朱迪倒完了伏特加,狠狠的把杯子砸在了地上,仍由玻璃支离破碎的飞溅。接着她又缓缓拉开了胸前的拉链,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从衣服里头拿出了一份十来章纸的文件,毫不在意的扔在了桌子上。这才缓缓放开了刘三,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告诉老爷子,打一千万给我,他知道账户。否则,他知道后果会怎样。”朱迪丢下了话,缓缓往外走了出去。
刘三只觉脸颊隐隐的作痛,不住的用手捂着,另一只手拿起了朱迪留下的资料。
羞辱感充斥着他的全身,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一瞬间被制住的情形。
“真正的杀手不会有杀气,就像蝎子。不起眼,但却拥有可以瞬间致命的剧毒。”萧冯的话,在他心里缓缓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