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女巫的爱情被施了魔咒
第33章 女巫的爱情被施了魔咒

“伊伊——”

木锋沉默片刻,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挨着她的背脊,揽过小脑袋。

“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走。”伊宁夜抬起泪迹斑斑的小脸,额前的碎发濡湿地黏在两腮,像个要不到糖果撒娇耍赖的小女孩。

木锋摇头叹气,半蹲在她面前,“上来吧,小姑奶奶。”

伊宁夜不推辞,听话地伏在木锋背上,趴着他宽阔的肩头。木锋的身高稍逊黎岩,他的背很挺,很宽,她紧贴的身体都能感受到他坚硬的骨骼。他以前很胖的,手也胖胖的。

木锋走得很慢,很轻,怕她不舒服,故意放缓脚步。

她轻轻地吸气,木锋身上没有黎岩的古龙香水味,只有淡淡的洗衣粉清香。

他的头发还是那么短,短到能清楚地看到白皙的头皮和毛孔的粗细。

爸爸的背,也是这样的,背脊坚挺,衣装笔直,头发短短的,由于常年严格的军事训练,肤色是不同常人的黧黑色。

在C城时,她常常赖着明以城背着她在大街上转悠,不知情的人以为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因为她的恶趣味,明以城好长时间都在埋怨她毁了他的一世清白。

“木锋,你寒假做什么?”她突然问他。

“和爸爸妹妹在一起。”

他最落寞潦倒的那段日子,已经成为过去式,他为了一个心里住着别人的女孩折磨自己整整一个寒假,目的单纯得可以,就是想要以足够好的身份伴在她左右,承担她所有的痛苦。

“刚才你是怎么出现的?”

“哦,只是出来走走。”

“你没打过人吧?”

“别看我以前胖,其实很调皮的,班上的小朋友都不敢招惹我。”

“木锋,你要长胖点才好。”伊宁夜温润的气息吐纳在他耳畔,她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就像交代遗言。

木锋点头,“我会的。”只要是你说的话,我木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刚刚黎岩问我……”伊宁夜闷闷地开口,“他说我不懂爱情。”

木锋听出了她的失落,“他是疯子。”

“对,他是疯子,”为了爱情的疯子。

“年少的爱情真是经不起考验。”伊宁夜感到莫名的悲哀。

“你相信爱情吗?”

伊宁夜笑了,木锋扭头的时候,刚好有一滴泪珠打在他脖颈,顺着纹路滑落到锁骨。

“我说过,我是女巫,女巫是没有爱情的。”

女巫的世界很可悲,她们的爱情可能真的是个诅咒,一旦有了情欲交织的念头,上帝会惩罚她失去所有的爱人。

以至于多年以后,伊宁夜站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坦诚地告诉他,她只需要一段没有感情羁绊的婚姻,她不奢望爱情相伴一生。

罗章悦也问过她,“你后悔吗?”

她后悔过吗?一语成谶,当那个人离世之后才察觉自己真的应了黎岩那句不懂爱情,算不算迟?

自从那晚之后,白朵没再去上课,也没回过宿舍。

严思垚几乎每次回来都要带回一两个关于白朵的传言。

“白老师请假回家处理事情,白朵离家出走了……”

“黎岩也没有上课,父母都找到学校来了。”

“有人看见她出入北城酒吧,挽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她和白老师的父女关系破裂……”

白朵总是能引起大轰动,第一次是她县中考状元的的身份,第二是她逃学的事实。

伊宁夜怎么也不相信,那样一个孑然高傲的女生会以那样的方式反抗传统式的家庭教育,她豁出一切不易得来的成果只为了告诉大家,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人生,有自己的生活和信念。

家长的墨守成规,害了两个还未开启人生就已经折断翅膀的少年。家长永远也无法了解孩子们真正的内心世界,他们照本宣科地告诉自己的子女,不能早恋,早恋会影响前途,影响正常的学习生活,然后他们举例告知,白朵和黎岩就是最好的证明。家长看到的是早恋造成的恶果,而同龄人看到的却是对传统观念的反抗和青春期叛逆。

白朵,她把心捧出来献给爱情,以站在友谊头顶的姿态取胜。这就是黎岩说的爱情吧,爱,把友埋在地下。九州汉字真是博大精深,简单的横竖撇捺,诠释到人生的每个犄角,形象生动地表达出情感的真谛。

白朵她胜利了,爱情的胜利者,友情的背叛者。

而黎岩,是她从头到尾就不该动了那份心思的人,也是她从头到尾就不该招惹的孬种。

在三月的某个夜晚,她和木锋促膝长谈,她不知道的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造成今后无法挽救的局面。

她说,“木锋,我是不是不该来北城?”

三月的夜还是深冬的冰冷,凉意瘆人,有着明艳眸光的女孩坐在光滑的青石板上,纤长细瘦的指尖夹着烟雾缭绕的香烟。

是他熟悉的味道,木锋站在她身前,垂着眼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伊宁夜老练地抖落烟灰,动作优雅利落,微微仰头,吐出长长的烟圈,眼睛迷离地盯着没有繁星的墨色夜空。

“以前在学校,老师和同学也不喜欢我的出现,我和唐卡西翘课打架简直家常便饭,就算把人揍进医院也不会被开除,学校的人见了我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伊宁夜苦笑,不知不觉地攥紧拳头,指节分明,手里的烟折成两段,落在青石板上,一明一暗地闪着微弱的火光。

“再大的动静也不会让他感到震惊。明以城说的对,钱才是他孙子。有钱有权真是好东西,不滥用真对不起他的苦心经营。”

所有的烂摊子,他只会让自己的助理苏山收拾,不会在所谓的小事上费尽精力。

“C城和北城,都不能立足。”一座城市一段伤心往事,每每看到熟悉的人和物,便会在自己的心上狠狠扎上一刀,这个叫精神自残。

她在无数次精神自残后,还死皮赖脸地赖在原地,真是脸皮厚的可以。

木锋说,“只要你在,我和你统一战线,并肩作战。”

伊宁夜抬起眉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嗯’了一声,接着问他,“你还记得昨年,你站在楼下叫我的时候吗?”

“我记得。”

怎么可能忘记,他第一次正式表白,问她喜不喜欢他,她是那么坦诚直白地告诉他答案。

“那时候,你特别胖,走起路来像只北极熊。”

“回到北城后,你对我说,我再也不能叫你胖子了。”那时候她好难过,觉得冬天的雪都堆积在她的脑袋里,冻得毫无知觉。

她看到那个女孩子和他站在干枯的榆树后低声说笑,女孩子俏皮地打他的脑袋,她第一次觉得眼前的雪景是多么的刺眼,她想,或许这就是习惯。

木锋沉默地听完,抿着唇,好久才开口,“伊伊,那是你的专属外号,没有谁可以拿走。”

伊宁夜仰头看他一阵,掏出兜里的烟盒,果断地扭成麻花,嘴里嘟嚷着,“这烟一点都不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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