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天气,世界似乎也跟着急躁不安。
“清潭,清潭,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韩菁菁看着恢复意识的孟清潭,兴奋地忘了叫医生,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这是……”
“医院。真是的,你压力那么大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没当我是你女朋友?”韩菁菁嗔怪着孟清潭,又似撒娇般的。
“我怎么在这?”刚刚醒来,他还没力气去哄韩菁菁。
“还问呢。我不放心你,就跟你到你寝室楼下,哪知我还没走,你就晕过去了……”韩菁菁倒也识趣。
“林曦,林曦呢?他怎么样了?”孟清潭似想起什么般的。
“林曦?你是说在奶茶店碰见的那个女生?她怎么了?”韩菁菁不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孟清潭会问起她。
“你不要骗我,她是不是……?”说着,孟清潭语气变得越来越颤抖。
“是不是什么?你说什么呢?”韩菁菁也纳闷了。
“她在哪?我要见她,带我去见她。她不可能死,她还活着。”孟清潭嘴里喃喃,像个失心疯患者。猛地站起,却又踉跄着跌坐回原地。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死?谁死了?医生说你压力太大,又休息不好,所以导致有点低血糖。你到底怎么照顾你自己的?”说着,韩菁菁又帮他掖好被子。
“林曦,她没有跳楼吗?”孟清潭依旧穷追不舍地问。
“跳楼?没人跳楼啊。你是不是刚刚做噩梦了?”韩菁菁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了,我们回学校吧。”孟清潭想赶快回去,亲自确认了林曦无恙他才放心。
“可是……”
“真的没事,你先在病房外等我吧,我换完衣服就出去。”
韩菁菁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就在韩菁菁出去的那一刻,孟清潭拨通了林曦的电话,“嘟—嘟—嘟—嘟……喂”,电话被接起,“喂,我想见你,一会儿老地方见。”挂了电话,孟清潭迅速换上衣服,匆匆出门。
挂了电话,林曦呆在原地。她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突然又见面。她不想见他,但却也盼望着见到他,一直一直,看着他。
“当我不在你身边,答应我用心去飞,生命若有新体验你别拒绝。当我不在你身边,寂寞若是让你累,回头看一看以前也是安慰。……”清吧里播放着曹轩宾的《当我不在你身边》,他独特而充满磁性的嗓音充斥着整个空间。流过之处,尽是悲伤。
林曦和孟清潭相视而坐,就那么彼此注视对方。这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的正视对方,不再退却,也没有忐忑。有的,只是孟清潭眼中的火热关切和林曦的不明所以却又温情暖暖。
“什么事?”林曦本想故作冷漠,可是分手后,这种对视时的安静让她有些受不了。她想结束沉默。
“没什么。就想见你,很想见你。”孟清潭看着眼前的林曦,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她还好,就好。”这么想着,却又不想轻易放过这次难得的见面机会。说实话,每天,他都很想看到这张脸,这张让他为之疯狂和痴迷了十四年的脸。
又是沉默,但却是让人舒服的陪伴时光。林曦本不想打破,却终究还是开口了,“没别的事了吗?”
“等等再走吧,再等等就好。”似有些乞求的,孟清潭虽然知道了那只是误会一场,但心里还是想在多留她一会儿。多年的习惯,让他总觉得只有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才最安全。
林曦也知道孟清潭的想法。“就一会儿。”
就一会儿。
一句话,又把两人的思绪扯回从前。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回忆着。
从医院出来后,韩菁菁就觉得孟清潭有点怪怪的。直至他借口有事把自己支开,她就更怀疑了。于是,她又悄悄地跟着他。此刻,她站在清吧外,看着店里正含情脉脉看着对方的两个人,心里有股火在慢慢燃起。她不是个坏姑娘,只是,这一刻,她却有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讨厌的想法。想着昨天孟清潭见到林曦后的反应,再看看眼前,她越来越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的醋意再也掩饰不住。十指深深钻进掌心。
“走吧。”从回忆中醒来,“林曦啊,你要好好的。”孟清潭认真的说着,眼睛却不忍看她。
“放心吧。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林曦说着,转身离开,好像再无留恋般的。
看着林曦的背影,孟清潭越发的难过起来。“老婆。以后的日子,没有我,你要怎么过?可是,不管怎样,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打转。如果,你想忘了我,彻底忘了我,就好好的。这样,我才能没有牵挂的离开你。”心里如是想着,又有东西滴落手心。那是一种冰凉到掌心都化不开的温度。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更难过。你也要好好的,别再担心我。其实,我们谁都不必为彼此负责。你又何必辛苦自己想要为我做什么。就这样,各过各的。”林曦长舒一口气,心里突然就觉得释然很多。
既然回不去。那就分的干净些。也许这样,彼此都会更好过。
林曦意味深长的望着前方,却没发觉身后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略带敌意。
回到寝室,林曦一个大字躺到床上。她累了,真的累了。佯装坚强似乎真的不容易。这些日子,她的人生似乎走过了大半。她经历的事情,瞬间就让她变的成熟了许多。心胸开阔了,但却因为包容太多越来越觉得难以负荷。很快,她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
原来,世界是这么空旷,这么孤单啊。
手机响起,显示是“老公”。下意识的立即按下接听键。
“你要好好的。过好你自己就好。嘟—嘟—嘟。”还没等林曦反应过来,孟清潭已经自顾自地说完然后挂了电话。
简单的一句话。
林曦却因为这句话不安起来。
像这么简单一句,在她的记忆里,只有在他们闹别扭时孟清潭才会如此。因为生气,却也因为对她不放心。所以,就简单的说一句。
可是,刚才,为什么?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不然,孟清潭是不会对他这样的。
看看手机,竟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除了一个颜娇的外,剩下的都是孟清潭的。
打这么多遍电话,就为说这一句吗?
正想着,电话又打进来。林曦有点反应不过来。看到屏幕上显示是“娇娇”,她才突然又松懈下来。
“喂,林曦,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有事和你说。”颜娇语气严肃,好像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不禁增添了林曦的恐慌。安静的寝室里,听得清林曦明显加快的心跳声。
比起在寝室里的安静,学校游泳馆里现在却乱作一团。
有人溺水了。
那人,就是韩菁菁。
“林曦啊。你不是故意的,对吗?我要怎么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误会一场呢?”孟清潭这么想着。
安静、嘈杂,好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要怎么说,相爱的人却离彼此越来越远。
其实,最怕不是距离越来越远,而是曾经计划好的梦再也不能一起去实现。
还有,此刻,我们正在背朝对方的路上相互伤害。
纵使流着泪,也还是扯着紧系在腰间的唯一的那根线,一股脑地向前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