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唯美的破晓。天边是耀眼的红。然而,比起太阳的热情,这个城市似乎显得过于冷静。各种早点摊虽然已经开始营业,但街上的行人依旧不多。
“原来,世界是如此安静。”就那么坐了一夜的林曦,突然对这个城市感到无比的陌生。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夜,眼睛和嗓子都有一种灼热的刺痛感。她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就把眼泪哭干了。她甚至也忘了时间过了多久。从晚上12点以后,就一直有电话打进她的手机,直至此刻没电,平静地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不是不知道有人担心她给她打电话,只是那个打电话的人不是他。
“妈的,林曦。你丫的有本事就一辈子别接老娘的电话。要让老娘找到你,你就死定了!”颜娇气急败坏地喘着粗气道。
昨晚在医院呆了好几天的颜娇终于忍不住医院死一般的寂静,偷偷从医院溜回寝室。本想趁机吓唬吓唬丢她一个人在医院的林曦,却不料本该在寝室的林曦不在。她原以为林曦是跟孟清潭趁着下午那档子事两人出去“二人世界”去了。然而,等过了12点以后,她就有种不安感。因为林曦是从不在外面过夜的,不管跟谁在一起,这都是她雷打不动的原则。还记得有次她们一起出去玩,太开心了就忘了时间,后来等大家发现晚了决定不回去时,林曦却执拗的非要回。为这事,还闹得一大群人都有点不愉快,结果林曦还是回去了。
这样想着,颜娇就愈加地不放心起来。起先,她给林曦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没人接。后来她就给孟清潭打,结果关机了。心里的不安感变的越来越强烈,她一边接一遍地给他俩打电话。“难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想着,颜娇急匆匆地跑出寝室。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也不能就这么干巴巴在这里等啊。她要出去找他们,因为这事太反常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夜,时而走,时而跑,时而停下来休息会儿。一夜的疲惫,让颜娇看上去就像个憔悴的疯子。这么大个城市,她要怎么找到林曦。电话快没电了,眼看连最后的联系方法都快断了,颜娇都快有了去报警的冲动。
电话响起,屏幕上是“曦曦的”。这是当初林曦帮她输在手机里的孟清潭的来电姓名。当时,她还调侃过他们的甜蜜。
“喂,好好先生,你可算打电话来了。你把我们大美女林曦拐到哪去了?你们可让我好找啊……”颜娇以为终于可以放下心来,语气满是抱怨。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难道林曦不见了?”孟清潭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般的问道,心里骤然紧张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不在一起?”原本已经松懈下来的颜娇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你在哪?”孟清潭急迫的问着,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昨晚一夜没回寝室,打手机又没人接,我在找她……”颜娇的心里乱作一团。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没在一起,那林曦一夜去哪了?难道,真的出事了?搞不清楚状况的颜娇本想再问问孟清潭,结果却听到对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挂了电话,孟清潭疯也似的跑了出去。想起昨晚那个他未接的电话,他后悔莫及。“林曦,你可不能有事。不然,我死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拦了了出租车,孟清潭就让司机往护城河边驶去。那是林曦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她说那里可以让她安静地想事情。
下了车,孟清潭一眼就看出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不假思索地跑向她,然而,就在离她背影不到2米的距离时,他停下了。脑海闪现出另一个身影。他犹豫了,停在原地。
察觉出背后的动静,林曦强忍僵持了一晚的身子沉重的转身。
四目相对,他有些退却。她看出了他目光里的闪烁其词。这么多年在一起,别的不敢说,他们的默契和不言而喻是无人能比的。
手机响起,孟清潭将目光转移到手机上。闪烁的屏幕,显示是“笨丫头”。手指微微颤抖,然后将电话挂掉。
即使动作再细微,也还是被林曦看得真切。
“她,对你好吗?”听到林曦这一声问话,孟清潭豁地抬起头,目光颤抖。
“你瞒不了我。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看你现在的表现,我只能越来越肯定我的猜测。”林曦扯着干涩的嗓子,声音沙哑。“我们分手吧。我不怪你,你只是不爱我了,这没什么。在一起这么久,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厌倦我的。”
“不,我没有厌倦你。我说过,这辈子,我爱的只有你。”孟清潭不允许任何人怀疑他对林曦的爱。谁都不行。
“算了,这话,留着以后慢慢骗你自己吧。我在这想了一夜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们是该分开了。”林曦不知哪来的不耐烦,她再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停下脚步,“还有,我也厌倦你了。”林曦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留孟清潭一人在原地。
一路的浑浑噩噩,刚进寝室的门,林曦就瘫坐到地上。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回来。想着刚刚的那一幕,眼泪又一次决堤。
再次醒来,她已躺在床上。旁边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累得睡着的颜娇。林曦默默看着窗外,月光皎洁,心里的委屈再次升起,不由得啜泣起来。
听到动静的颜娇猛的被惊醒。看到眼前已成泪人的林曦,她就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好吗?林曦,不要让我担心。你丫的已经害我一个晚上没睡觉了,还想在连着害我一晚吗?别哭了,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孟清潭欺负你了?不管怎样,你告诉我,我给你撑腰,求你了,别哭了。”想起下午她急匆匆地回寝室想看看林曦回来没,一进门就看到已经哭到累晕的林曦吓得半死。她突然就觉得,这是不简单。
“我和他,分手了。”强忍泪水,林曦哽咽地解释到。
颜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谁分手,他们也不会分手。
这事,不只颜娇这么想,很多人都这么想。他们的爱情,曾几何时,也是被人人传唱的佳话。他们曾是学校里情侣们模仿的典范。
十几年如一日,身边的人分分合合多少次,他们却依然在一起。这么长久,这么深刻的感情,谁都觉得,他们永远不会分开的。无论什么,都无法将他们分开的。
颜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不相信,死也不相信。
自林曦走后,孟清潭一个人坐在刚刚林曦坐的位置上。
手机再次响起,依旧是“笨丫头”来电。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暖的声音:“喂,清潭,在哪儿?我买了你爱吃的礼记包子,现在就过去找你。”
那家礼记包子铺卖的包子是比较出名的,但老板为了吸引就顾客想出了一个9点以后就打烊的办法。所以,要买他那里的包子,必须早上5点就去他家门前排队。想到这个,孟清潭似有些心疼地:“傻瓜,没必要起那么早去买那个。”
“怎么,你今天不想吃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听声音感觉你有点没精神,是不是有什么事?”韩菁菁紧张地问道。他是多么的喜欢孟清潭啊,她多么想要他一切都好啊。她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孟清潭一个不高兴,就再也不理她。
“不是,我只是……刚睡醒。”话一出口,孟清潭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她撒谎。“能等会儿再来吧,我先洗把脸。”
“嗯嗯,你忙吧。我这就过去,不然包子冷了就不好吃了。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孟清潭按住胸口。又是这该死的心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待韩菁菁,他也有了不一样的心跳频率。
突然,他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冷笑。“丫的,孟清潭。只一个吻,就把你变成这样。你丫真不是个东西!什么爱情,都***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