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冬天最冷的时间，刚刚过完的元旦给这个寒冷的冬季放了把火，让人的身体着实暖和了一把。不过真正的数九寒天也才由此刚刚开始。

趴在桌子上的小波左思右想着一个问题：“到底还该不该再约关凌一次？”尽管这个问题在小波第一次败下阵来以后的那个晚上被一通啤酒罐出来后就一直存在在脑子里，那晚的液体酒精早已经被排出体外。这个念头就像细网过滤后留下来的渣滓留在了腹中，除了觉着别扭外就剩碍眼了。

左脑袋里一个小波：“算了吧，已经说过一次了，要是关凌愿意这会儿自己也不会是趴在桌子上瞅着对面丑恶的宋词了。”

右脑袋里另外一个小波：“反正已经表白过一次了，横竖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害怕死第二次？”

左小波：“是啊，已经被拍死过一次了，知道没有结果，干嘛还要死第二次？古语云：吃一堑长一智。”

右小波：“吃一堑长一智，那是在学习当中，生活上……”本来这个小波打算说在生活中这句话不适用，但转念一想这与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这句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遂立即改口——不对，是改念头“在生活中偶尔适用。”想完有觉得：擦，这句话完全是句废话。右小波见理由别说说服第一个小波，连自己也说服不了，赶紧弃卒保軍。

思想活动有时候就像辩论赛一样，甲方，乙方互掐。最后谁掐赢了听谁的，不同的是：辩论赛有时间限制，但思想活动有时候只要几分钟；有时候是几节课的时间；而有的时候，或许永远也辨不出个子丑寅某来。

右小波的右脑轱辘一转缓缓道出：“

古语除了云过吃一堑长一智外，还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左小波没提防他来这招，一时语塞。坐在观众席间看台上热闹的佟小波本听的昏昏欲睡，以为今天的辩论继续下去除了可能得出的结果外不会有什么精彩之处，忽闻这句霸气外溢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瞬时来了精神头，想这句精辟的话平时一直被用来当做显摆自己知识储存丰富来用，怎料今天还能用来指引人生方向。

这场思想的斗争又像是美国大选平民投票选老大，票多者获胜。冲着这句惊世骇俗的名言，看台上的选票霎时投向了右小波。

台上两个小波还在激烈死掐，左小波正在思索着这些年储存下来的名言警句哪句可以来挽救刚刚的颓势，猛然间整个辩论会场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会场的屋顶上一道道裂缝在以肉眼可见，电影画面中常见的速度龟裂开来。眼看会场是支撑不住要蹦塌下来了，佟小波一甩手，嘴里脏话先于脑子暴走出来：“你妹的，哪个王八蛋打扰老子。”一只手落后于脏话，但先于脑子猛的甩向了搭在自己脑袋上的一只手。“啪”的一声巨响。手指被震得发麻的同时宋词粗暴的声音传来：“妈的，老子好心叫你，你***吃手榴弹了？火儿那么大”佟小波的脑袋这时候才在后面赶上来，可是看眼前的情景，自知理亏，也就选择了保持沉默。

按照平时佟小波火药库一样的起床气，或者仅仅是小憩中的被打扰就可以引爆一次世界大战的脾气。这次的没有发作简直可以载入史册。

宋词叫醒了小波，向小波甩甩手里拿着的一张纸片。小波还在刚刚的郁闷中没有醒过来，也就没在意宋词的举动。宋词见状加大甩手的幅度，一边朝小波拼命眨眼睛，然后凑到小波耳朵边上：“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东？”小波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那张小纸片。看起来跟作业本上随意撕下来的没有什么区别。宋词得意的兜着手上的纸片向小波炫耀，那样子像极了主人向自己的宠物狗抖动手上的食物来吸引宠物所有的集中力。

不过，忘记介绍。那是在宠物身体正常的情况下，这一种动作会起到意料中的效果。有正常的情况就有不正常的情况。现在的小波就完全不正常，是以小波看到他暂时没有告诉自己纸片上内容的意思。转过身左右手交叉脑袋放上去，准备继续做梦。宋词见他不上钩，提起手上的那张纸看了眼，又看了看趴桌上的小波，猛的才想起，自己这鱼饵放的真是莫名其妙。就好比拍鬼片，只是告诉所有观众这儿有一只鬼，但至于这只鬼的出处，战斗指数一点儿都没有介绍。这样的鬼片看完，鬼才会感觉害怕。而很多人一定会爆粗口：“尼玛，拍的什么鬼东西，纯属浪费我们的人民币和GDP。”

毛老大语录有这么一句：知错就改，还是个好同志。宋词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好同志，当然，宿舍的哥几个也不会认为他是个好同志。但是他承认自己佩服毛老大。其实没有几个不佩服的，不过大家没有他佩服到将自己的业余看小说时间全用来看《毛泽东选集》《十大元帅》《毛老大语录》那么狂热而已。

是以当宋词改口稍稍透露那封信是关凌亲笔的时候，小波的反应好比已经进入洞房的小媳妇等待新郎掀盖头的那时刻。激动与害怕：紧张跟不安，将辩证法演绎到极致。好在跟过去掀红盖头需要一根棒子一样，也好比现在的租房有租房中介，租车有租车的中介，甚至结婚的中介都在泛滥，这封信是通过宋词转交来的。否则小波真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胆量掀这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