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里好美啊。”一娇滴滴的声音传入马车中,惊醒了车里靠在窗前流了一榻口水的某女。
“嘶。”曦月缩回了正往下滴的唾液,“砸吧砸吧”嘴,龟速般地撑开千斤重的眼皮,草他老母的,是谁,到底是谁,是谁在敲醒我梦?
“郡主,下雨了,该回家收衣服了。”幻雪摇了摇曦月的一只蹄子,为毛每次都这样,一吃完早饭就犯困,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好像几百年没睡过觉一样,也不知道晚上去干嘛了,做贼也没她这那么勤啊,恐怕要拿两条牙签才能撑开这只猪的眼皮了。
“呃,下雨了?”某女腾地直起腰,睡得两眼惺忪,眼袋泛红,顺便用面纱抹了抹残留嘴角的泡沫,而后两只手胡乱地往身上乱摸,嗯,摸摸口袋没有钱?
“是谁偷走了我的钱?”一声怒吼响彻半山,墨竹车帘也被震得飞离了车身,“呼呼”飘荡在上空,“咻”一下,砸到了某位公公头上。
“妈了个逼的,是谁袭击本公公?”海公公刚好下马,准备摊开双臂迎接大自然,没想到,飞来横祸,某个不明飞行物砸到了他的麻婆大饼脸上。
“回公公,这帘子是从南宫家的马车上飞出来的。”一多嘴多舌的侍卫回禀道。
“哼!”海公公一把扯下车帘,提起一只猪蹄,狠狠地踩上了几脚。
又是那贱人,怎么啥事都有她份的,看来,不给她点教训,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不知道谁是主,谁是次了。
海公公用拂尘扫了遍朝服,带了几个侍卫,鼻孔朝天地朝着某个马车方向走去。
“郡主,”粉蝶脑门上挂了三条黑线,“您的钱可都在我们这呢,您找啥啊找,真是的。”
曦月揉搓了下双眼,一颗颗洁白晶莹的颗粒物安然地摊在掌心上,“阿丘!”某些物如落土尘埃般地被吸进某位公公的猪鼻子里。
幻雪和粉蝶则第一时间地用帕子掩住了眼耳口鼻,搞什么嘛,这年头,流感都是这么传的,还说要我们注意卫生,自己却没做到。
接收到两道鄙视的目光,曦月很自然地每人赠送了一个白眼,瘪嘴说道:“去,这能怪我吗,谁知道哪来那么大股猪骚味。”
说完,三人顿时感到气氛有些诡异,曦月向两人眨了眨眼:三点钟方向有敌情。
幻雪: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公斤,横向生长。
粉蝶:有口臭,脚气,狐臭,还有一大股脂粉味。
三人机械地转过头去,一张糊了墙的烧饼脸蹭地扑面而来。
“啊!”、“啊!”、“啊!”
三声惊天雷将整座山都快炸开了般,林中的鸟儿全惊得一飞冲天,张开双翅,翱翔蓝天。
……
“他奶奶个熊的,早到了也不通知一声。”曦月顺手捡起块石头,来了个全垒打,很不幸,前面的某位公公又中枪了。
一人扛一蛇皮袋的两名侍女,听到某女的牢骚,差点从车上摔下来,拜托,人早到了,您家的那三位早走了,就您老人家还像死尸似的赖在车上,怪鬼啊。
海公公怒发冲冠,转头望过去,只见某女眼睛像扫描仪似的乱扫周围一通,双手负在背后,脚也闲不住地乱跳,还哼着众人从未听过的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奇怪,真奇怪。”
几位靠得近的官家小姐听着曲调挺新颖的,便凑耳上前听去,仔细一听,几位面部如遭雷劈,险些栽倒在地,这…这…
海公公捏起双拳,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暴出,但还是将胸口的怒气摁了下来,听皇后娘娘的话,得永生,得永生。
曦月收起性子,这才发现,刚才梦里糊里糊涂地听到的那声感慨所言非虚,这秀储苑果真是四面环山,流觞曲水啊。
郁郁葱葱的林叶包裹着白石浮雕,使此处更显清幽,远处时不时还传来“唰唰”的瀑布声,驻脚树梢的鸟儿自由地歌唱。
众人跟随海公公走在沉香回廊上,而廊本身也是条长桥,廊下竟是片波光粼粼的碧波潭,潭中的寒玉锦鱼成群结队地绕着扎根而生的水草穿梭游动。
穿越回廊,便是一排排红漆木雕的类似于学堂似的屋子,每间房都有四扇门,全打开,里面的空间造型令人称赞,可容纳一百多人,清雅凝神的熏香从屋内飘来,排排的红木桌椅板凳,更是增加了几分学习的意趣。
每间屋外都挂有牌子,分别是“琴”、“棋”、“书”、“画”、“女红”、“礼德”等,想必这就是以后官家小姐们所要学习的科目了。
曦月看到这些免不地想起了现代的学校,跟这相比,那真是差得远了,刮腻子的粉墙怎比得上这古色古香的学堂啊,看着就有韵味,学习起来肯定倍带劲。
曦月三人是落在队尾的,不单单是因为好奇宝宝曦月,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左看看右看看的,必要时,还凑上前,对着那桌椅板凳哈气,哈完,还发出一声声山寨土匪得逞似的笑声,还因为某两位侍女跟个粗婆子般,弓着腰,肩上各扛着一蛇皮袋,在众人眼里,这三人就是极其的怪胎,又乡吧,一点也不入流,好像在她们身边呆上那么一两秒,就会被艾滋病病毒感染似的,避恐不及。
“哟,这不是兰姑姑吗,杂家可把这些小姐们带来了,您看。”迎面走来一身穿勾勒宝相花纹服,头梳双刀入鬓髻的中年女子,后面跟随两名身着素色宫衣的妙龄女子,海公公一见中年女子,即刻给她让出了道,小姐们也随之分开了两道,以便她走近观察。
“嗯,一个个的长得果然是倾国倾城。”菱唇轻启,兰姑粗略地扫了几眼众女子,心里大概有了个了解,哪些是什么身份,哪些模样最为俊俏,这几眼一并清楚。
“哈哈哈哈”几声豪放却不失女气的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为首的一蒙面女子一路狂奔,后边紧跟着两名扛包的少女也撒丫子往前追,为首的又忽然回头拦路截住后两名,一会儿拳打脚踢,一会儿又互挠胳肢窝,玩得那叫不亦乐乎。
幻雪:“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和你翻脸了!”
粉蝶:“我这心碎得,捧出来跟饺子似的。”
曦月:“哪里跌倒,哪里爬起…老是在那里跌倒,我怀疑那里有个坑。”
三人相互掐架,完全没注意到后面有一个站在队伍中央的黑着脸的妇女,一想一头撞树的公公,和一群脸憋得通红的少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