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吉祥,祝老太太安康。”
“孙女宛心(晚清)拜见祖母,愿祖母安康吉祥。”
二姨太、三姨太、三小姐南宫宛心、四小姐南宫晚清齐齐向前拜见老太太,都是一副表里不一的家伙,表面看着看着和顺,其实心里多得是小九九。还有这些个声音这是不敢恭维啊,两个姨太叫的像青楼女子招揽生意似的,两位小姐则像还珠格格里漱芳斋的鹦鹉,一直叫着“老佛爷吉祥!老佛爷吉祥!”那样子真够磕碜的。
“都起来吧!”
老太太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淡淡的说道,然后又返回到主位坐着。
“曦月给长姐、两位姨娘请安。”
曦月微微福了下礼,可头却没有低下,而是不卑不亢的看着她们,眼神里透漏出她们从未见过的自信,还有些挑衅,好像在说“有种放马过来,姐是吓大的。”
两位小姐不屑地转过头,有些厌恶的轻撇了下嘴,连礼都不愿行。而两位姨太太则带着些许怀疑的眼神看着曦月,可谁也没动嘴。
行啊,一个个小妮子,想挑战姐的耐性呢,看来你们还未够格。
南宫斜影带着些许探究意味看向曦月,看着曦月那星光熠熠的蓝宝石般的眼眸,心里那团嫉妒之火再次升起,一闪神,又想起那个夜晚。昏暗的灯光下,一美貌少女躺在床上睡觉,那样的容貌是她未曾想象过的,如此的美好,让人不忍心破坏。可嫉妒心重的她,告诉自己,自己才是最美的,没有人能比得过她,即使是亲姐妹都不可以。于是就教使婆子,在老太太五十大寿时,设计将曦月推进池塘,可没想到曦月还能再醒来。不甘心的她,又想在曦月的饭菜下毒,可几次三番,始终未能得逞还差点露馅,差点被爹爹揪出,所以就再没使计害她。要不是想着这几年都没出阁过,否则曦月早就死在她手里了。
这时看着曦月这坚定的眼神,南宫斜影心里有些怀疑,难道她不傻,变好了?五年前真应该弄死她。
看到南宫斜影略显恶毒的眼神,聪明如曦月,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贱人,你肯定现在后悔了,悔不当初啊,谁叫你当初没杀死我,世上没后悔药啊,既然我没死,那注定是你死了,到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啊。
曦月轻挑了下眉毛,坚定不移的迎上南宫斜影恶毒似火的眼神,若说钻木可以取火,将放大镜放到烈日下可生火,那么此时南宫斜影又造就了一个奇迹,那就是眼神也可以取火。
曦月不得不在心里为南宫斜影叫好,太好了,九州第五项伟大发明就此诞生了,发明者还是位美女,或者改天再报个吉尼斯世界纪录玩玩,呵呵,当真是有趣极了。
平时爱挑事的二姨太也似乎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将她那邪魅的三角眼迅速扫描了默默站在一旁的曦月,又露出她那招牌笑容,露出三颗白牙,谄媚地朝向众人,说道:“哟,这不是二小姐吗,有五年没见了吧,当年的小姑娘可不长大了嘛,瞧这身板,要啥有啥,竟出落得如此高挑,要我是男人,也喜欢啊。”
二姨太眼底的那一抹讥讽可没逃得过曦月,哼,说这话不是埋汰我吗,意思是我这样貌和身材不成正比呗,就是男人也不要啊。
主位上的老太太听到这话,脸立刻黑了下来,指着三姨太怒斥道:“混账,谁叫你说这话的,你还有没有规矩,曦月是嫡次女,身份地位都比你高,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姨娘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乱嚼舌根!”
二姨太显然没想到老太太会为曦月说话,霎时间愣了一下,而后又马上回神过来,慌张地跪到老太太跟前,低头略带委屈的说道,“是妾身不好,不应该妄加评论二小姐,老太太您别生气。”
南宫宛心见自己母亲怕得跪在老太太面前,生怕老太太会怪罪娘亲,连忙也跪下来,但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祖母,您不要怪罪娘亲好不好,娘亲没有说错什么啊。”
老太太听这话,又一怒斥,“混账东西,你说这什么话,曦月是你的亲姐姐,以前你怎么对她我不追究了,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学会尊重她,长幼有序,不要尊卑不分。还有,你二姨太,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平时嚣张跋扈不说,现在还成了这样,以后成何体统,以后有了婆家,要还是这样丢的不是她的脸,是我们整个平南王府的脸啊。”
南宫斜影抬眼看了一下曦月,有些不大相信,平时祖母从不关心曦月,怎么今天就为她说了那么多好话。
曦月怎会不知南宫斜影眼里的意思,便回了一挑衅意味十足的眼神,似乎在说,大姐你能演,咋我就不能演,看吧,等会还有好戏呢。
二姨太听到老太太的话,吓得腿直抽抽,平日里这个老太太从不会如此狠,今儿怎么就。没多想,二姨太马上抓着老太太的手,哭着说道:“老太太,是妾身不好,是妾身教女无方,您不要怪罪她,她还是孩子呢。”
老太太狠狠地撇开二姨太的手,用手巾擦了擦刚刚被二姨太碰过的地方,再将手巾丢给红拂,指着二姨太又是一顿骂,“你当你是谁啊,还想做平南王府小姐的娘亲,你看看你穿的这叫什么衣衫,整的像个青楼女子,怎么着,王爷还在战场呢,你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啊!”
说完,又瞟了瞟站在一旁看戏的三姨太,同样是很鄙夷的眼神。
“老太太,天地可鉴啊,我陈蓉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我对王爷绝无二心,如有二心,愿天打雷劈!”
二姨太鼻红眼红地说着,还跪直身子,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曦月看这情形,在心里不免有感叹道,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低人一等的侍妾不能认自己的亲身儿女,都是封建社会惹的祸,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是生孩子的机器,毫无地位可言,男人高兴时,就多看你两眼,不高兴时,就一把把你踢开,再找另个女人玩,悲哀啊。
南宫斜影看场面有些失控,心想,也该时候发挥我这嫡长女的作用了,便走到老太太身旁,弯下腰,边帮老太太顺气,边温柔地说道:“祖母,您这是生啥气啊,二姨娘本就是无心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要和气,和气才能生财啊。”
曦月不得不在心里又赞叹起南宫斜影精湛的演技,此女子放在这时代实在是屈才了,要在现代,这种面面俱到的人才,放哪都是金子啊,特别在影视方面,说不定还可以大力推动华语电影的发展呢,斩获奥斯卡个大奖那是迟早的事。不过,你当我耳聋失聪啊,你刚刚这话不是一歇后语吗,就是二姨娘这话说的也没错呗,含射我身材再好,样貌丑陋也没人要呗。好吧,你既然喜欢演,我就奉陪到底好了。
曦月一派和谐地走到老太太跟前,眼睛带笑的说道:“祖母,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姐姐说的对,和气生财,二姨娘有五年没见着我了,这不,今儿个一见着我,就开始打趣我了。哎,祖母,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我这模样,可以说人见人怕,今生我是不指望能够嫁人了,只希望能留在祖母和爹爹身边,好好孝敬你们,这便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说着说着,又有些委屈地眼眶发红,掉了几滴清泪,很真心的用手帕擦试了一下,鼻子发红,有些啜泣的说。
这话说得,着实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惊了一下,仍谁都没想到,以往那个痴痴呆呆的女孩能说出这样的话,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更多的是真情流露,且这话本身说的也没错。
可这话对二姨太来讲,无疑是火上浇油,本来差不多都平息了,可惜月再这么一讲,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跪在地的二姨娘不由得狠狠剜了一眼曦月,南宫斜影则半眯起眼睛再次打量起这个差点被忽视的妹妹。
老太太想起今早曦月为她做的那一顿早餐,着实使用了十足的心思做的,想着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能做出如此美味又健康的食物,比府上的厨子还要好,实在是难能可贵啊,这些年来,这孩子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老太太这样想着,心里疼得揪了一下,一把抓住曦月如藕的手,又轻轻拍打曦月的手背,心疼的说道:“你这孩子,什么苦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谁说你没人要啊,你瞧你这手艺,以后有了婆家,还指不定怎么夸你呢。这女子啊,相貌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三从四德,服侍好丈夫,伺候好公婆。做不到这些的,就算长得再狐媚,迟早也会被夫君嫌弃的。”
曦月听完这话,心里似打翻五味瓶,有一种哽在喉咙里说不出的难受,想到自己以后的人生都要被人摆布,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活在这人吃人的封建大家庭里,不免有些难受。
“不,祖母,我是认真的,我这一辈子都不嫁,我要一辈子留在你们身边,好好孝顺你们。”
“傻孩子,哪有女人不嫁人的,你放心,等你爹回来,我会和你爹商量一下你的婚事的,现在你姐姐已有婆家了不是,等四王爷回来,就会和你姐成亲,你怎么说不都是平南王府的嫡次女,怎么都不会差的。”
曦月听后,在心里笑自己有些犯傻,在这样的封建大家庭里,女子哪有幸福可言,即使你长得再丑,也会有利用价值,也会沦为政治婚姻的牺牲者。不行,我不可能任他们摆布,我的命运由我做主。
“不管怎样,曦月在这里都要谢谢祖母,祖母的用心曦月都明白,现在曦月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幸福健康,姐姐妹妹们能找到如意郎君,生活愉快,这便是曦月最大的幸福了。”
“你这孩子。哎,真是苦了你。”
老太太心疼的叹息了一下。
曦月伸手去抱了抱老太太,埋在她颈边说道,“祖母,看你说的,我有什么苦啊,我有爹爹、娘亲、哥哥、姐姐、姨娘、妹妹,那么多人疼我,爱我,我都快成世上最幸福的人了,你们说是吗?”
曦月说着,又转过头看向众人。
老太太顿时觉得非常窝心,自己的儿子和其他几个孙子孙女从未如此对待过自己,每次面对自己,除了冷漠,就是怕,她有时也不明白,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为什么自己的儿孙都没有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哪怕有事找她聊聊天那也好啊。
而在场的几位显然一点都不买曦月的账,一个个都仇深似海地看着曦月,当然这当中也包括南宫斜影,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虽说她掩饰得很好,在外人看来很平常,可却没能逃过曦月那双如鹰般的双眼。
“祖母,你也别要二姨娘和宛心妹妹跪着了,一家人的,有什么不好说啊。”
说完,曦月就上前扶起二姨娘和南宫宛心。
可哪知南宫宛心一点也不买曦月的账,一把将曦月推开,本来这一推也没什么严重的,但曦月想着,既然她那么讨厌我,何不再帮她一把,加多点柴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曦月已被推到茶桌的尖角,曦月适时的表现出一副吃痛的表情,眼眶瞬间变红,眼看着眼泪马上要夺眶而出。
老太太霎时间怒发冲冠地站起身,怒斥道:“混账东西,她可是你姐姐,好心好意的扶你起来,你竟然作出这种事。”
“祖母,这不是我的错,我根本没有用力,是这小贱人设的计,你千万不要相信啊。”南宫宛心马上慌叫起来,她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曦月右手撑着腰,在粉蝶和幻雪的帮助下,慢慢站起,走到老太太身边说道:“祖母,我没事,你就不要再责怪宛心妹妹了。”
“我不要你这小贱种替我说话!”南宫宛心指着曦月骂道。
“畜生,长幼尊卑不分,做错事还敢那么大声说,哼,你这没人管的野丫头,下去!罚你三个月的奉银,在屋面壁思过半个月,没我准许,不得出来,否则家法伺候。”
老太太气得打了南宫宛心一巴掌,这几年,也确实没好好管家了,一个个都肖想爬到她头上了,不压压这几个人的气焰,那还得了啊。
“老太太,念在宛心年少无知的份上,你就饶了她吧。”
二姨太又跪下祈求老太太,哪知老太太一点都不为所动,并大声说道:“谁也不许求情,就是因为她现在还小,现在还来得及改正,等到大了,哪还听的我这个老东西的话。红拂,将她们两个带下去吧。”
“是,老夫人。”二姨太和南宫宛心只好愤愤地在红拂的陪同下离开了大厅,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剜了曦月一眼。
“行了,你们也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老太太说着就斜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是,祖母(老太太)告退。”
说完,四人一齐退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