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司令府,汪世风书房,一灯如豆。许恩平,安康等人焦急的守在门外。却又不敢敲门进去。一个个只是站着,面面相窥。“都这么久了,大少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许恩平最是不安。安康听了只摇头。
“世风,你开开门。”汪氏来了,拍着门喊道。里面仍旧没有一点声响。她也急了又喊“世风,你听姑母说。开开门好吗?”又对众侍从道“把门砸开。”众侍从正要砸门。
门“哗”的一声开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汪世风手里握着报纸从里面出来。他双目通红,僵硬的脸上泪痕未干。“她死了。你们什么要瞒着我?”他说着有一颗泪珠滑落。整个人煞白,浑身开始颤抖。
“大少”“大少”安康和恩平一左一右扶住他。“世风”汪氏的脸也吓得变了。汪世风看着汪氏,那眼神里有着不可原谅的恨意。汪氏不由后退几步。
汪世风死死的盯着她道“姑母,您以前老说她是祸水。现在您放心了?”“您说她大有用处。所以您就给郝一炮出主意,让她没了孩子。让夏侯博远知道我跟她之间的过往。好让夏侯博远怀疑她,虐待她。好让他心烦意乱,我们好有机可乘。让她活不下去。”“还真是最毒妇人心。”他瞪着双眼,是那样的恨。
“大少”“大少”安康等人只拉着他,怕他失控。“啪叽”一声。汪世风重重的挨汪氏一耳光。“瞧你这点出息。想来就跟夏侯博远一个样。只是你没他好命。”汪氏也是怒目相向。
“大少”“大少”侍从们一阵骚动。“你怪我?”汪氏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汪家?”汪世风摸着滚烫的脸回过头来。怔怔的看向他的姑母。
“你的意思是怪我害死了她?可是你不要忘了。当初郝一炮和你说那件的事情的时候。你自己是同意的。”汪氏这句话让汪世风瞬间低下头去。汪氏又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她,怕你日后怪我。我才让郝一炮先和你说。你要是不同意,我们是不会那样做的。”汪世风刹那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是你自己想要得到她,是你自己的欲望促使你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你自己既想要江山又想要美人。是你自己害死了她。”汪氏说的义正词严。那汪世风抬头看了她一眼,非常痛苦的一眼。原来竟是自己害死了她。若不是安康等人扶着他,他只怕早就瘫倒到地上。
“不过,当你做出决定的时候。我很为你感到高兴。你没有因为她而错失复仇的良机。在你心中到底还是江山和复仇重要。”汪氏说着到底是骄傲的“到底还是我汪家的子孙强。不像夏侯博远,为了个薛漫喜怒无常。连前线战事都可以丢下。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不要再说了。”汪世风万分痛苦的说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啪”的一声门让他重重的甩上。“大少”“大少”众侍从上前推门。却已经被反锁住。汪氏“没事。让他一个人呆着。”恩平等人迟疑的相互看看。“静怡刚没了的时候,他不也是这样?等过一阵子就好了。”汪氏说完转身离去。恩平等人仍守在门口。
“清漪,我真的不知道会搞成这个样子。我不想你给夏侯博远生孩子。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汪世风倦在沙发上痛苦的说着抽泣着。他抬头看到在盛开的天堂鸟后面照片上依旧还在微笑的清漪。昏暗的灯光,只照见他脸上的泪痕。他的哭声在忽闪的灯光里越发显得孤寂与清冷。原来竟是自己害死了她。自己竟是这样自私的人。他想着。那昏黄的灯光一圈圈的扩散着,都是他悔恨的泪光。“夏侯博远”他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重重的捶在床沿上。
“清漪,老天爷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遇到你。我一定要好好的把你带在身边。再也不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清漪,我爱你。真的。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怎样爱上你的?但是我真的是好喜欢你。可是,为什么,我刚发现自己对你的爱。你却已经离开,再也不回来。”“为什么?你占据了我的心,我们的缘分却又这么浅?”汪世风说着泪水不住的落到清漪的白色旗袍上。夜渐渐深沉,他拥着那件白旗袍躺在床上。拼命的抓住她最后的气息。
申都城,月牙湾别墅。同样的深夜,夏侯博远的黑色林肯轿车,在白色小楼下停下。夏侯博远走下汽车。抬头望着楼上他与清漪曾经的卧室的窗户。灯是亮着的,看着还是那样的温馨,对于他却只剩下清冷。他步履沉重的走上楼,推开卧房的门,迎接他只会是物是人非。尽管如此,他还是搬回了这里。这里尽是他和她的回忆。她的原谅,她的接受,她和他的孩子。虽说这里也有她的自杀,她的流产。但是他和她之间那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在这里。
她走了,夏侯博远这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做没有了灵魂?什么叫彻底的绝望?以前就算她再不理自己,再恨自己,可是她到底还在。如今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这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幽兰般的气息,她的欢喜她的笑。他只想着她的欢喜她的笑。她的泪她的痛苦,他真的不要再去想。为什么?她在的时候,自己只感到她给予的痛苦?现在完全失去她了,才猛然的发现,原来她也曾经给予过自己那么的幸福。
自己当时,为什么总要那样的想?结果毁掉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这才知道只有拥有过的,才叫失去。如果自己从来不曾拥有,当时也就不会那样的害怕。床头放着他们的结婚照。夏侯博远看着,这才想到,原来一开始,她便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多疑害了她,也害了自己。
“清漪,你回来好不好?”他躺在床上,闻着她的气息说道。可是他很清楚,她再也不会回来。尽管司令府一再声称,清漪没有死,只是去了欧洲养病。但在申都城里上到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没有一个人相信。坊间纷纷传言她被火烧死了。尽管他一再下令禁止这种传言。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就算她没有死,却也是彻底的自他生命中消失。“清漪,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悔恨的泪水湿透了枕头。
火车“轰隆隆”的前行。清漪和司兰坐在拥挤的车厢里。夜深了,周围的人变得安静。司兰靠在清漪的肩上睡着了。清漪撩开窗帘,只见外面漆黑的夜。繁华离她远去。什么夏侯博远,什么汪世风终于都将彻底的自她的世界里消失。既然老天爷不让自己死。那么就好好的活着。她望着漆黑的夜,天也许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