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静静的躺在洁白的床上。脸就跟床单一样的白。夏侯博远无力的跪倒在她的病床前。痛苦的抓着头发。刚才医生说了她不会死,只是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清漪,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的惩罚我。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他的泪水湿透了洁白的床单。她苍白的手指上竟然还戴着婚礼那天他给她戴上的戒指。他看着那戒指一颗泪水掉在那颗红钻石上,又从那红钻石上落了下来,就像是那枚婚戒在哭泣。那颗红钻石多像一颗真诚的心。如今被伤透了。夏侯博远静静的看着,瘫坐到地上。
昆州军司令府,汪世风一身戎装的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黄色代表着他的地盘。一天一个模样,一天比一天变大。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不用多久整个江东就又都是他的天下。他躇踌满志的望向申都的方向。
“报告”许恩平在门外喊道。汪世风“进来”。“大少,东平已于今晨九时为我军攻破。”许恩平将那简短的电文念完。“好,宁成干的好。东平一破,平城再无险可守。我们就要可以回家了。”汪世风一拳击在办公桌上,豪情万丈。平城是江东督军府的所在地,汪世风就出生在那里。“是,大少。”许恩平和他一样兴奋。平城也是他的家乡,他至今还有不少亲戚朋友留在那里。“恩平,我们这就去东平。”汪世风兴奋的戴上帽子又去抓桌子上的白色手套。
白色手套后面的照片锁住他的眼神,他豪情万丈的眼神里生出许多柔情来。他拿起照片,那是自杂志上剪下的一张清漪的照片。许恩平见状赶紧将脸低下去,手里握着的一封信藏进了口袋里。汪世风凝视了一会照片上的清漪,将照片放进口袋里。更加豪情万丈的出门去。
汪世风即将登车而去。汪氏来了。汪世风同她道别。汪氏像平素一样叫他保重,却偷偷的接过许恩平递过的一封信。汪世风正值兴奋只顾着看向天边,尽情描绘着他的万里江山。并未瞧见他们的举动,更未留意到姑母正在命令性的给许恩平使着眼色。那许恩平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薛炳章坐在女儿的床前,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脸色倒红润了许多。表情平静,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忧伤。“孩子,可能这样对于你来说还要好些。”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平城失守。汪家完全的死灰复燃。申都军部会议厅里气氛紧张而严肃。将领们面红耳赤的争吵一番之后不欢而散。
夏侯景泰因为清漪流产,他失去了孙子,精神上大受打击。又因江东战事,申都军屡战屡败。前几日不小心淋了些雨,已是卧床不起。军中一切事务都只能是夏侯博远一肩来抗。
家事,军务,纷乱如麻。夏侯博远疲惫不堪。他靠在椅子上看着部将们离去后,灯光昏暗的走廊。只觉一阵凉意不住的袭来。这是他人生最为黯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