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弟，问句不该问的话。我听说，你跟薛小姐就是夏侯博远现在的老婆还有过一段过往。可有这事？”推杯换盏之间，郝一炮忽然问道。“嗯？”汪世风夹菜的手停了下来。

“哈哈”郝一炮大笑“瞧你这副样子，不用说了。一定是有过的。怎么样？还想不想再见见她？”汪世风笑“炮哥说笑。”郝一炮神秘的笑笑“你不用瞒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当我不晓得，你去年绑过她的票。”汪世风知道这种事情在申都绝逃不过这些地头蛇的耳目于是笑道“兄弟也是被逼的，总得养家糊口。”“瞧瞧，和我还来这套，见外了不是？都是码头上混的弟兄。”郝一炮笑着。汪世风有些感叹，自己堂堂的督军之子，竟落得个地痞同流。

不过眼下他还得依仗着这些地头蛇，他深知这些人是小看不得的。他们要是横下心来绝对能在申都掀起惊天大浪。自己的军火得以运到江东，自己可以频繁的在申都进出，甚至混进夏侯司令府，无不得力于他们。也是夏侯博远自己太不把这些人当回事，以为有枪能打仗就是老大。殊不知，能取他人之力为己用才是上上之人。他想着不由笑起来。好似看到夏侯家的千里江山俱归到他的脚下。

“都说，美女配英雄。他夏侯博远算什么英雄。凭什么娶薛小姐？”郝一炮见他想的出神，便说道。汪世风笑着却又苦闷的饮下一杯酒。郝一炮不失时机的说道“依我看，她跟汪老弟倒是最相配的。”汪世风看向他“炮哥，有话就直说。”郝一炮和他一碰杯“痛快，我就喜欢你这性子。”说着仰头饮下那满满一杯。

“好兄弟，你只管说，你还想不想再见到她？”郝一炮一脸的诡笑。“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在激你。就凭你和夏侯父子的不共戴天之仇。还用的着我来激你么？我是真的为你好。你喜欢她，我看的出来。”汪世风看着他，好似明白过来“炮哥，你说的王牌是？”“她在你手里？”郝一炮得意的点点头。

汪世风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兴奋又失落。自己喜欢她，那一夜，在海边自己简陋的卧房里，自己就喜欢她。如果不是那样，自己怎么会将她的旗袍一直挂着自己的衣柜里？如此的难以忘记，从来不曾有过？即便是对于静怡，自己好像更多的良心上的愧疚，而不是钻心刺骨的想念。为什么知道她病了，自己会不顾被抓住的危险，在她生日那天为她送去两支天堂鸟？

那日看着夏侯博远那样得意的抱着她走进了他们的洞房。终于发现，对于她自己早已不仅仅只是喜欢，是爱。自己竟然爱上了她，那样的不可思议。仿佛无法解释。那在海边的一天竟然是自己这二十多年来最愉快的回忆。可是她终究不属于自己。她有了自己仇人的孩子。是不是她也该算作自己的仇人？想着他好恨，好恨。

“老弟，只要你说你想见她。我这就带你去。”郝一炮给他满上一杯酒道。汪世风“不用了。”眸光黯淡下去。这件事情，已是永远的不可挽回。见了又能怎么样？自己想见她，但不想以仇人的身份去见到的她。

“哎”郝一炮长叹一声。又道“说起来，这薛小姐也是命苦。她跟夏侯博远的婚事你当她愿意？那是奉子成婚。”“奉子成婚？”汪世风的眸光转向他。只见郝一炮说道“你当，她是真喜欢那夏侯博远？你以为夏侯博远对她有多好？”

“你当，薛小姐上回是为什么住进圣玛丽医院？”“我告诉你，她根本不是生病，我有个相好当时也住在那里。听护士说，她是碰破了头。你说她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撞头？”

汪世风听他这么一说，简直傻了。郝一炮又说“还有，我那相好的，说有天晚上，听到薛小姐在病房里哭闹。后来夏侯博远来了，有护士看见，夏侯博远掐着薛小姐的脖子。”汪世风不由握紧了拳头。郝一炮看在眼里得逞的笑笑“后来还看到夏侯博远凶巴巴的把薛小姐塞进车里，就跟夹着只小鸡似的。你说着薛小姐是不是命苦？”接着感叹道“这就是古人说的红颜薄命。”

“小姐”司兰扶着正在卫生间里呕吐的清漪。门忽然开了。“是你。”司兰看到了汪世风。他正低着头。清漪抬起因为呕吐而憔悴的脸“又是你。”看着他，已然隔世。

“汪老弟，你和薛小姐叙叙旧。”郝一炮笑着又让司兰跟他一道出去。清漪“没事。”对于汪世风她似乎还是信耐的。哪怕她已经是他仇人的妻子。

两个人在沙发上面对面的坐着。清漪只低着头。汪世风看看她消瘦的脸之后目光落在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表情愤怒而忧伤。“你过的不好？”在经过仿佛整个人生一样漫长的沉寂之后。汪世风终于开了口。

“好，怎么不好？汪大少又缺钱了么？”清漪好似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汪世风看着她手腕上一道深深的疤问“真的么？”“我想，汪大少，这回把我弄来，应该不只是要钱这么简单吧？”她的目光开始变得犀利。但在粉色的灯光下，看着却还是那样的温柔。

“他真的对你好？”汪世风又问。这让清漪感到忧伤。曾经几何，曾经是那样渴望得到他的关心。如今再怎么样也是无用的，就像圣玛丽医院里的那两支天堂鸟应该早就凋零了吧？她本想说“好。”但真说出来的却是“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

“你干什么？”清漪忙抽回被他抓住的手。汪世风“你过的不好？嫁给他你不乐意是不是？”双眸里有着急切兴奋激动但也有心痛。清漪“谁说的？”又道“管你什么事？”

“清漪”他居然叫了她的名字。清漪怔住了。这也许也是她曾经渴望过的。但如今，她摸向了自己的肚子。她已经没有了这种渴望的权力。汪世风也看向她的肚子。嘴角抽动起来。他爱的人怀着他仇人的孩子。“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清漪你告诉我。”他拉过她，急切却又那样残忍的问到。

“你胡说什么？”一颗泪珠发出璀璨的光，自她的脸上划过。“你告诉我，你不愿意。清漪你告诉我。”他继续残忍着。清漪抬了抬头看向他“这是我的孩子，我爱我的孩子。这辈子只能这样。”灯光照着她流泪的脸。只这样一句话却让汪世风觉得天昏地暗，他猛地松开她。她到底永远不再属于他，甚至只能走向他的敌对面。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

汪世风走了，门重重的关上。清漪听到了他下楼时的心伤。那是她曾经做梦都想拥有过的东西。如今看着，听着却剩下心碎。也许还有来生。

“不要紧，汪老弟。女人嘛！都这样，谁叫你手脚慢，让那夏侯博远先得了手。只要你日后拿下申都，薛小姐不还是你的？至于这个孩子，那是绝对不能留的。”郝一炮安慰着汪世风。汪世风“你什么意思？”郝一炮诡笑着在他耳边叽里咕噜一番。汪世风听罢只摇头“不行，那是要了她的命。”

“哎呀，我说你”郝一炮拉着汪世风复又耳语一番。那汪世风最终点头道“好，只是一定要小心。”郝一炮拍了一下汪世风的胸膛笑道“老弟放心，日后大侄子出世，不要忘了请我喝杯酒。到时，江山美人都是你的。还记得老炮这片苦心就行。”汪世风一抱拳“一切仰仗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