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挂在大光剧院的出口显眼的位置。照片上一个少女,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在弹着钢琴,只见她天使般的笑着,笑着那样清澈,就像雨后池子里悄然绽放的白色荷花。其实这张照片,挂在这里很久了,夏侯博远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那是十四岁的清漪。那一年欧洲一个小国的王室到申都访问。清漪在大光剧院弹钢琴。当年这张照片在各大报纸上刊登,她的风采竟然盖过了来访的王后和公主。自己当年在东洋都有看到过刊登着这张照片的报纸。那时她就是自己心中的公主。
“怎么?”田皓月见夏侯博远望着那几乎和真人一样大小的照片发呆提醒的笑笑。夏侯博远去看田皓月,黑色斗篷白色的毛领毛边罩着玫红旗袍耳垂,胸前钻光点点。浓烈的香水味让他略觉刺鼻。虽不是庸脂俗粉却也是珠光宝气。同她身后照片上的清漪形成某种反差。她睁大眼睛在等着他的答复。也是一双明眸却无秋水。他想到了春日花坛里的玫瑰。虽是娇艳却多少有点世俗气。
“怎么,想她了?”“放心,我不会因此感到难过的。”田皓月说。似乎此情此景全然在她的意料之中。“想什么?我又不是没人陪?”他负气般的一昂头和田皓月一同上了轿车。躲在角落里的小报记者不失时机的按下快门。
在舞池里,他拥着田皓月,疯狂的舞动着。他想要忘记那枝雨后的白荷花。尽量的去想,怀里的红玫瑰也不错,都说玫瑰带刺,却是只要不怕刺就可以摘的到。何况自己怀里的这枝连刺都没有。摘到手里热情似火。那白荷花与其说圣洁,不如说冰冷,握在手里,捂在心头都不会热。她是从冰山上来的么?好似带着永远都化不开的冰。
他荒唐了一下午。却还是没有快乐的感觉。田皓月累了,请他坐下喝几杯。在狭小的包厢里,他们频频的碰杯。那田皓月满脸桃花的同他调笑。他也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一侍从“张副官,你说大少,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还真转了心思?”副官侍从们在包厢外守着听着里面的笑声。都觉得不对劲。张金平小声的“这我怎么知道?按理说该是不会。我跟着大少这么多年,除了少夫人,对其他的女人都是一笑置之。他花在少夫人身上的心思不比带兵打仗少。我就奇怪了,他能一下子就变了心思?”又有侍从上来接话“那也不一定,看少夫人现在闹得,又是割腕,又是撞墙,今日又绝食。我听说她还想跟人私奔”“这话,不能乱说。”张金平喝断他的话。“小心,大少听到,一枪嘣了你。”那侍从听罢赶忙笑笑。
“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夹着一串刺耳的尖叫。里面的笑声嘎然止住。张金平跟一众侍从们莫不一惊。只见夏侯博远“哗”的一下拉开门。“回去”他吼道,满脸的厌恶之色。疾步走下楼去。张金平等人“是”随即跟上。
有好事的侍从忍不住往包厢里看了一眼。只见那田皓月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她前面的茶几打翻在地,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大少,回司令府?”张金平察言观色的问。夏侯博远坐在汽车里余怒未消想了一会“你去打个电话让木村医生去月牙湾别墅。让他在那等我。”张金平听罢便下了车。夏侯博远望了望剧院入口清漪的照片,嘴角一动“去汇丰银行。”那辆林肯轿车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