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我方才喝多了。”他蹲下再次说道。将热乎乎的毛巾放到她手里。清漪看着他,不止脖子上,他的脸上也被她抓了好几下,留下道道抓痕。“对不起!”他的头低下去。看到她的旗袍上也是一摊血迹。
“你没事吧?”他紧张的问道。清漪气的一咬牙,伸手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他没有躲,生生的挨了。汪世风的脸上顿时又是一抹血色。“为什么?”“为什么?世上所有的人都欺负我?”清漪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道泪光。那泪水汪汪的双眼,让他的心为之一颤,仿佛触到了他心底的最深处。他依旧道“对不起!”
“对不起?”清漪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终于滚落下来。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看又是血。又见她手中的毛巾红了一大片。而她竟还是没有知觉一般的在那里只哭道“为什么?”“为什么?”
“你流血了!”他大惊失色,一把拉过她的手。她的右手上都是血。“别碰我。”清漪激烈的推开他。汪世风怕弄伤了她,被她一把推坐在地上只得“好,我不碰你。你自己擦,我去给你拿些药来。”
清漪见他离去,方才看到右手上的殷殷血迹。她擦了擦,才发现手心里有着一道长长的口子。血不断的从口子里渗出。她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为什么?自己要活得这样悲惨?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趁她分神,他抓过她的手看了一下。听到他的声音她回过神来。慌忙抽回手。他看着她,把药箱放到地上“你自己擦。这里还有纱布。”说着又上前去叫门。“人呢?”“都死了?”
恩平正睡着,迷迷糊糊的听到汪世风的声音。“好像是大少在叫我们。”睡在对面床上的安康也迷迷糊糊“你听错了,大少这个时候怎么会叫我们?真是!”恩平“不是,你好好听听。”安康极不情愿的坐了起来“听了,什么都没有?”“睡吧!没事!”“有事,外面的弟兄会叫的。”恩平想想也是。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爬起来道“我上去看看。”安康“你去干什么?大少,这会说不准正高兴。”
恩平听了这话越发的不安“你说,咱们这事办的是不是太缺德了些?人家姑娘”安康却不以为然的“瞎说什么了你?不记得了?从前在江东,那些小姐一天到晚的缠着我们大少。赶都赶不走。”恩平“那是从前?如今”安康极不耐烦的“如今怎么了?我说你恩平是不是觉得咱们大少东山不了?”
恩平“不是,只是如今都讲民主,自愿。咱们这样不就真成了土匪了?还有大少,等会醒了会不会生气?刚才我们真的是晕了头了。做出这事来。”安康“你有完没完?不说别的,就说这薛小姐的长相。那可是大少从前的哪一个女人都比不上的。”恩平不悦的看向他“你以为大少是你呀?”
安康听罢真烦了“好,你去。要是惹得大少不高兴。可不要说做兄弟的没有提醒你?”说罢翻身睡下。恩平又仔细听了听。又听安康在被窝里打了个呵欠道“好了!睡吧。明一早还要到城西土地庙去取钱。大少从来不绑票,这一绑就是八十万。还外带这么一绝色佳人。这票绑的值。”恩平“你还说?”安康合上双眼“好了,好了,我不说行了吧?睡觉,睡觉。”
恩平想如今再怎么说也晚了。反正这种事情,他们家大少又吃不了亏。于是便也躺回到床上。安康在被窝里反倒来精神了不住的道“我看,大少绝对喜欢她。自江东兵变以来,你瞧见大少和哪个女子说过话?没见大少好像原本就认得她么?”“说不准,这回真好就锅下面。”“面粉大王,那一定是富可敌国。如今我们家大少做了他的女婿。他有钱,大少有兵。岂不东山更快?”“我们大少是什么人?少年英雄。十七岁就开始带兵打仗,从没打过败仗。这小姐不会委屈的。自古美女配英雄。”他混账够了,忽然叹着气道“都怪老爷子,禁不起枕边风,废长立幼。这才落到这个地步。”
“你够了啊。”恩平打断他的话。“这是主子的家事。轮的到你我在这里评论?”安康复又弹跳起来“我说的不对吗?当初听姨太太的,搞得这番局面。如今还得靠大少来给他报仇。我想着就是为大少抱屈。”恩平“你抱屈有个屁用?明天不用去土地庙了?”安康忽然想到什么一骨碌坐起来大叫“哎呀!”恩平“你又怎么了?”安康“如今搞成这样,那赎金还要不要?”
“人呢?”“全死了?”汪世风叫了半晌,还是没有人来。却听清漪在身后说道“不要再演戏了!”他回过头。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右手已经包扎好。他笑“你是这样想的?”清漪“事实摆在眼前,你说呢?”他听罢耸耸肩,向她无奈的一摊手“的确如此,如今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清漪轻哼一声“何必舍近求远,跳进海里不就好了?”
他见她神色缓和很多,一时轻松不少笑道“小姐说的是,如果跳进海里可以洗的清的话?那么在下倒是愿意跳的。”清漪“跳了又如何?莫不是你也不会游泳不成?”汪世风拍拍脑门笑道“看来,小姐是一定要看到在下死了方才解恨。”清漪好似是在冷笑“你以为了?你这个强盗!”不过在汪世风从未见过这样温柔可人的冷笑。他觉得那更像是在微笑。
他笑着看着她,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久都不曾这样的笑了。再想想好像也不是很久,上次在“天堂鸟”他就这般的笑过。同样是因为她。真的好奇怪,为什么对着她,自己总是可以如此惬意的笑。清漪竟然也笑了。虽然这男子冒犯了她,但好像真的不是有意的。他们的目光不由的碰到了一处。彼此都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去。
“太晚了,小姐休息一会吧。”汪世风推开了卫生间的门。“这里有一个挂钩,小姐可以把在下锁在里面。”他说着搬了一张椅子进到卫生间里面。清漪好奇的看向他。只见他从衣柜里面找出一件衣服扔给她“你的衣服脏了。这是她的,小姐若果不嫌弃就换上。”
清漪接过,那是一件白色真丝睡袍,上面绣着的兰花惟妙惟肖,那是上等的苏绣。他说是她的,她是谁?是那个静怡吗?再看看这睡衣,分明就是全新的。正想着,他已经关上了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