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直阴沉着的天终于开始下起了飘摇的小雪。
随着马车轱辘的转动,车帘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揄扬披着狐裘,默然的坐在车窗边透过缝隙看窗外飘摇的雪花,默算着日子,确定了今日是自己的生日,自己八岁了——
风戽和花瓣坐在另一边,两个少年可怜兮兮得挤在一起,尽量给予不开心的揄扬最大的空间。
揄扬静静的坐着,看着飞扬着的雪花,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称呼为娘的人,那个曾经她最信赖的、给予全身心的娘。
忽然就觉得眼眶有些酸涩,有什么要聚集在眼眶里。揄扬扬起小脸,用力眨着眼睛,黄瘦却细嫩的小手揪紧狐裘的边缘——
她答应过自己,再也不会为了那些无情暴虐的人伤心的——
哪怕亲眼看着他们死,也不会有一丝的同情和难过!
“揄扬........”身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耳边是略带委屈、可怜兮兮的声音,揄扬转过小脸,便看到风戽抿着唇的委屈模样——
“风戽不喜欢揄扬不开心,喜欢揄扬开心。”风戽认真的模样,委屈又幼稚的话雷到了揄扬和花瓣。
两人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花瓣转过头去不看风戽可怜兮兮得样子,他怕他忍不住继续抽到肌肉痉挛。
“揄扬....”风戽注意到揄扬抽搐的唇角,再接再厉的拉长声音,却在下一刻,委屈的神色变成了认真:“揄扬,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绝不离开!”
揄扬转过身,抬起小脸看风戽认真的表情,将小脸埋在风戽的脖颈,闷声回道:“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花瓣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相拥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忍不住重重得叹了口气——
界主,你可知道,将来的事,都是注定了的——
“我们进城了....”车窗外,傀儡人中其中一个人的提醒声传进暖意融融的马车。
揄扬从风戽温暖的脖颈中抬起头,正对上花瓣神色复杂的眼神,咧开唇角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揄扬如同雪球一般从风戽的怀中‘滚’了出来。
风戽瘪瘪粉嫩的唇,不愿怀中温暖的源泉远离,却也无奈的坐直了身体。
马车停下,花瓣一如既往的率先跳下,接过裹得更加严实的揄扬,看向已然下车的净风皓。
净风皓冲着花瓣微笑点头。
花瓣回应着,将穿的像小球一样的揄扬放下,眼神流转间看到奢华的府邸内出来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夫人。
而揄扬站在原地,踢踏着小腿,庆贺自己重新脚踏实地的做人——
蓦然——
“娘,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耳边传来净风皓惊喜的声音,正在活动手脚的揄扬转过头,不经意间却看到那一抹熟息的身影......
瞬间,揄扬感觉自己整个僵硬了——
那是——
“皓儿.....娘担心你,听到你回来,就自己出来......这几位是......”净风皓的娘亲——净繁华看向揄扬等人,目光在揄扬脸上停顿了一下,转目看向了立在花瓣旁边如剔透琉璃般的风戽。
“他们是我这次出去认识的朋友,一个一个都有大本事,所以孩儿就邀他们一同回来了。”净风皓说着,向花瓣三人介绍道:“花兄,这是我娘亲。”
“花瓣见过夫人。”花瓣施礼的同时观察着净风皓的表情,之后指着风戽道:“这位是我的弟弟,风戽,这是我妹妹——揄扬”
“呵呵,都是英年才俊,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快进府吧.......”
“娘,我扶您.....”
“你这孩子.....”
儿孝母慈的一幕在柯城最奢华的府邸门前上演着,气氛温馨。
揄扬亲眼见证着这一幕,却只觉得满身冰凉、心如撕裂般的痛彻心扉——
她认不出我了,才隔了三年而已,她已经认不出我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