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妏娴,你想不到你的好徒儿在我手里吧?我知道你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包括你的儿子。不过这小子你却是放不下的,因为他不仅是你的爱徒,还是你纪大阁主的救命恩人!怎么样?你还是要一硬到底吗?”
叶湘嚣张得意的声音就在我的耳畔,我抬头望向对面的师父,看着她的反应。
师父面色阴沉,孙大哥、崔伯伯等也俱是意外加愤怒的神色,唯有贺飞鹏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
我开口喊道:“师父,莫管徒儿,杀了他们便是!”
“小子闭嘴!”叶湘狠狠地瞪住我,厉声道:“再敢多说一句,就要了你的命!”
“呵呵呵呵!”孙大哥摇着折扇轻笑着。
“你笑什么?”叶湘怒道。
“笑你狗急跳墙,无所不用其极。不过你终是失算了。”孙大哥淡定道。
叶湘神色一变,问道:“你什么意思?”
一直未开口的师父冷笑道:“叶湘,你上次用萧樊来威胁本阁,本阁没有上你的当,这次也是一样!”
“哼,你以为这次也是找人冒充的?你看看清楚,这莫非不是你的徒儿吗?”
“是又如何?”师父不动声色道:“你若杀了他,布防图你也休想再拿到了。告诉你也无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布防图!”
“你说什么?!”叶湘闻言脸色大变。
孙大哥用扇子指指自己的头,接过话来道:“真正的布防图,在这儿呢!各国的边境兵力部署情况,均印在阁主、少主、我与各位分坛坛主的脑中,你若把我们都给杀了,看你还能得到些什么!”
兵不厌诈,虽然我心里清楚自己并不知晓什么兵力部署之事,却知道师父他们这么说的用意,于是没动声色。
叶湘听了孙大哥的话,咬牙切齿道:“你们真是奸诈,好,那我就把你们都绑了,交给主上,到时候也不愁撬不开你们的嘴!”
“你做的到吗?”崔伯伯冷笑道。
“主上?你主上是何人?”师父抓住了叶湘话中的重点,忙问道。
“这个你就无需知道了!纪妏娴,你说出布防图的真相,就是不想让你的好徒儿被杀。我可以不杀他,但让他吃点苦头、受点罪还是可以的。识时务的话,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叶华,给她的徒儿来点厉害尝尝!”
“是!”叶华转身朝我走来,一脸得意的笑容,待她走至近前,甫一伸掌,身旁“看”着我的黑面人也出了手,一掌拍向叶华,登时将她震飞出去。与此同时,我也“挣脱”了绳索,飞身向后,三两脚便将离我最近的几个叶湘的影卫踹倒在地,然后一个旋身跳将出去,落在了古芳亭前。黑面人在击退叶华之后,也趁势脱出了战圈,拉下面巾,对师父一抱拳道:“白虎坛影卫白鹤参见阁主!”
“免礼,这些日子多亏你护着我徒儿,本阁还没谢你呢!”师父扶住白鹤,又看向叶湘:“第三次打了眼,你还有何话说?”
叶湘咬牙问白鹤道:“梁武在哪里?”
白鹤不屑地冷哼道:“梁武早被我们少主给制住了,为了麻痹你,我们才来了招将计就计,如今你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大势已去?”叶湘扫了眼重伤倒地不起的叶华,哼道:“真是没用的废物!”然后对着众人道:“说本阁大势已去,还为时尚早!纪妏娴,你别忘了当年我也带走了不少人马,难道就只有今日被你们杀掉的这些吗?”
“你有再多的人马,如今也不济事了。”一把清亮中不失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举目望去,但见一顶红帷小轿缓缓而来,停在古芳亭前,前侧一抬轿人将帘子一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儿扶着一位华衣女子出得轿来。
叶湘看清了女子容貌,脸色大变:“叶莲,你、你不是已经……”
丫鬟怒斥道:“大胆,这是当今莲妃娘娘,也是你能呼名唤姓的?”
“什么?莲妃!”叶湘等人大吃一惊,就连师父也颇为意外道:“原来孙坛主口中所说的莲妃,竟是叶莲你。”
莲妃回转过身,对着师父说道:“纪阁主,承蒙你多年的照顾与抬爱,让本宫有了今日的荣耀,今日,本宫就来还你这个人情!”说完,她一甩袖子再次回身,怒视叶湘高声道:“本宫还记得当年叶湘你是如何陷害本宫的,你对本宫所做的一切,今日一并奉还于你!”
莲妃走上前去,步步近逼,叶湘与一众影卫则步步后退。莲妃冷笑道:“你不是有很多人马吗?在哪里呢?让本宫来告诉你吧,你所谓的那些人马,早就被本宫的人给控制了!叶湘,你的的确确已经大势已去了!”
叶湘颤抖着手指着她道:“你为何会没死?”
莲妃道:“这你无需知晓!多说无益,来人啊!给本宫将这帮反贼统统拿下,为叶红阁清理门户!”
林中再次冲出数十影卫,这次却不是叶湘的人,而是莲妃派来的大内高手!这也是事后我才从师父那里知晓的。如今看来,这些黑巾蒙面的黑衣人与叶红阁的影卫一般无二,但是一旦动起手来,他们之间的区别便可分明。
碰上这些大内侍卫,叶湘一伙的下场可想而知,成者王、败者寇,也就是这一瞬间的事……
番禺城西,苏家客栈,密道中梁武(春宝)依然被五花大绑着,秋吟端着一碗饭走进来,沉着脸将碗重重地搁在梁武面前,乜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秋吟姑娘。”梁武喊住她道。
“干什么?”秋吟没好气地应道,只给了他一个后背。
“秋吟姑娘,你好人做到底,能否将我手上的绳子解开,不然你要我如何吃饭啊!”
“哼!”秋吟头也不回道:“你不是一只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狗吗?狗怎么吃饭,想必你是见过的。”
“你!”梁武气得面色一片青黑。
秋吟不再与他废话,转身走了出去,顺着密道回到了客栈。
客栈二层的房间内,老板苏红菱正对着窗外发呆,手中握着针线和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衫。
钟氏走过来,坐到她对面问道:“姐姐想什么呢?小心莫扎到手。”
苏红菱这才回过神来,冲钟氏无奈地笑笑。
“姐姐莫不是在担心栎儿?那臭小子命大着呢,且跟着他师父学了不少功夫,再说还有那么多人,不会有事的。”钟氏劝她道。
苏红菱叹了口气道:“孩子大了,我也知道不该再拘着他,得让他自个儿去闯。可是这全天下又有哪个爹娘舍得自己孩子的,何况,他在我跟前拢共也没那么几日。就像一件爱不释手的宝贝,失了的时候每时每刻不在想着,待到失而复得,又怕它突然又不见了,巴望着天天都能攥在手心里。”
钟氏闻言颇有同感,想到自己的斓儿,心里又是一阵痛,刚想开口说点轻松的,就见秋吟气鼓鼓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