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霸龙三人各自倚在树旁,面朝着不同的方向。
“你们说,帮主是不是不再信任咱们了?”霸龙有些担忧地问道。
白龙望着远处看不到尽头的林子,轻叹道:“这还用问吗?自从出现了奸细,帮主就对我们起了戒心。方才老七的一番话说得很明白。哼,现在连他都敢骑在我们头上了。看来在我们七龙煞中,帮主现在只信任玉龙和隐龙他们两个。”
霸龙恼怒地一掌拍在树干上,恨声道;“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臭小子,竟敢在青岚客栈伤了我,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帮主不让我们插手,我偏要插手!哼,我现在就去苏家客栈放一把火,把那小子的同谋全灭了!”
“老六,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一直没开口的黑龙喝住他道:“你这么做,不是公然与帮主对着干吗?”
“那又如何?他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的,你我心里最清楚。无需多说,他不是让我们逼叶红阁的人现身吗?我这就去做给他看看!”
霸龙不由分说飞身而起,黑龙见状匆匆对白龙撂下一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他追回来。”然后尾随霸龙而去。
白龙望着两人的身影轻摇了摇头,抬头望去,夕阳西下,黑夜又将来临。
苏红菱缓缓睁开双眸,四周一片黑暗,静谧异常,不知身处何处。
她摸索着起身,方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突然响起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周遭的静谧。苏红菱浑身一震,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那个魁梧的身影以及他手中抱着的孩子。
“暮远,是你吗?那是……我们的孩子吗?”她支撑着虚弱的身子站起来,颤声问道,声音中夹带着惊喜。
魁梧男子见她立起,竟连退数步,冷声道:“是,是我们的孩子,不过他已经死了!”仿佛是在印证男子的话,原本响亮的婴儿哭声一瞬间消失了,周围再度恢复了寂静。
“你、你说什么?”苏红菱听后神色大变,继而摇头道:“不、不可能,方才我还听到孩子在哭,怎么会……你让我看看他。”说着,她疾步向男子走去。
男子再次退后,冷漠道:“不必了,他已经死了,生下来就死了,他和我们无缘,你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死心吧!”说完,男子冷冷转身,抱着婴儿扬长而去。
“不,你让我看看他!暮远,你别走!就、就算孩子已经死了,你也要让我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也要让我看孩子一眼!你……”她产后体虚,话还未说完,人已摔倒在地……
原来是一场梦。望着烛火摇曳的房间,惊醒过来的苏红菱摸着尚有些发烫的额头,轻声唤道:“秋吟。”
房外无人应声,她正诧异着,却听到了冬宝的声音:“夫人,秋吟姐姐不在,夫人有事就吩咐冬宝吧。”
“冬宝,秋吟去哪儿了?”苏红菱起身披衣下床。
冬宝犹豫了一下,还是应道:“方才我看到秋吟姐姐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然后和春宝说了几句话,春宝就和她一块出去了。”
“什么?”苏红菱听后一惊,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意识逐渐清醒,她便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收养的孩子,难道……
她正待进一步询问冬宝,客栈楼下突然传来激烈的吵闹声以及桌椅碎裂的声音。
夜幕降临,白龙立在树下,左等右等不见黑龙将霸龙劝回,他感到事有蹊跷,于是朝着黑龙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天便彻底黑了下来,白龙突然感到周围开始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杀气,于是他放慢了脚步,警惕地望着四周,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一阵疾风突然从脑后袭来,杀手的功底令他迅速做出了反应,弯腰低头回身,剑已出鞘,直指背后那个偷袭之人。
原本出鞘的利剑却在他的主人看到身后之人时,被硬生生地收住了。
白龙惊诧地望着袭击他的人,惊惶出声:“帮、帮主?!”
我讶然望着萧云天,他方才的话再次从我心头滚过。
“他们回不去了。我传信给帮主,说曾看到有人偷偷将帮中的信鸽私自放出去,看身形背影很像黑龙他们三人中的一个。凭帮主多疑的性子,必定不会放过他们三个……”
见我这样看着他,他苦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很小人?即便没有你的事情,我还是会这么做的。你莫要忘了,他们可是双手沾满鲜血、恶贯满盈的杀手,罪有应得。这要是换做我爹爹,哪里用得着绕这么大一个弯,直接杀之!我这么做除了为你,还为了另外一个同在叶红阁,却隐在帮内的家伙。”
“云天哥哥,你是说紫龙帮里有我们的人?”我暂时抛下对他的刮目相看,急忙问道。
“少主大人都自顾不暇了,还时刻关心着阁内的事,萧某佩服!”他调侃我道。
我白了他一眼,回敬道:“可不敢当,云天哥对叶红阁的了解可比我这个赶鸭上架的少主强百倍呢。”
他听后哈哈大笑道:“得,我说不过你!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送弟弟回去吧?”
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已暗了下来,也不知道秋吟回去通风报信情况如何了,确实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了。于是我和他离开了木屋,向林间的密道口走去。
路上,萧云天对我说道:“潜在紫龙帮的叶红阁细作叫贺飞鹏,是玄武分坛的坛主。”
贺飞鹏?!原来是他!
“怎么,你认识他?”察觉到我的异样,萧云天问道。
我点点头:“见过一面,是来报仇的,没想到竟是同阁兄弟。”
萧云天苦恼道:“他也是个苦命的家伙。我曾提醒过他,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可是这小子简直被仇恨冲昏了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找机会先问问我爹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我叹道。
“嗯,这件事暂且可以先放一放,四月初一快到了,叶红阁也该到清理门户的时候了。”他轻松地说着,仿佛已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一般。
我想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关心着师父的,毕竟母子连心。我内心一动,想到了我的娘亲,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于是我加快了回城的脚步。
只是没有想到,我和云天哥哥希望能暂时放下的事情,有人未必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