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清净不问屋外事,这仪凤阁白日是个正常的酒楼,可到了晚间,全碧海的达官显贵都最爱来这处寻乐子。
仪凤阁在夜晚可谓是夜夜笙歌,成群的舞女在大厅中雅阁内翩翩起舞,努力扭动着腰肢只为博得那宾客一笑。
雅阁的白纱被人捞开,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公子,大公子在隔壁的雅间,夫人已经收到我传给她的消息,大概不过半时辰就能赶到这里。”
软榻上的紫衣男子微微点头,含笑拿着杯盖轻轻过了过杯中的茶叶。
“我这大哥真的是死性不改,只怕今晚有场好戏看了。”
而隔壁雅间的木远却还搂着美人一亲芳泽,深不知厄运都快临头了。
“木远,你个杀千刀的死鬼给老娘我滚出来!”不过片刻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领着一大帮丫鬟侍卫出现在了仪凤阁内,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出不入流的话,引的雅间内的人纷纷出来观望。
“这不是木家大公子的正室沈氏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我看八成是那木远又出来喝花酒,被这沈氏发现了吧。”
“这沈氏可是出了名的悍妇,那木远也是奇人娶了这么一位佛回去供着。”
“可不是说吗,这沈氏的娘家可是太后娘娘罩着的,这木家再大的气也得受着。”
阁楼上的人大部分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一眼认出了大呼小叫的女人是那木家大公子木远的正室,都偷偷的议论着。
而那木远此刻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本他好好喝着美人递过来的酒,谁知猛地一声”木远”让他一口酒喷了出来,跟打了鸡血一般赶紧从榻上跳起来整理衣物。
偷偷从缝里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寒毛卓竖,冷汗直流,只觉得眼前一黑,血充灌顶,他要完了。
这母老虎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被抓到他岂不是要被碎尸万段。
“木兄,这是什么情况,你家那位不是回娘家了吗?”李辰上前看着下面那大吵大闹的沈氏问道。
“木兄,你这可如何是好,不过片刻那小二便会带着你家那位上来,那样岂不是坐实你的罪行。”程勇也上前担心道。
“此乃二楼,我这除非长了翅膀否侧能往哪里逃呢。”木远绝望的摇摇头,他从小因为贪玩未习过武术,都是以文雅诗书为多,不然也不会被家里那泼妇整的如此窝囊。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程勇寻思半天对着两人说道。
“你个窝囊废,有胆子背着老娘出来喝花酒,没本事出来是吧,好啊,等老娘找到你,定要把你剥皮抽筋。”
沈氏原名乃是沈娇娇,如此娇小玲珑的名字理应是个温婉佳人,可谁知长相与性格完全与名字相反。
沈家乃是太后的娘家,而沈娇娇乃是沈家的长女,由于是第一个孩子从小那是被爹娘长辈疼着捧着长大的,以至于养成了最后飞扬跋扈的性子,可谓是恶名远播。
因为名声在外,沈娇娇过了及笄却迟迟不见有人提亲,最后到桃李之年,沈家人只想匆匆找户人家把她嫁出去,不能因为她耽误她弟妹们的婚姻。
而木远就比较倒霉了,他是家中的长子,就因为那日喝了点酒在街上不小心唐突了那沈娇娇,第二日便被家中长辈逼着迎娶了沈氏,接手了这沈家的一块心头之患。
从此之后,木远的后院之中连根杂草都没有,所有美妾统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奈何他还不能出去潇洒快活,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太后娘娘做着主呢,何况他也没有证据,岂能撕破脸皮。
等了半天却未见有动静,沈娇娇顶着一头金钗子,双手叉腰的站在仪凤阁门前,那没有教养一般的动作简直是坐实了她悍妇的名头。
“给我一个一个找,找不到就给我砸了这仪凤阁,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沈娇娇仗着娘家的地位已经形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话她想都未想都让身后的侍卫赶紧找人。
那些侍卫也仗着沈娇娇撑腰顿时冲过去一通乱砸,吓得那些舞女到处逃窜。
仪凤阁内到处都可听见那些名贵瓷器摔在地上破碎的清脆响声,那沈娇娇由丫鬟伺候着坐在门口堵着大门,一脸得意的模样在场的人都看不下去,到处都是叫骂声。
“给我狠狠的砸,这仪凤阁果也是一个窑子洞,我呸!砸了才好。”
在碧海,像仪凤阁这般白日是正经酒楼,夜晚是花柳之地的酒家绝无仅有,这仪凤阁虽说夜间有花柳之意,但却无花柳之实。
仪凤阁内的女子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也是水灵,大多也就是陪陪客人喝喝酒,听听曲,却未曾有那档子事,所以碧海的男人都愿去这处,吃不到嘴里的食才会让人流连忘返。
这沈娇娇怕是因为自己的容貌才会看那些美貌女子都不顺眼,恨不得杀尽天下女子只留得她一人,典型的看不得别人好过。
“给我住手!”突然一道严肃的男声响起,所有人统统看向三楼楼梯处。
只见一位身着白衣,身材硬朗的男人站在三楼楼梯口,容貌被阴影遮去一大半,却也能感受到那浑身上下的凌厉气息。
“此乃何处,岂容放肆。”此话一出,那些正砸东西的侍卫统统一动不动,像是被定身一般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