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抬手看看时间,凌晨一点了,虽然他很绅士,但也没兴致听一个失恋的十八岁女孩絮叨她那乏善可陈的初恋狗血故事。
他像哄宠物一样,拍拍简艾那可爱的圆圆的头,站起身,说:“你就在沙发上睡吧,我要去卧室休息。”
简艾抬起头,那双眼睛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水润晶莹地望着楚天阔。
“谢谢你吻我,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她说。
楚天阔站在那里,看着简艾四肢软绵绵地爬上沙发,扯过一个抱枕,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小动物那般,鼻子还在一抽一抽。
他的时间宝贵,没空跟个醉猫瞎胡闹,便自去卧室睡下,刚躺下,就听咚一声闷响。
“哎哟!”简艾呼痛,估计是摔下沙发了。
楚天阔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早知这女孩这么麻烦,就不该把她捡回来。他走到外间,打开灯,看见简艾一脸懵,坐在地上,揉着头,半边脸红红的,看来是脸着地摔下来了。
简艾的浴袍松开,露出只穿着小背心和内裤的身体。
在灯光下,楚天阔看清她娇小玲珑的身材,纤细,精致。膝盖出乎意料地漂亮,脚踝精致纤秀,脚丫子粉白如婴儿。他女人,着眼的都在这些细节之处。
简艾在酒精的作用下,咯咯笑,挺起胸,自嘲说:“好女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我体重88斤,身高159.5,飞机场和哈比人,两样都占齐。”
楚天阔不说话,含笑看着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算是凹凸有致,腿还算长,穿对衣服,精心打扮打扮,也能跻身美女之列。
看来,今晚是捡到一个惊喜。
简艾的手在他胸口,贪恋那古铜色肌肤的温度,宽厚胸膛的安全感,流连不去。
可爱少女上赶着献身,软玉温香满怀抱,楚天阔不是不动心的,他是个正常的、年轻的、健康的男人。可是,他有“洁癖”,不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他轻易不会跟女人上床,那种事,和陌生人有何乐趣可言?
楚天阔果断将简艾的咸猪手拨开,将她抱起,扔到床上,拿一条毛毯将她盖住。
“睡吧。”他俯身压在她身上,对她说。
简艾眼神迷蒙,在被窝里扭来扭去,咯咯笑:“你不要我啊?我吻技不错,还是,还是处女呢?”
楚天阔已经不耐烦听这只小醉猫胡说八道,他将一粒随身携带的强效安眠药放进水杯,摇晃一下,让药融化。
“喝。”他命令她。
“是酒吗?我不想喝了。”简艾一直在傻笑。
“你要么喝下去,要么滚下床睡地板。”他瞪她一眼,简艾吓得乖乖喝完一整杯水。
酒精加上安眠药,双管齐下,没一会儿,简艾就开始扯起小猫般的小呼噜,一条腿横在被子外,睡成个大字。
在大床另一侧安静睡着的的楚天阔想,这女孩子,邋遢、寒酸、穿秋裤,打酒嗝,睡觉还这么……花样百出。
这一定是上帝给他的试验,好吧,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楚天阔默念十遍,告诉自己,就忍这一晚,明早就踢走这个麻烦鬼。
月光如银纱,安静的夜里,两个熟睡的人,你翻身,我也翻身,距离悄悄拉近。
次日,简艾在疼痛中醒来,嗓子痛,脖子痛,头痛,腰痛,好似全身被大卡车碾过一般……她吃力地睁开眼睛,感到胸口闷闷的,定睛一瞧,一条健壮的胳膊搂着她。
她嘴巴张大,想尖叫,转头,眼神聚焦,一个性感指数爆表的帅哥就在她鼻尖处,睡得正酣,有些凌乱的黑发并未减损他的魅力,那慵懒的模样简直令人流鼻血。二人不知为何手脚缠在一起睡着,枕头,被子和毛毯被踢得一塌糊涂。
此情此景,简艾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每一头都对她咧嘴坏笑。
这TMD是怎么回事?她悄悄地挪开男人的胳膊,掀开,鼓起勇气看一眼,妈妈咪呀,谢天谢地,她还穿着内衣裤。
床头电话响,男人哼哼几声,被惊醒,简艾赶紧闭上眼睛,被子蒙头,假装还在呼呼大睡。
他抓起电话,声音懒洋洋的:“喂?”
“尊敬的客人您好,感谢您使用我们酒店的叫醒服务,现在是早上7点,请问您有何需要?”
“把我房间的送洗衣物送来,另外,要两人份的早餐,西式。”
“好的,十五分钟后送来。”
他起床,伸个懒腰,看见被单下面那抖抖索索有如小动物一般蜷缩的物体,嘴角上扬——傻女孩,在他眼皮子底下装睡?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楚天阔不去戳穿简艾,自去洗漱更衣。早餐送来,咖啡和培根的香气弥漫,简艾闻到,肚子咕咕叫,口水哗哗流,却不敢动,竖起耳朵听外间的动静。她将被子掀开一条缝,看清楚这是一间豪华的酒店套房,更加欲哭无泪,怎么会搞成这样?
早餐和衣物都已经送达,楚天阔边吃边看电邮,又打了几个电话,开始忙碌的一天。他张望一下卧室床上那个女孩,便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大牛皮纸信封,里面都是一扎一扎的现金。他出门办事总带着足量钞票,有备无患,有些潜规则的事情,现金是最好的敲门砖,且不留痕迹。
楚天阔拿出一扎现钞,用一个白信封装好,随手在信封上写下四个字——生日快乐。他将信封塞到简艾的包里。在此刻的阳光下,她那廉价的粉红皮包透露出的寒酸和俗气无所遁形。
楚天阔心想,真可惜,这么个清秀的小姑娘,若是生在富贵人家,七分丽质三分打扮,就十分出色。然而漂亮却贫穷的女孩,哪怕有十分出色的容貌,也注定命运坎坷。
为何给她钱?他又没占她便宜,说起来,倒是她对他上下其手,老实不客气地摸了他好几把。不过爱恨原本一线间,刹那的怜悯之心占了上风。一万块对楚天阔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可至少,能让这个秋裤少女不至于流落街头。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收拾好电脑文件,楚天阔关门离去。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在想,还能再见到这个有些傻乎乎的小女孩吗?他摇头一笑,决定把这件小事抛在脑后。
门锁咔哒一声,简艾第一时间掀开被单跳下床,一边自言自语:“作死作死,失恋也就罢了,居然跟男人一起睡觉。酒后乱性啊!”
她奔去浴室胡乱洗漱,穿上昨夜扔在地板上的衣服,冲到客厅,找到包和外套鞋子,套上就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看见餐车上丰盛的食物,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响,她抓起剩下的面包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狂灌半杯果汁。吃个半饱,拉开门,左右张望,见走廊上没人才钻出来。
简艾顺着走廊跑,看见电梯就狂按,走进去之后,才算松一口气,缩在角落,把头贴在冰冷的不锈钢墙面,恨不得撞死在这里。
回天都市的火车上,简艾才发现包里的那个信封,打开一看,吓一跳,忙塞回去。整整齐齐一叠粉红色毛爷爷,她心惊肉跳,哪里来的钱?
想了想,恍然大悟,汗,这是……打赏?
她掩面,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跟那人到底做了没?昨晚醉得颠三倒四,她有些片段记得,有些细节完全忘记,脑子里好似煮得太烂的一锅八宝粥,一团糟。
简艾一路上都如坐针毡,咬着指甲苦思,做了吗?有可能,哪有猫儿不吃腥,白送上门的女人不睡?没做吧,好像没感觉。记得那男人很高,肌肉硬邦邦的,如果被他那啥啥了,应该“很有感觉”的,可是她不痛不痒的呀。
简艾在座椅上磨屁股,往前,往左,往后,往右……磨到旁边的乘客啧啧做声,她这才赶紧正襟危坐,脸愁得像只苦瓜。
那件事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新学期,还是一样地乏味而压抑。她时常想起那一夜,她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然而他的脸常常出现在她梦里,挂着一丝暧昧又性感的笑容。
幸运的是,她在提心吊胆两个多月之后,终于可以99%地确定,她还是完璧之身。呃,别问她怎么知道的,感谢万能的互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