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校庆中,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紧靠在一起的夏唯诺和凌宇阳以及天空中绽放的烟花。而现在,方以烈,和你一起看烟火,这样的情景还是第一次。
烟花的光芒在绽放后的瞬间落下,落在树梢上,落在晚风里,落在正仰望天空的人们的眼里,落在她那微微反光的衣服上。
看着风轻轻摇曳着温雅梨轻柔的发,看着她在黑夜中的点点光芒,看着她指尖掠过那被风凌乱了的发丝的动作,方以烈扬起唇角,微微一笑,轻声一语:“你和烟花一样漂亮。”
“什么?”温雅梨回头,没听清楚方以烈说的话。
“没什么……”方以烈虚心地摇摇头,摆正手中的吉他,“只是突然想弹曲子了。”
说完,他轻轻拨动琴弦,指尖划过的六根弦之间是一个个跳动的音符,那美妙的乐声和烟花一齐,在这个黑夜中绽放着光芒。
而那在空中绽放而开的烟花所散落的光芒如同繁星坠落,洒在了那古木色的古他上,光辉点点,美丽而生动。
云层在夜空中不知不觉地越积越厚,它黑压压地如一张沉重的大帷幕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开始缓缓下降。
风起,云涌,烟花落。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呼呼地把树枝吹得剧烈摇动,那些所剩无几的叶片最后还是被风无情地剥落,纷纷扬扬地飞舞在半空中。
烟花绽放的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风扑打脸颊的声音。温雅梨伸手挡在额头上,试图不让这强大的风打乱她的发型。
但无奈无论她怎么做都还是无济于事,只好放弃抵抗,任由风将她的风丝扯后,打乱。她自己便在默默地对着风进行无声的吟诵:啊,强劲的风,你真是好比定型啫喱水啊,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发型了。
“温雅梨起风了快回来。”方以烈站在楼梯入口,对着风中的温雅梨大吼一句。他的吼还是抵不过巨风的响度和速度,一下子便直接被侵蚀在风中了。
“你说什么?”温雅梨抓着围栏,往方以烈的方向靠前一点去
“我说白痴还不快给我回来!”
“我,知,道,了。”温雅梨逆着风,艰难地睁开被风吹得生疼的双眼,“你等一下我。”
“什么?”温雅梨的后半句话,方以烈并没有听清楚。
“我说,方以烈你是个大帅哥。”温雅梨对着楼下大喊道,然后回头,笑嘻嘻地望着方以烈。
“什么?”强劲的风吹动树枝发出哗哗的声音使方以烈依旧没有听清楚,他放下手中的吉他,向外,冒着风,艰难向前。
“我说,你听不到就算了。”温雅梨作出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又望望天,意味深长地看着迎上前来的方以烈,也朝他的方向迎着烈风淡定地走到他的面前,点点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情。”
面对温雅梨让人意外的淡定表现,方以烈夸张地眨了眨眼睛,但还没等他反这过来,温雅梨便双手迅速地搭在他的肩上,将他转身过来,面朝楼道口,然后他便感觉到后背被一股力推动,促使自己不得不往前跑去。
“下雨啦!!”完全还没弄清楚出了什么状况,便听见温雅梨那杀猪似的声音夹着风声一齐传来,紧接着就是豆粒大的雨点打落下来,一瞬间洗涤了整个夜的世界。
凉凉的雨滴打湿了脸颊,流海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湿漉漉地闪着微光。
温雅梨摘下连衣帽,十分同情地望着被打湿发丝的方以烈,讪笑道:“亲,好玩吧?”
“要是有人把你推倒在屎坑,你会说好玩吗?”方以烈甩了甩流海上的水珠,语气冷冷的。分别就是十分鄙视温雅梨居然自己把帽子带上了。
“……”小气鬼。温雅梨在心里咕哝了一句,没好气地在楼道边上随意找了一截楼梯阶坐下,翘着脚,死死地盯着地上自己折折叠叠的影子。
方以烈坐在比温雅梨高上三截的阶梯上,从那里,可以看见她的帽子被打湿了一截而歪歪扭扭地搭在背上,可以看见刚才匆忙之中她那被风吹乱而未来得及整理的发丝,可以看见橘黄色的光亮在她的发梢上落下的斑斑驳驳,可以在一第时间便捕捉到她的回眸。
温雅梨,我想知道,在刚才的风雨之中,你说了什么?
“你说这雨什么时候停啊?”看着外面的雨滴滴答答地下着,楼外已经是被雨水模糊了的景色,已经分不清了的地平线和天际,就这么飘飘然然地乌云满天压低了云角。四周,寂静地只有雨滴滴答答下着的声音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天气预报。”温雅梨撑着脑袋,一脸傲然地稍微仰了仰脑袋。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不知道。”说到回家,温雅梨回头望了望方以烈,才想到今天是校庆,自己还被困在学校里。
与你一起的时间过得如此飞快,让我都一下子忘记了它的存在,我想,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我会不会与你坐在时光的长椅上,一起细数时光如涓涓流水淌过的每一下痕迹。
想法很天真,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年少的我们,抱着美好的幻想和不轻易被现实打退的希望。
“那现在几点了啊?”方以烈无力地抬头,望着天花板。
“不知道。”
“你还真是一问三不知啊……”方以烈白眼,无意中瞥见楼顶的灯光忽闪忽闪地,他指了指上面的灯,问道:“还有,上面的灯为什么会这样子啊?”
“不……”本来温雅梨想没好气地应一句不知道,因为这个方以烈实在是太啰嗦了,但看了看方以烈手指向的地方,她不禁咽了咽口水,收回了准备说出去的话。
温雅梨站起身来,走向方以烈,颇有深意地说道:“同志,你知道吗?通常这种情况,都要,快跑啊!”
说罢,一把拽起方以烈,直接就往楼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