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秘的战争
第十九章 神秘的战争

无关爱恨,只是情故。这样的事情放在以前我肯定难以相信,但是我现在倒是信了,可能是以前自身的感情太过单调,亦或者是根本没时间去考虑这些。

我也想着如何能够让白翼跟幼琪不再形同陌路,但是结果却是惘然。

彼此提都不愿意再提起那人的名字,一时间又怎么去直视那人。都是那么极重感情的人,却只是因为错过了一次又一次开口的机会,时光荏苒,想要再说出口,想要再回头,已经不是易事。

没有选择在心辰轨迹交织的时候把握住短暂相交的机遇,只是擦肩而过的短暂错过,那人的轨迹就已经远去,成了越来越远的星光。所有的遗憾都化作无声的叹息,回首,越来越远。

好在那次之后,幼琪便像已经忘记了所说过的一切那般,神色如常,依旧每日煎煮各种汤药端给我喝,又让我在药汤池内调息静养。每日我都能收到花复月的纸鹤,虽只是简短的问候,捎带军情事务简况,我都极为喜悦。

转眼间十多日便过去了,经过精心的治疗,满身的伤都好得差不多,灵魂跟肉身的契合度更高。我曾问过幼琪固魂丹的药效何时会过,她翻阅了好久书卷,直到打开父母的遗物才知道有关固魂丹的简短记载。

虽是起死回生的神丹,却从没有人将它用在这个途径上,不过她自幼不爱学习医术,专门研究毒经,也爱研究些不入流的偏涩奇药。在幼蓝死后,她才学起了医术,一心研究医学。

她思索了片刻之后,便说:“以丹药维持灵魂跟肉身的一致,若是自己的,那便是复活重生,如果不是自己的肉身,那终究也做不到完全融合。倘若肉身本身的灵魂归来,肉体对于它本身的灵魂有更高的契合,它会选择自己本身的灵魂,到时候以药力维持的生命会土崩瓦解。也就是说,只要花复湮的三魂七魄重新凝聚归来,你便会被赶出肉身,重新形成灵魂体。”

我苦笑着,倘若将凰羽找回,花复湮会回来的,届时我还是会变成灵魂体。若是她回不来,我用着她的肉身,又将如何面对凰羽。这样两难的境地。

这些事还没到来,也不愿意再去多想,至少无论是哪一样,我都不想去面对的太早。既然身体已经痊愈,正打算告别幼琪离开竹楼,走出回廊的时候,只见两个小小的身影跪在楼下,我一看,见我的两个徒弟每人背着一根竹子,低着头跪着,我无奈地摇头,这两个小家伙又怎么了。

走下楼去细问,北辰吞吞吐吐地交代了大概事情,两人去书房取卷轴的时候,看着悬浮在空中的高级卷轴,那本是我留给白翼的。那几卷高级卷轴,在封卷的时候,都有术法密封,没有等同的实力,是不能轻易打开的。

他们瞧着我不在,又一心好奇,便使用术法去取,没想到却在取下的时候遭到了卷轴上封卷术法的回击,急忙躲到桌子下的时候,桌面上的木盒子被击中,打碎了。

我心一惊,严厉地问道:“可是那个紫檀木盒子?”

两人从来没有见过我如此严肃的样子,都吓得一哆嗦,一同跪着走出来,抓着我的衣摆,带着哭腔:“师傅,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是来负荆请罪的。”说着解下背负着的紫竹,低下头双手呈上来给我。

看着他们哭泣的样子,我的心不由得一软,接过紫竹扔到一边,语气也放缓下来:“术法回击可是极为霸道,可有伤着?”

两人一听,哽咽却带着满满的惊喜:“没有,没有伤着。”

如此情形我也无奈至极,两个弟子都是我亲自选出,想要倾心教导,更何况他们一直乖巧懂事,我也是疼爱之极。紫檀木盒是伯母留给我的遗物,本想着好好保存,留来做个念想,却不想就这样被毁,心虽是极难受,却又不舍得去责骂他们,更何况责骂已经于事无补,我从来不是徒劳做事的人,想到这,也就只能放开了。

北辰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包裹,双手递给我,我接过来:“起来吧。”两人抹着眼泪站起身,站到我身边。

我打开包裹,紫檀木盒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片,这木盒子质地是极好的,否则回击击碎了它还会伤到他们。忽然看见包裹里有一个小布袋,我拿起来一看。北辰立即小声地说道:“那是从木盒子里掉出来的,我怕它会被木屑刮破,就用小布袋另外装起来了。”

我一听立即打开布袋,取出了一封信函,已经泛黄的信封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吾嫂墨白亲启”。

那一刻几乎是心都提到了嗓门眼,墨白,这不是我伯母的名字吗?我快速地打开信封,小心地取出里面已经被岁月染成暗黄的信件。娟秀的字迹引入眼帘,信件虽简短却字字触目惊心。

“吾虽异族,心存异以入,却无奈心沉沦。吾之二子尚幼,望乞嫂念及旧情,照看吾儿,吾虽死而无怨。此战难免,已知归途,此去,死别。

林烟绝笔 ”

最后几个字如雷鸣,在耳旁骤然劈下,脑中闪过一瞬间空白,这封信竟是多年前,我的母亲林烟,留给伯母的绝笔信。我脸色惨白颤抖地捧着简短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北辰跟池林察觉到我的异样,齐声叫唤着我,我却茫然不所知。

心中难过异常,我读到了母亲自语行间深深地无奈与绝望,这种绝望我很熟悉,带着无尽的眷恋跟牵挂。母亲多年前碰到了什么事情,会那么绝望,到底是什么样的战争,使得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脑海中嘈杂地,我忽然想起云山灯塔下被思君封印的梦境,那个执着的不能消亡的梦境。战场上残阳如血,母亲倒在血泊中,死在了父亲的怀里。

那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努力地去回想那个梦境中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起满地血色的修罗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母亲一身戎装骑在战马上,银白的头盔下面容憔悴。周围都是残肢断臂的残尸,破碎的尸体层层叠叠地,都无暇去理会了,所看的只有战场中的双亲。

在幼琪焦急地呼唤声中,我终于回过神。

“穆姐姐,你怎么了。”幼琪见我回过了神,终于松了口气。

“你与伯母生活了很久,我想问你一些有关伯母的事。”我努力平稳了心境,轻轻地把信件折好放回信封中,又将紫檀木盒碎片的包裹包好,交给北辰:“辰儿,先带师弟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回到竹楼中,幼琪将信件看了几遍,摇摇头:“我没有听过姑姑说过这件事,也没有听过你母亲的名字。虽然见过那紫檀木盒子,却不曾打开过。”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收起信件,说道:“也罢,不去追究了,既然伯母藏了这信件在木盒里,就相信我日后可以知晓一切。我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就此别过。”

幼琪也是叹了口气,点头:“我又要闭关了,穆姐姐自己多加小心,日后万不可以强撑了。”

虽同在幽火司,此次一别却是多日不会再见。再此疗伤之时,花复月便将六合杖暂且替我保管着,六合杖虽然有一股独特的温润气息,可以助我疗伤,然而却在那次围困中,六合杖也起元气大伤。因此花复月便拿去给花长老用灵术帮助它恢复元气,顺便带走了开荒印交与长老研究。

此刻我已痊愈,便捏了个口诀,远方的六合杖受到了召唤,便朝着我的方向飞来,落到我的手中,雀跃地发出浅浅的紫光。

我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幼琪发出的惊叫:“穆姐姐,这法杖,是你的吗?”

我疑惑地转身,将六合杖交与她细看,她细细地看了几下,又颤抖地抚摸了几下,说道:“那年的战争,我的父母死在了战场上,玄凰族却对外宣称是死于回云山途中的一场劫杀。我在战场上就是看见了这跟法杖,永世难忘。”

心中备受一击,脑中再次昏沉沉的,我几乎是张口却难以再说出话,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这六合杖,是家父传下的,穆家之主的武器。你说你在战场上看到过,你看到了什么,那场战争,你看到了什么?”

幼琪却不同于我的激动,她握紧了六合杖,坐在椅子上抚着紧锁的双眉:“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不太记得清楚,我随同父母赶回云山,却不是直接回云山,而是去了战争前线,我跟幼蓝当时还小,要跟着影卫回云山的。”

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她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却不想走出不到半刻,身后的战争便结束了,所有的杀喊声一瞬间全安静下来,我跟幼蓝不顾阻拦硬是要跑过头去看。只见地上满是残肢断臂,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一瞬间从内部割碎了,空气中都是血腥味,幼蓝当场便昏过去了。”

“我自小研习毒经,偏涩古方,因此面对那样血腥的场面却显得异常的平静,一个身穿白色战袍的女子立在半空之中,手中扣着奇异的手印,寒气暴动着,尸横遍野。之后的一切我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最后是这把法杖跃上半空,我便被影卫敲晕,带走了。”

我愣愣地听着那场战争,虽只是些许不连贯的片段,却似雷鸣轰击着我的身心,第一次直接听到有关母亲的事情,我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我虽常年闭关在内,却还是对战事了如指掌,特别是我成为一名合格的暗杀者之后。当时的八荒虽然处于明争暗斗的状态,却不曾爆发过任何一场战争,更别说是那样大规模的战争了。

“我虽异族,心存异以入......”心中默念着这句话,似乎有巨石压在胸腔上,重的有些慌闷,几乎不能呼吸,我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玄凰打那一场战。

心中越来越闷慌,离真相越近了,越是不安,这里面究竟埋藏了多少故事。那场被历史掩埋掉,被人刻意抹杀掉,被世人无情遗忘掉的战争,究竟蕴藏了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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