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圣谕:定北大将军一行,力敌边陲小国,大获全胜。朝野群臣需站道迎接,大皇子代朕以礼相迎,汴京百姓一同欢庆。
看来,饶武帝为此次战事的胜利很是满意。子心在这等待的这几日可谓度日如年。这几年,覃烨筝虽有几次行军,却从未像这次般去的如此之久,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兄妹俩自从相依为命,就没有分离过这么长的时间。她还真有点想他了。想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孩。
远征部队班师回朝的那天,群臣朝贺,文武百官站于官道两侧,覃子心挤在人群中,时不时听见某些官员的相互搭讪。
“右相大人您好!”
“右相大人,您公务繁忙,圣上特许您不用迎道。”
“此次定北大将军一行舟车劳顿,功劳不小,本相应当来的。”
“大人您真是群臣表率啊。”
……
子心撇撇嘴,她向来不喜欢官场上的阿谀奉承。
“大皇子,定北大将军的队伍回来了!”
“准备迎接。”大皇子覃穆戎今天一身明黄色蟒袍,代父一职令他最近都喜气洋洋。
官道上渐渐传来由远至近的马蹄声,杂乱的马蹄声逐渐变响,一队人马逐渐出现在了人们的眼球。
“快看,那是定北大将军。”
“真的啊,定北大将军好年轻啊。”
定北将军霍启泽三十出头,正在男人黄金一般的年龄。常年的行军生涯将他的肤色晒成了古铜色。剑眉星眸,高挺的鼻梁和冷酷的薄唇都令他添加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覃子心来回走动,企图看个清楚。终于在将军的右手后方看见了覃烨筝。穿着铠甲的覃烨筝依旧儒雅,肤色微微暗了些,却还是比一般的男子白质。
覃子心看见他微笑的眼眸,前几日设想的重逢画面,呐喊,兴奋,在一刻全都不曾出现。她只有一种静静的安心,仿佛自己的一颗心终于回到了胸膛里。
“看哪。将军后面的那个男子是谁啊,很是俊秀呢。”
“确实,不过我还是觉得将军比较好看。”
“我听说啊,大将军已过而立之年,却仍没有娶亲呢。”
覃烨筝回头,看两个穿着不俗的富家小姐正脸红着讨论从她们身旁经过的部队。看着其中一个女子痴迷的望着覃烨筝,覃子心没来由的有点生气。
哼,看什么看,他是我的,你没戏。
想到这,子心又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覃烨筝是自己的哥哥,有女子钦慕他,自己不是应该高兴吗。难道自己的占有欲这么强?
定北军来到皇宫门亲,霍启泽在离大皇子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众将士下马,霍启泽单膝跪于大皇子覃穆戎面前,“定北大将军霍启泽,参见大皇子殿下。”
“霍将军请起。”覃穆戎双手扶起霍启泽,“霍将军是有功之臣,不必多礼。本殿下是代替父王来迎接霍将军的。”
“多谢大皇子。”
大皇子温和而笑,看起来谦虚有礼,“霍将军随我来。”
无语中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覃烨筝,覃穆戎微笑着点了点头。覃烨筝也微笑的作揖。
将领进入皇宫,围观的百姓也陆续散了。覃子心一直眺望着覃烨筝的背影,知道今晚圣上宴请,喝酒在所难免,想着还是赶紧回去煮上醒酒茶。
“还舍不得走?”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覃烨筝转身,看着殷彦着笑看着她。他今天穿了一身花衣,看起来骚包的很。
“怎么,看上那个定北大将军了?”
覃子心瞪着他一眼,转身就走。
“可惜啊,人家可看不上你这样的小丫头,人家可是留给皇亲贵族的呢。”
殷彦扇着扇子,绕到覃子心身前。扇起的发丝让他更加桀骜不驯,引得还没回家的姑娘频频侧目。
子心有点生气,本来今天覃烨筝没有发现自己,就让她有点失望。她转念一想,勾唇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殷彦看着覃子心的笑容,一时有点痴迷,傻傻道:“是啊,我是吃醋。”
“就知道你喜欢他。”
看着转身离去的覃子心,殷彦回想,我喜欢他?!
“你这个小尼姑,本大爷不喜欢男人!”
“嘻嘻…”路过的一些姑娘听见都轻笑起来,把他惹了个大红脸,一不留神,覃子心又不见了。
“小尼姑,下次一定不能让你逃了。”
大饶国地广国富,少有边陲小国敢滋扰,一直以来只视邻国大月国为死敌。此次霍启泽又一次赢得胜仗,令虚荣心甚高的饶武帝很是开心,席间敬了将领们不少酒水。
“霍启泽!不愧是我国定北大将军,扬我国威,很好很好!哈哈哈哈!
“谢陛下赞许。”
皇上看着身边的皇后示意,笑道:“启泽啊,你也老大不小。朕的爱女瑰丽公主,今年十六,朕决定,除了赏赐金银之外…”
“说道赏赐,皇上,这次战事,有一人功不可没。”
霍启泽单膝跪于中间说道。
“哦?是谁?”圣上虽被打断,脸上却无半分不快。
“回皇上,是河朔王的四公子,覃烨筝。”
大厅一时寂静无声,谁都知道,这几年,已故的河朔王爷是圣上面前的禁语。一时间,大家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哦,是泊瀚家的老四啊。”
覃烨筝出列跪于霍启泽身旁,“覃烨筝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饶武帝看着覃烨筝的脸庞,似是在回忆和沉思。半响,说道:“长的还真和泊瀚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来人那,赏黄金万两,把朕桌上的酒赐予他。”
“多谢皇上!”
与皇上同饮一壶酒,这是莫大的荣耀,没有人会想到,河朔王的四公子会有如此待遇。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说皇上冷却河朔王一脉的时间已尽,该是令其重登大饶政治舞台的时候。只有霍启泽暗自庆幸,皇上赐酒后,没有再提瑰丽公主的事。
“师傅,这杯我敬你。”
霍启泽看着覃烨筝的眼眸,笑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呵呵,我知道是师傅不愿娶公主,拿我当挡箭牌。”
“嘘…你可小声点哪。”
……
此席间,菏泽王一直低调的坐在一旁,当霍启泽提到筝儿时,他保持一晚的完美笑容才略带僵硬。
皇上不敌酒力,先行回宫,渐渐的,群臣和将领闹开了,划拳声说笑声吵得这位王爷无法忍受,便离开席位到殿外散散酒力。
月光洒在年轻王爷略带绯色的脸颊上,守门的宫人突然觉得,这位冷漠的王爷今晚有些不寻常。
“六弟是嫌太吵吗?”
菏泽王听闻,并未转头,扯了扯嘴角:“四哥也是出来避风头的?”
“呵,想出来吹吹风。”男子走进,站于菏泽王侧,月光照射出他刚毅的棱角。“你还是这般性子冷。”
“我可没有四哥这样好的心性。”
“覃烨筝这一次得圣上看中,六弟这几年的栽培,总算没有白费。”
“呵…四哥这是在说笑?圣上的目光,从来不曾离开过筝儿,四哥说对吗?”
“呵呵……六弟从来都是兄弟中最聪明的。为兄先进去了。”
“四哥慢走。”
两人擦肩而过,冰冷的气氛,谁也看不出,这是两个亲兄弟只见的谈话。
覃泊澈小站一会儿,也准备回去,刚转身,就看见从门口出来的覃烨筝,脸有些红,看起来是喝了不少。
“六叔!”覃烨筝惊喜的迎上前。
“筝儿,你这是,准备开溜?”
“六叔快别笑话我了,您知道我酒量不行的。”覃烨筝憨厚的笑了笑,“筝儿不在的时候,子心多亏六叔照顾。”
“呵呵,我可没怎么照顾她,这丫头自己可有主见了。”
“呵呵,筝儿不敌酒力,想先回去。”
“我看啊,你是想回去见子心吧。”
“不瞒六叔,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是挺想妹妹的。”
“那你先回去吧。”
“誒,明儿我和子心去看看六婶和宏赡。”
……
倒酒的侍女发现,菏泽王自从乘凉回来,一直望着酒杯呆呆的发呆了好久……
覃烨筝急匆匆的跳下马车,刚进府,就看见一个娇小的声影蹲在地上。
覃子心听见脚步声,站起身来,却因蹲的太久而膝盖一软。覃烨筝看见覃子心要摔倒的姿态,飞奔上前,抱住子心。
“哥哥…”
看着子心眼里含着泪,覃烨筝抱起子心向房里走去。
“哥哥,子心好想你啊。你这一趟去了好久。”子心双手搂着覃烨筝的脖子,语气中有着未察觉的撒娇之态。
“我又不是不回来,你何苦一直蹲在地上等?”
“人家想第一时间看见你嘛。”
覃烨筝将子心放在床上,顺手帮她脱去了靴子。
“一股酒味,一定喝多了,你等着,我给你泡了醒酒茶。”说完,不让他脱鞋,就要下床去。
“别动,这些事让翠碧做就好。翠碧!”
“誒,四少爷。”
“去把小姐泡的茶拿来。”
回到看见子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自己,心里顿时泛着暖意。
“子心,刚刚在殿上,圣上赏赐我了。”
“真的!?”
“是啊,圣上知道我是爹的儿子,还是赏赐我了,圣上终于记得我们河朔王府了。”
“哥你真棒!”
“我们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
……
夜深了,覃子心的房间却一直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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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四少爷回来了。”
“哦?回来的倒挺早。”
“听说,六小姐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四少爷,四少爷一回来,就把六小姐抱进屋里,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呢,您猜怎么着,四少爷居然在六小姐屋里聊睡着了!”
“他们虽然是亲兄妹,但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哼!没娘教的孩子,哪知道什么事体统。”
“这事,我们要让府里的人知道才好。”
“您是说…?”
“赵大娘,你就看我怎么给你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