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凶手齐列
46.凶手齐列

“嗨!还生我气呢?”晏杨笑着打了招呼。虽然简寻香生气不是她的错,她大人大量先跟他道个歉也不是很难。毕竟简寻香也许会当上国师,是她打算拉拢的未来的战友之一。而且他和萧倚竹‘哥俩好’,不可分割,两人一起才能‘双剑合璧’增强实力。她当然不要他们分割,不但不能分割,还要好好维护他们之间的情意。因为将来对付萧倚阳她需要他们。

不过,她先开口道歉,也是因为简寻香一直觉得是她错了,凭他清冷的性子不可能会跟她主动道歉。虽然来道歉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是,他们再不和好,简寻香的气生久了,晏杨好不容易得来的他们仅存的一点联系估计要玩完了。这对简寻香来说是好,但于晏杨很不好。

是以,综合以上几点,晏杨在心里稍稍纠结了一下就马上行动如风的对简寻香挂上了笑容。

秋天已迈入了中年阶段,干燥的凉风不再气爽,沁凉得有些刺骨。卷得三千落叶蹁跹离家,归入黄土。而高大的银杏树下铺满了绚丽的金黄,在这多云略显阴霾的天空下形成鲜明地对比。

简寻香一身白色秋衣,在树下冰冷的圆桌旁显得萧索又单薄。尽管天气凉了,他在树下看书仍旧坐得端正,心无旁骛。听说晏杨来找他,他就让门房放她进来了。那天碰巧出了事,他没来得及找晏杨问事情,今天正好她上门了,他也好用‘问案子’这个话题修复一下彼此的关系。

没料到晏杨专程来道歉的。虽然省了他说破的尴尬,但他终究还是有点闷。口气又坳起来了:“我有生什么气?有事直说!”

“是是,你没生气。是我理解错了。昨天见你不满我在现场的天马行空,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你还生我气,故意为难我,现在看来都是我的错。”晏杨嘿嘿笑了两声,在他前面坐下。她今日来找他,门房通报领了她进来,就说明简寻香并不是见不得她,可能也有和好的意思。

所以,她带着昨天磨着老爹问出的案子的结果来了。见他不冷不热的盯着书不动,她又殷勤的说道:“你猜审问的结果怎么样?”

案子昨天才结,他昨天去见了萧倚竹当然知道结果。不过,他还是放下了书配合的问了一句:“结果怎么样?”

“凶手居然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齐列!”

凶手真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人们怀疑谁都不愿意怀疑他。从萧倚竹嘴里听到凶手是齐列的时候,简寻香没有特别的感觉,因为他不知道齐列和老师的关系。可他记得萧倚竹那平静表情下的不可置信,甚至些许难过。

齐列幼年失怙,寄居在一小商人舅舅的家里,后来舅舅因得罪了一方权势下了大狱,舅母带着孩子躲居他乡的娘家。她娘家只是个更加不富裕的人家,他舅母自然不肯带着他们兄妹一起扯后腿的。于是,年不过十三齐列带着妹妹独自逃离。

他也是个争气的人,舅舅还在时凭着他读书的天赋,千辛万苦拿到了入京城天府学堂的名额。只是因为他舅舅惹了不该惹得人,这个惟一的机会也没了。漏屋偏逢连夜雨,他拉扯自己唯一的妹妹千辛万苦的逃出他舅舅的家乡,举目无亲,读书无望,偏偏有个喜好幼女的恶霸瞧上了他妹妹,他此时是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了。绝望到走投无路时,老师对他们伸出了援手。

老师原本也是贫穷人家出身,那次是碰巧回乡下探亲。在街上买礼品的时候他们兄妹趁人不注意躲上了他的马车,希望能出城。

老师发现他们,问明情况之后,探了亲就带他们回了京城。不仅如此,老师还帮忙给他弄回了天府学堂入学的名额,更是将自己本就不多的俸禄借他生活读书,帮人帮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许会有人说,老师是惜才爱才,将来可以为自己争光。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千里马很多,郁郁不得志的人更多!这个天府学堂里难道真没人了吗?老师凭着自己的才德,相不中有钱有势的千里马吗?

晏杨看来,也许老师看在了齐列和自己的境况有那么的相似,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帮人帮到底的心思来的。他也希望齐列能功成名就,出人头地吧!

只能说,老师对齐列的看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老师这一份对齐列来说犹如在世父母般的恩情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应该涌泉相报的,如果做不到这样,也断不能下杀手、、、

这已经不是用背叛可以形容的罪恶了!

更何况,齐列的事在晏杨那个学院有不少人都知道。而齐列本人,很多见过他的老师都夸赞他重情义,有前途。可以说,只要是认识他的,都这样认为,就算开始不这样认为,听别人说久了也这样认为。他是一个名声很好的人。

所以,他是最不可能会害老师的人。只因为老师对他那么好,他也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他害老师对他而言没有半点益处。

但,事实就是事实,尽管晏杨没有亲眼看见查案的过程。他信她父亲不会判断不出齐列是不是替人顶罪。

审这案子的人更是焦头烂额,大惑不解。可是没办法,几轮审讯之下,齐列自己亲口承认了。心甘情愿的承认的!

晏杨问过老爹为什么,老爹不肯再说,或许他也不清楚。

说到这个结果,简寻香也是沉默居多。他和萧倚竹一样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们生在权贵之间其实早该看惯背叛与冷血的,只是听说这么好心的老师被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他们心里多少有对老师的叹惋和尊敬。生在阴暗里的人多少向往光明。谁真的愿意沉沦呢?

“你听说的真多!”简寻香不知是褒是贬的感叹叫晏杨也跟着一叹。“我情愿凶手另有其人!”

“无法挽回了。”

是啊!无法挽回了。晏杨沉思了会儿。挥去那些阴影,试探的问简寻香道:“你有没有想过齐列到底为什么要害老师?”

简寻香茫然的摇摇头。“刑部都查不到的,我们又怎么猜得到!”同样的话,简寻香问过萧倚竹,萧倚竹说不论他怎么问齐列,齐列三缄其口,沉默异常。

人心最是难测。齐列如果真像大家所说的重情重义,那么他会这么做,肯定有一个比恩师更重要的理由。如果他的重情重义是装出来的,为名为利就有可能。

可是,齐列对老师整洁仪容的最后尊重,让晏杨觉得,于他而言为名为利不大可能。而且,听说齐列有一个妹妹,能撼动恩师在齐列心中地位的大概只有齐列那位血浓于水相依为命的妹妹了。

但,齐列也不是傻瓜,有什么困难非要置老师于死地才能解脱呢?

想了这么多,晏杨不过在估量怀疑萧倚阳下手的可能罢了!

但她也在犹豫,要不要此刻拉简寻香下水。“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我们去天牢问问齐列吧?”

“你以为天牢是你家开的客栈吗?”简寻香重新拿起书。这个动作表示,他有点不耐烦搭理她了。

晏杨本来又想拉上萧倚竹,但想起了上次他俩就是因为涉及萧倚竹才闹翻的,还是将话咽了下去。轻轻哼了一声。故意用简寻香勉强可以听见的声音嘀咕:“不去算了,磨我老爹去。我自有办法让他说实话。”

简寻香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晏杨意料之中,还是略带失望的回了家。齐列是一定活不成的,而她的妹妹,也许是他最后的牵挂。她想亲自问问齐列,她的妹妹在哪!

天牢跟死牢区别不大,要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天牢里的囚犯是即将判刑还未送往死牢的囚犯。

晏舍归刑部,主要的不是断案,而是查案,找出嫌犯。找出来了以后,如果还要审,用刑在刑部,审过了,再移交大理寺,判刑在大理寺。

齐列虽然认罪,却还未经过大理寺审理这一步骤,所以还未判刑,留在天牢。

晏杨知道父亲在工作上是绝对的严谨。她想说服自己的父亲进天牢不是死磨硬泡就可以的。最主要的阻碍,老爹不肯信一个小孩子的话。

“老爹,我不是胡闹,我真的有办法让他告诉我幕后凶手,你要相信我!”

晏舍不耐的敲桌,不赞同的看着她:“吃你的饭!小孩子成天瞎凑什么热闹?那天你围观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还跟我提这要求。”

他只当她是闹着玩儿呢!晏杨既气闷又无奈。提高了嗓子强调:“老爹,我是认真的!不是为了凑热闹!我看起来是一个小孩,可我也不小了,我分得请是非善恶,判断得出是非曲直。我偷偷见他,他看在我是一个小孩子的份上,左右又无人,才有可能放松戒备,说真话。”

“少诓你老爹我!他不肯跟守得住秘密的我们说,会跟你这个把不严嘴风的小孩说!”

晏杨急了:“老爹你就是不信我!你怕人家说你以权谋私,我进去又没人看见,怕什么!”

晏舍也没有因为晏杨的嚷嚷凶她,只是多少有些头疼。“哼,你还知道以权谋私?还让你老爹这样知法犯法!”

晏杨扁着嘴,饭也不吃了,就使劲的消磨他的耐性。“这也没办法,要知道真相,偶尔轻微的犯那么一点点也是情有可原的!老爹~~”

晏杨觉也不睡,差点没拿刀子出来威胁。晏舍想了很久,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最后妥协了。

在昏暗的天牢,晏杨见到了齐列。他单独一间,被镣铐铐着,蹲在墙角,安静的垂着头,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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