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够了。别再说了。”方兮被围在中间,急得脸色涨红,半句话不得说,再说下去,哭的不会晏杨而估计是方兮了。
晏杨长久无语。心中轻叹:别人的家始终是别人的家,别人的世界就是别人的世界,任你怎么不得已,心安理得,被人诟病且不容终归是难免的。她心里又何尝好过?昨晚刚揭了一层伤,如今旧事重忆,晏杨心里堵着,刚好一点的心情又差了起来。不想理这伙人,沉默的穿过人群,也不管方兮,快步走开。
“晏杨,晏杨,等等我!你听我说......”
“吵死了!”方兮歉意的声音晏杨充耳不闻,越走越快,为了甩掉方兮,晏杨利落的翻墙而过。今天想静一静,去他的上课。
“晏杨!......”方兮跌跌撞撞的追,怎么都追不上,急得眼泪直掉,望着高高的墙不知所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晏杨,尽管她不说话,生气显而易见。方兮心里害怕,怕晏杨不理自己,更怕晏杨乱跑,以前表姐也是生气跑出家门,想不开再也没有回来。要是晏杨......那可怎么办?
晏杨翻下墙,拍拍衣裳,烦躁的抓抓头发,但舒了口气,终于清静了!
树叶子依旧绿得鲜亮,好像年年不曾改变,却年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雾似的水汽晨光被红阳晕染,也无法改变生命的鲜绿,十分美丽的一幕,晏杨无心欣赏,左右望了望,左边是学院,右边有一条离开学院的小路,经过一片松林,看了几眼,晏杨立马决定绕过松林去域蓬山走走。
域蓬山离当初晏杨来这里的祭坛比较近,站在山头,虽不能完全看清建在皇城之东的祭坛,但是能大概看到方位,现在的晏杨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祭坛那个地方。只能来这里过过眼瘾。
晏杨因为心情不好,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个人,只顾自己埋头走路,轻车熟路的踏着黄土山路,拐过一块大岩石上了半山腰,在一半块半裸露的白石头旁边停下来,小心地朝四周扫了一圈,跪在石头边上挖了起来。刨开一层土,露出瓦片石块,搬开石块,下面是一个一米左右晏杨自己挖的洞穴。晏杨专心致志取出里面的一个箱子,从荷包里摸出钥匙,打开箱子。这个箱子是她刚来大尉不久,害怕自己会忘掉从前的一切,手写了本手册,记下所有能记起的人名、物名、地名、食物名、机器名,写下所有能写出来的对她来说重要的事件、记下所有能够记下的设计等等。俗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未雨绸缪总不会错,比如教乔梧一的那些歌好多其实差不多快忘了,直到看了自己写的东西才慢慢想起来,记忆与时间去抗衡,因为输的那个总是记忆!
晏杨从箱子拿出根笛子,把箱子重新锁上埋进地里,细心地放好石块做掩饰。
这个时候学生通常在上课,不会注意这里,域蓬山离人们居住的地方又稍远,吹吹笛子纾解纾解心情这儿实在是最佳的地点。
晏杨一向不学无术,学院的音律课她从没去过,但她的笛子却吹得不错。那是以前课余时间认真学过那么几年,存了些底子。说起来会音律让她在学校也确实出了不少风头。时未过,境已迁。晏杨此时此刻才明白学音乐往往是为自己而学的意义。你说不出来的话,表达不出来的词,音律能以它千变万化的线条音符给你宣泄出来,不致让烦闷堵得有苦难言。
她的造诣也仅仅到此为止,学的不深,脑子里甚至连笛子的历史也知之不详。她望着祭坛的方向,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明明刚有个家,为何还是这么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