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梧一扮可爱,耍嘴皮子的卖萌功夫下,晏杨乔梧一俩人的粗鲁行为不仅没有受到指责,两人反而幸运的被鹤雪亲自带进东门园的贵宾后台游了一遭。
这一游,当真是大开眼界。没进去之前,还以为后台不过有几套服装,几间小屋子,供各个角色化妆换衣便够了,没想到里面的戏服是用几屋子来装的,休息间也是按人数来定的,各种齐全的道具更是晃得两人眼花缭乱。
休憩的屋子先不算,练舞排练的屋子都很多很大,最大的一个练舞场,空旷的场地清一色由棕色木板铺就,正中摆有五六家罕见的两米来高的嵌框雕花琉璃镜,这琉璃镜很漂亮,外圈精致的雕纹选用沉朴的棕黑色木,这雕刻手法更是难得一见,雕琢是个大师级人物,这份手艺上的难得还是其次,更贵重的是这一大面琉璃镜子就目下的大尉制造琉璃的手艺来看,那绝对是有价无市。东门园的老板是什么人?
走过一段走廊,左右两边则设有小巧的房间供演员们打扮休息使用。再过去,就是服装间。建于房前的格子敞门隔间挂满了鲜亮素雅,丝袖纷扰的漂亮衣服。琳琳朗朗,平时不穿的,“中看不中用”的,各种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的的衣服应有尽有,这更像是一个服装博览会。孤芳自赏也好,花期短暂也罢,这服装间的诱惑力太大了,哪怕摸摸看看也好。
乔梧一更是合不拢嘴,连连惊叹,像个小傻瓜穿梭其间,眼里尽是星星!
直到快要开戏,鹤雪还得做准备,乔梧一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后台,去定好的位子坐等鹤雪的出场。
鹤雪亲自出场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整个下午的节目有了鹤雪的突然加盟,人们对其他的节目仿佛一时失去了原本的期待度。专门排演的戏曲更是让人昏昏欲睡,晏杨每回都这样,前几出的咿咿哇哇的国之精粹是她最好的催眠曲,原谅这个戏剧文盲吧!延续了二十多年的思想,练就了二十多年的欣赏习惯,是不可能也不会轻易褪色,忘怀抛却的。
每次待到她磕睡得差不多了,乔梧一就摇醒她观看曲子舞蹈,今日也不例外,只是醒时一向躺在乔梧一腿上今日躺在了乔姨的怀里,而乔梧一早已忘了晏杨,她端端正正坐在位子上,无比期待下一场又下一场鹤雪的出现。
晏杨擦擦睡眼,打个哈欠,帮乔姨整了整被自己睡皱的衣服,一抬头,感觉有人再看她?晏杨漫不经心的逡巡一圈,前台座位难订,所以桌位排列并不紧凑,晏杨一眼便在最前台的一角落发现视线的起源,郝然是在后院碰到的戴面具的男孩,晏杨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自然地把视线转向戏台。我脸上开花了吗?这人......
鹤雪出场的时刻,全场雷动,鹤雪近一步走来后,躁动一时的看客又不约而同的寂静屏息。
真的很唯美,连晏杨也收了探究的心思,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生怕错漏丝毫细枝末节的动作留下遗憾。
鹤雪舞如其名,青丝附白羽,皓腕舞雪带,身着绣藤衣,蹁跹似柳絮。下裙百褶流转,露一双小巧白靴。清冷素颜,修长窈窕的身姿,清雪翻飞的舞衣,锁骨半露,雪肤天成,内在的外在的修养,成就鹤一般的,独特的美。她的腰柔细而坚韧,她的手腕灵巧神奇,还是那一条浅蓝色丝带,舞出属于她一个人的乐章。
刚开始并无配乐,鹤雪的动作也很慢,但却有种百看不厌的感觉,看的已经不是舞蹈,而是她这个人。一转腕,一起承,恰到时间点上的视觉享受。随即她动作缓缓加快,广袖罗裙清风翩起,潇洒清逸毕现,与之同时,舞步舞带跃出舞动的节奏愈来愈清晰,拍子细细可数,似浑然天成,生发其身。左右的乐师渐渐和着舞步,自发弹起流水般的弦音,一时配合无间,全场看客欲鼓掌表达难言的惊叹又怕自己的掌声惊飞了白鹤生生忍住,越加的专注细看聆听。
舞步不是随乐师奏出来的,而是音乐之声是为舞蹈而生的。有几人能做到这样把握音准与气质,将自身的优势发挥极致,若雪中白鹤,傲然起舞,为自己生为自己醉,为自己美为自己释放清风白雪之歌。
舞步高潮是旋转,足尖轻盈,宛若清冷的雪花飞舞,沾地无声,宛若玉砌世界里展翅瓣雪的树下忘我的鹤!
不是冬天,舞出冬之素洁白雪飞絮,不是白鹤,舞出鹤之清绝傲然淡雅,留下鹤舞风雪的韵,撇去了冬之凛冽寒冷,鹤之无神的杂质,舞美,曲意更美!以舞引乐,自成一家,一枝独秀!
完满后的掌声自是不用说,经久不息的层层回荡。鹤雪优雅保持恰到好处的恬然微笑,退回后台,结束她又一次完美的表演。
“你说得对,看过她跳一次舞,忍不住期待第二次,看她跳舞的时候,眼睛怎么挪也挪不开!”晏杨由衷的敬佩。
乔梧一兴奋没有消停过,乐开花的餍足的脸听到晏杨这么说开得更盛了,连连点头:“我没骗你吧!哈哈,晏杨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早知道会这样,前几天,我早就来踹门了......哈哈哈......我太高兴了!晏杨。”
晏杨:“......”得意忘形说的就是你!
“娘亲,走走,今天我和晏杨碰见鹤雪了,我带你去后台找她,她说很仰慕娘亲你呢!!”
“仰慕我?”乔姨将信将疑,自己现在的风光哪比得上她,虽然不想承认,但鹤雪浑然天成的气质与音律天赋确实让自己有点嫉妒!不过,各有各的风采,也不能比,去见见也好,切磋切磋!
“快点啊,娘亲,”
“你慢点,别老毛毛躁躁跳来跳去,也学学你哥!学点晏杨!看看你,没点礼貌!”
“再慢点,万一雪姨走了呢?”乔梧一脸皮厚惯了,重点只在雪姨身上。她把她娘的话当耳旁风,乔姨只得随她,被她拽着紧赶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