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鹤雪之舞(一)
20.鹤雪之舞(一)

打她的事,张其繁会不会去告状她不清楚,但是,即使她告状,不能说明缘由也难办,说明缘由那就是不打自招。季泗没劝阻也要连坐,晾他心虚也不敢说出去。看来黑屋子这件事要不了了之了。毕竟晏杨被欺负,国公都不打算深究。

想获得公平很是徒劳。这个学院,看来做人不容易。

晏杨叹了口气,想起下午还约了乔梧一去看戏,甩了季泗直接去找了乔梧一。

东门园的戏是乔梧一的另一最爱。东门园叫东门,并不是因为它建在东门,恰恰相反,东门园位于西街偏西方位。

里头的名角盛名不菲,各式各样的技艺名流,长袖飘飘,舞姿卓然,可谓集四方之文化流韵。

它的戏较之南北两街不甚出名,东门戏园虽然成名于戏曲,最后出名的却是歌舞。因出彩的舞艺歌目,生生成了京都不逊宫廷乐曲正宗华丽的平民场所。

这里的精彩,少了宫廷的壮丽严谨,多了活泼自如,少了青楼楚馆的轻浮靡丽,多了各地的纯正清新的飘逸多姿。尤为商人平民及一部分官宦所钟爱。

乔梧一兴奋的满脸霞光,动手拉扯晏杨,脚下一刻不停的往前窜。时辰尚早,乔梧一像只野猴静不下来。西街往来人数众多,晏杨专注紧跟乔梧一,防她走丢被人趁乱拐带了。

“梧一,慢点,还有一个来时辰呢!你不是说你娘早就给定好位置了,何必急成这样?”晏杨虽然也喜欢看衣袂飘飘的古装舞蹈,还是现场真人版的,但是,西街这街道看头亦不小,悠哉悠哉的走走逛逛,享受身在集市之中穿行买卖的热闹多好,偏偏乔梧一不懂欣赏如此熙攘景象,忙着拥挤,白白浪费这趣味。

乔梧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中涌起的澎湃激动恨不能尖叫出声。她没料到,东门园今日会有大名鼎鼎的舞姬鹤雪出场,她可不经常出现啊!正巧被她赶上,如何能不激动?这鹤雪可是她第二崇拜的人,她的舞美得像神仙舞曲,是她所寤寐以求,今天,也许是幸运又一次降临,得抓紧机会,快些赶去一睹鹤雪的绝代风采!!!

“就是要趁着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溜进后台看看鹤雪来了没有,我们走大运了,昨天谁都不知道鹤雪今日要出场的事呢,我想,这定是鹤雪给我们的惊喜!太意外了!”

你可喜了,可怜我跟着你着急。

“鹤雪?谁啊。”虽然乔梧一平常都在激动,但今天明显更激动。晏杨不由好奇。

“哎呀,晏杨你怎么搞的,连鹤雪是谁都不知道?鹤雪是、、、算了,一句话说不清楚,等下你见了她跳舞,保准移不开眼睛!”

以为都跟你似的!“很有名么?”

“总之,今天绝不会白来,去了就知道,快快,你快点儿!”不问还好,一问之后,乔梧一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让晏杨见到鹤雪,如同每一个向亲密朋友分享偶像的乐不可支的小朋友,乔梧一兴奋难掩,一再催促晏杨。

东门园很大,乔梧一晏杨熟门熟路的奔进大门,望见里边寥寥的布置人员,乔梧一停住脚,步猛然醒悟的一拍脑门,拉起晏杨又急急出门、、、、她就爱折腾!晏杨如是想。

绕了半个大圈,乔梧一终于放慢脚步,改用鬼鬼祟祟的步伐穿过几棵花树接近东门园的后门。

后门偏了集市,一条黄泥小路绕过一个长着几株袅直直的荷叶莲花的活水小池塘通向一片竹林,竹林后隐有鸡鸣狗吠,那里居有普通京都西街人,此刻人大多集中在街上,而东门园后门不见半个人影,可见,乔梧一要做个翻墙的小贼上天都帮着她!

望着乔梧一因人小,翻墙做贼无望而不知何处摸来一根粗粗的草绳,正像要上吊一样卖力的把绳子一端抛过墙内露出的高高树干,而绳子却一次次勾搭不上大树,她还锲而不舍的抛了又抛的情形,晏杨着实佩服不已,等自己歇够了,乔梧一脱力了,她才适时地提出了建议。“爬什么墙!光明正大的走后门就是!”

乔梧一一愣,拖着绳子,“后门?开的啊?哎呀,晏杨你不早说!这树又高又大,绳子都扔不上去,累死我了!”

晏杨口露白牙,笑:“开没开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敲门的。是你自己不问,我看你太努力都不忍打扰,而且绳子好几次都快勾着树了,所以我想先等等再说......”

乔梧一草绳一扔,心里嘀咕:就会看笑话。倒也不生气,佯装不满的哼哼一下:“你是歇够了才说吧,待会你去敲门!”

晏杨左右观望一下,没人才点头。“我敲就我敲!”

晏杨手都懒得抽出来,走到木色泛白的门前,抬脚一踹,“哐啷”一声,门开了,居然真的没上闩......乔梧一无声惊呼,跳过来咬耳朵:“小点声,被发现我们就完了!”

“你害怕啊?”

“不是,只是,如果被发现就进不去,进不去就见不着鹤雪了!”

“德行!!你要这样想:万一鹤雪闻声而出,你不就如愿以偿了吗?”晏杨信口胡说。

“......”乔梧一竟然真的歪头思考了下,要这样,那天天来踹门,好不好?

事实证明,晏杨确有当预言师的潜质。门踹开后,果然有一女子出现院中。

乔梧一张嘴吃惊的看着莲步向她走过来的美丽女子,继而内心狂喜,摇晃晏杨,激动的口齿不清:“晏,鹤雪鹤雪,是鹤雪!”

鹤雪看起来二十多岁,身着白衣,腰佩淡蓝色的丝带,那丝带伴着轻步,唯美翻飞。她通身未挂饰物,青丝玉带随随挽就,散落的发丝随着微风让美好的画中仙子溢出了画境。款款走来的这几步,都自成一股飘飘然的气韵,她眉目稍显清冷,看见两人是小孩子,却是纵容一笑:“是你们踢门?”

晏杨难得的脸热,“失礼了!”

乔梧一主动上前,大有想扑上去又不敢亵渎的小纠结,红扑扑的脸:“是我想进来找鹤雪姐姐!”

鹤雪眉眼笑意更盛:“姐姐?我可当不起!我的年纪足以当你们的娘了!”

乔梧一近距离接触偶像,不能自已的去牵鹤舞的手,使劲摇头甜甜的说:“才不是,你一点都不像当娘的,就像个大姐姐!”

马屁很实用,鹤雪的笑容就没断过,清冷的眉目散发一股春天般融融暖意。

光顾着看鹤雪,一个戴面具的小孩不知何时自鹤雪身旁出现,冷冷的视线盯着乔梧一和鹤雪牵着的手,乔梧一尤不自觉,晏杨倒是突然注意到了鹤雪身后的人的视线,乔梧一和鹤雪两人的手有花样吗?

晏杨抬抬下巴,做着口型,无声的问那个转过眼神的小孩道:“喂!你看什么呢?”

戴面具的迅速收拢目光,生怕被人发现。冷哼哼的吐出三个字:“要你管!”

鹤雪听到他的声音,左手藏在袖中,微微抬起,大概想摸摸那个男孩的头,男孩却稚气带点赌气匆匆说声:“我走了!”便扭头而去。

鹤雪目送那个男孩离开很远才重新回神。

乔梧一乖巧的问:“刚刚那个小孩是鹤雪姐姐的亲人吗?”

鹤雪的笑容不复刚才那般开心。有种很淡很淡的东西,有点苦,有点无奈。那是乔梧一解读不了的情感。“是啊!别叫我姐姐了,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喊我雪姨!”

乔梧一才不想那么多,听鹤雪如此说,眼神闪闪,十分愿意攀上关系,立刻响亮的叫了声“雪姨!”

“呵呵!真可爱!嗯,那,你叫什么名字呢?”鹤雪和善捏捏她的脸,没有赶人的意思,边问,边带她们俩往园子里去。

乔梧一很快就自报家底,并将她的母亲详细介绍,企图让鹤雪与其母热络结交,彻底坐实她与雪“姨”的关系,以便将来随时能够亲近偶像,顺道偷师学艺!!!

实在是乔梧一的表情过于真挚,哪怕企图张然,和小梧一说话的鹤雪笑容又回到脸上,不曾消减,观此情况,乔梧一的想法实现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晏杨从旁点头,对乔梧一的交际潜质又有了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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