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杨懵住了。她张着嘴半天没言语,刚才的变故太震惊了,她一醒来脑子没有很好的冷静。仔细想想,现在这个处境,这个白眉人,说什么都得信了。她不死心道:“能给我个保证么?”
“你想要什么保证?”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保证其实并不可靠。提了等于白提。晏杨厌烦的挥挥手,道:“算了,你必须如实告诉我怎么才可以开启这个所谓的祭坛,我就帮她,不遗余力!我向你保证!”
白眉人沉思,好久没有作声,看来他不相信晏杨。晏杨心里急躁,沉下脸道:“不说算了,你希望方兮不要重蹈覆辙,我都已经退一步答应你会把方兮当恩人来对待,力所能及改变你所谓的历史,你却在犹豫,哼,在想花招应付我?说句难听的话,这次的事,都是拜你所赐,你欠我的还没还我,我若出得去,你要希望方兮过得再差一些也随你的便!!我是看出来了,你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什么约定我也不稀罕从你这种人的口中得到,你就留着你的心机等着下一个人来继续讨价还价吧!我不奉陪了。”
晏杨的话音落下好久都没得到回答,等到晏杨的火气差不多在沉默里快磨掉的时候,白眉人才开口:“是你并不信任我。”
“是,确实如此,可我为什么不信任你呢?因为你一直在给我绕弯子,单凭你罔顾人命强行让我坠崖这一点我就不能信你。我若是做帮了方兮,估计也没命回去。”
白眉人深深的压下滚滚的情绪,盯了了晏杨一会儿才说道:“我能让你来,就能让你回去。”
“哦,难道我妈妈能带我来到这世界,我死了她还能再带我回去不成?”晏杨气笑。
白眉人沉默了会儿,待晏杨情绪好点说道:“闲话少说。 那我就告诉你吧。按照《简史四录》上的方法启动祭坛,我便会再次出现。十二年后的今日,如果你能顺利带着方兮来祭坛,我一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送你回家。”
他终于说出了一个线索。空头的十二年协议在晏杨的沉默里就此达成。 关于晏杨以后的生活身份,都已经有所安排。晏杨顾虑的是自身难保之类问题,白眉人说“身份是现成的。无需担心。”
从始至终,他都不肯透露自己的信息,以至于谈了这么久,晏杨甚至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而所有的话题都绕不开方兮。
比起谈起渺渺无期的回归,还不如跟他来谈谈马上要接触的方兮来的扎实。
无缘无故的,白眉人竟然为了方兮干这样这样荒唐的事,他对改变方兮的命运,甚至到了偏执不惜一切的程度。白眉人与这个方兮之间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为什么他不聊自己的事?
而意外的是,这人对方兮似乎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的关系。
“方兮个人的事,我其实,知之甚少。大略记得,她父亲是大尉朝方护国公家的嫡长子,方兮排行老四,算作嫡女。前十六年,听说她过得很好,像她母亲一样样貌出众,在才学上也不输男儿,更在少年时,名满京都。”如果没有前几句说明,白眉人在讲述方兮时不自觉流露出来颇为骄傲的神态,晏杨还以为方兮本就是他女儿。
“我原也想这样好的女孩家,下半辈子定然不差,可谁知,人生浮云变幻,天家无常。自她与萧家老三相识,乃至定亲,成亲,都不曾有一刻安生。”白眉人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在追忆某段有关悲喜轻狂的往事,而变得沉静。
“我们是在那个时候熟悉起来的,我视她如亲女,见她整日忧愁,便劝她想开些,无奈她始终不对我说为何烦忧。”
没办法对症下药。烦啥都不清楚。
“虽然她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她嫁与他时他还只是个皇子,后来,不过是使了些手段,能为谁烦忧都不用想。这个萧家老三。”
晏杨留心记下了。
说到这,白眉人痛心疾首的叹息起来。剧情如果只这样,晏杨想方兮也不算太悲剧。
白眉人敛了神色,没头没脑的继续说:“兮儿善良乖巧,对他又温柔体贴,他却不懂得珍惜。心狠手辣,一心只想着巩固自己的权势地位。”
“偏偏那会儿我不在京城,早前听到了传言,没有重视,没想到真的下手了。都怪我大意。”
晏杨就听到他一个人在感慨亦或是悔恨不已,故事详情其实不多。大概是,方兮嫁人之后,方家因为什么事儿被炒了家,也就是说,最后方兮死了,这个白眉人特后悔,希望能重来,阻止悲剧的发生。
那个方兮是有多没眼光啊,嫁了一个仇人?爱情的诞生就是个悲剧。
她要是碰见方兮了一定要狠狠地骂两句。让你不开眼。其实,晏杨觉得这个白眉人悔恨的点不对,话也有些不尽实,可是光听又发现不了哪里不对劲。
“我得知消息,赶回京里的时候,一切都迟了若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不会、、、、”
“方兮是他的妻子,怎么那么轻率就死了。真的没有别的缘由么?”晏杨怀疑的看着他。
白眉人瞳孔有些暗淡,“什么妻子呀?缘由不过是借口,不提也罢。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一个利欲熏心的人。”
关于方兮的信息也不多,只有这么些而已!更多的,白眉人不知出于何种考虑都隐去了,包括他自己的身份。
外面的日光越来越亮,周围浓雾早已被穿透,依然看不透外面的世界,如同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一样。
“看你也是一良善聪慧之辈,可别让我失望。”
呵!
“解脱了。”白眉人喃喃的说完这三个字的时候,雾气不见了。他的身形端坐在石头上也如同迷雾一样逐渐消散,不过晏杨已经看不见了,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她再次陷入了黑暗。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她便成了另一个和她名字相同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