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时光过得飞快。
从高考考场里随着人潮出来时,火辣辣的阳光很刺眼,湛蓝的天腾飞的云,刮起的风里飘过栀子花的香。
不知不觉地毕业了。
顾明夏之于沈海棠,自从那日后,也便再没了交集。距离的疏远、学业的繁重、加上他似有若无的抗拒,更别谈发展什么后话了。
正式的认识是在A大里。
天意使然吧,他们都不约而同进了同一所大学里。南镇没有大学,A大算是离南镇最近的一所了,这是沈海棠之所以选择它的原因;程椰椰原本和家里商议好是要去国外留学的,后来不知怎么改了主意留了下来,说是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她;但至于顾明夏,就不得而知了。
她姑且自恋地当作是为了她吧。
结果一个学期下来,顾明夏身边的追求者换了一波又一波,沈海棠却还是懒懒散散的没有任何行动。
只是维持着朋友的身份。
顾明夏是医学系的,宋佳期则是外语系的,按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因为程椰椰的“吃饱了撑着”凑到了一块。
确实,对于程椰椰来说,大学的生活是有点无聊,尤其是她选了数学系后,日子过得那是一个枯燥无趣。以至于后来在言情小说的熏陶下,不知怎的就怂恿起了办周末联谊会。
沈海棠作为“同伙”被动地来到了联谊会上,竟
然意外地碰到了顾明夏。看他一脸的不情愿,看来也是被强迫来的。
“顾明夏?”
“我只是来走个过场的。”顾明夏无奈地耸了耸肩。
沈海棠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到了,突然就说道:“那不如我们先走吧?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咖啡店,离这里挺近的。”
“嗯。”顾明夏答应的倒还爽快,她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这一顿下午茶实在很愉快。不同于上一次的畏畏缩缩,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他们真的就像普通朋友一样谈天说地,无关风月。
朋友的关系勉勉强强维持了两年。其实也算不上多亲近,无非就是在偶尔遇见的时候点个头打个招呼,遇见问题的时候如果时机恰当的话可以求助一下……
可是程椰椰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这还算不太好?你要知道,你这些话哪天要是流传出去了,非得被那些女生围殴死。”
“有这么夸张吗……”沈海棠无聊地瞥她一眼,低头整理她的抽屉。
“哪里没有!”程椰椰夸张地大叫起来,“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还不满足,对吧?”
“才怪!”沈海棠作势就要打她。
“啧啧啧。恼羞成怒了吧?”程椰椰避开她的毒手,继续打趣着。
沈海棠干脆不理她,低头继续整理抽屉。
后来呢?
后来就要从大三那年说起了。
某个非常寻常的日子里,正在午睡中的沈海棠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拿起听筒:“喂……请问找谁?”
“我要去瑞士留学了。”清清冷冷的男声。
还挺好听……沈海棠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就惊醒过来——这,不正是顾明夏的声音?!
“哦、哦,我知道了。”
“要去大概两年。”顾明夏突然换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语调:“你——会等我吗?”
“啊?”沈海棠没反应过来。
“抱歉,是我唐突了。”电话那头的人苦笑了一下,“我以为,你喜欢我的。”
沈海棠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大义凛然地开口:“其实……我以前是喜欢过你没错……”
“这样就够了。”顾明夏好像没听清楚她的话,“那——等我回来。”
沈海棠刚想纠正他,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再打过去时,是他的室友接的电话,顾明夏已经去机场了。
就这样,她和顾明夏又重新牵扯在了一起。
感情的事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在你坚持到终于要放弃的时候塞给你一个希望,你捧着它接受不是丢弃不是,唯有将就。
“所以你们……”
“嗯。”沈海棠闭上眼睛,大力嗅着空中若有似无的的清香,“所以说,我们并没有任何你所想象的那种关系。
“你也知道,后来……我失约了。”
久久的一阵沉默。
前座传来飘渺的一声叹,她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