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你可是醋了?
53.你可是醋了?

我拧眉看着他,心想着既然我已经对他表明心迹,就无需再藏着掖着,有什么感情应当直接说出来才是。于是我硬着头皮道:“我有话问你,你只需老老实实交待是或不是就行了,不要多说些话来哄我。”

容聿的嘴皮子功夫我还是有几分见教的,生怕他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就将我重新迷得昏头转向,到那时我估计下辈子也想不到他跟锦澈这桩不清不楚的风流韵事了。

容聿倒显得很轻松,眼角带着笑意。

我认真看着他的脸,将压在心底许久的一块大石头利落的甩了出来:“锦澈有孕的事可是真的?”

容聿抬手拈起我一缕头发:“是。”

“那这个孩子是你的?”我有些急切,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却又实在害怕他会说出个我最不愿接受的答案。

从前我还是万人之上的公主时,时时为后宫每日上演的争风吃醋的戏码甚不齿,并打定主意日后我嫁的夫婿若是敢三妻四妾,我就将他休了然后弃尸荒野。彼时我万万不曾料到,自己竟也有争风吃醋到抓耳挠腮的一天。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委实醋了,还醋得甚厉害。

容聿将我那只手重新握到他手心,唇角微微勾起了几寸,看起来心情甚好,道:“你可是醋了?”

“是还是不是?”

我有些害怕,他这个欲说还休的态度让我摸不出个头脑。

半晌,他终于开了口:“那个孩子自然不是我的,你若是因这件事在与我闹别扭,未免太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了些。”

我舌头打着结磕磕巴巴道:“那,那你为何待她那样好?还故意将给我的锦袍给了她?你应当晓得我不是真将那件衣裳看上了眼,我不过是在意你对她的那几分心思,且你深夜来我房里,我还当你是有事来找我,你却张口便是锦澈如何如何,叫我去照顾锦澈。容聿,你现在对我说的话有几句是真?”

容聿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几时叫人给你送了什么劳什子的衣裳,今夜你过来,我还颇意外,当是你自己来的。”

我皱起眉。

容聿接着说话,说话间凑到我旁边下巴靠在我肩上,温热的呼吸落在我脖颈处,接着说他自己的话:“倾倾,事到如今,你应当知道,我从始至终,心悦的,不过你一个罢了。”

他这话固然老套,从前在戏文本子里看到有些书生对小姐说这话的场景我曾幻想过无数遍,却从未有胆子料到有朝一日会在我自己身上发生。可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我非但没有反感,甚至十分受用。

我在心底将自己挖了个坑埋了进去,这种话他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口的。

话虽如此说,可若真是如此,锦澈那孩子还会是谁的呢?凭着锦澈对容聿的一往情深,我料想着她是断断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的。

思及此,我将身子又扭开了几分,对着趴在我肩头那个毛茸茸的脑袋道:“那这孩子是谁的?”

容聿闷哼了一声:“总之不是我的便是了,自将她娶回来,我就未曾碰过她,哪来的孩子?”顿了顿,一口咬在我肩膀上,笑道:“你怎的醋劲这样大?”

既然如此,我也没再追问他太多,任他安静地伏在我肩膀上。

过了会,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变慢了,也不再同我说话。我轻轻晃了晃,他勉强哼了一声算作应答。

我看他模样甚可爱,心头软了几分,便凑过去哄孩子般的语气道:“你困了?我们去榻上睡吧,这样子睡觉要着凉的。”

我这句话方才出口,且他当是时仍是个甚神志不清的模样。不成想他在我衣襟处勾起唇角偷笑了一回,突然将胳膊横到我脖颈处往后使劲拉了一下,将我整个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拉倒在了榻上。

我没防备,这一下摔得却不重,整个身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容聿身上。

待我回过神,便急切的想要起身,我怕压到他,他身上还有伤,先前的脸色也不好,这一下若是压倒他的伤口可怎么得了。

我可不想日后被我的孩子问起来他爹是怎么没的,我只能仰着脸看天跟他说孩子啊你爹是被我压死的。

忒不像话了。

我正要起身,容聿这厮却一个冷不丁的翻身将硕大的不才本公主利利索索的甩了下来,安稳地甩在他身边,随后他两条手臂从我身后将我往怀里用力一揽,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没再挣扎,安静地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仰起脸来看着容聿渐渐入睡的脸。

若能一直如此便好了。

我甚不理智地竭力不去想别的事情。

正想着,容聿闭着眼睛,却突然开了口道:“怎的不睡?方才不是还说要与我一起上榻睡?是不困么?”说着话手臂收的又紧了些。

我愣怔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你究竟几时醒着几时睡着,这变化无常的形容,不去做个戏子真是委实可惜。哎,手上轻一点,别抱得那么紧,我浑身都疼得很。”

我记得不多时,这话我也曾经对他说过,但现下与彼时的心境却是大有不同。如果说当时是出于讽刺,这会更是带着些无奈和宠溺。

待我意识到这一点时,被自己肉麻的浑身上下甚利索的打了个激灵。

容聿似乎有些无奈,手上力气又大了几分,在我腰上揉了一把,稍稍松了几分道。

我面上红热劲从站在锦澈房中那一刻到现在就没有缓和过,试图伸出一只手去拨开放在我腰上的那只爪子:“做什么。”

容聿语气甚有理:“你方才不是说浑身疼得很,我亲自给你揉揉你还不乐意?岂有你不乐意的道理?嗯?说说看,今晚你从回来开始便一直否定自己所说的话,直到现在,你还想否认吗?我倒是不介意,用点别的手段让你安静下来。”

我浅浅笑了一下,满足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今日确实是累了,浑身酸软的很,灵台也不甚明朗。我且睡去也罢,说不定今日种种,不过是本公主做的一场春秋大梦,梦醒时分,梦中如何,都不再计较。

半夜时分,墙外三更灯烛闻锣声而瞬间全部熄灭,天真正的黑了。

黑暗中,容聿张开了眼睛。

一双染着血色的眸子在黑夜中也显得十分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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