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莫宁非常意外地看着面前的司韶宁,根本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我知道你很不赞同我这么做。”司韶宁却是特别的冷静,“可是事情我已经做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可是你一直让她见到那些场景,她怎么受得了?”
“莫宁,你要明白,小渝她现在一点关于以前的事的记忆都没有,而那个能恢复她记忆的东西,已经被毁掉了,你找不到了。”司韶宁缓缓说道,“我之前为她疏通全身经脉的时候,就已经给她植入了那些场景,她会梦到的。”
“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一声就这样做了?”
“告诉你了,你会同意吗?”司韶宁反驳道,“况且,小渝只会以为这些是梦。我现在是在为她做心理准备,以防以后她一下子接受不了!我想着找到那个东西就好了,可谁知道那东西被毁了啊!”
“那现在呢?让她一直做那种对她来说陌生而又恐怖的梦吗?”莫宁失声道。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莽撞了,对不起。”司韶宁满怀歉意,但是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了,因为她植入的那些梦境,除非宦渝恢复记忆,否则不会消散的。
“你这是在害她!”莫宁怒喝道。
“可是莫宁,你难道做的不是一样的事情吗?你还是想要小渝恢复记忆的,而且,你现在正在做这件事!”
“……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海棠宗的人早就动手了,我希望你能理智点。只有小渝,才能拯救我们,你知道吗?你明白吗?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最好的办法已经被他们毁掉了,现在就靠你找到之前在寻找的东西了,知道吗?”
语毕,司韶宁先行离开,留下一脸颓废的莫宁。
那些记忆这么残忍,可是终究,还是要被记起的。
……
宦渝一个人来到那传说中的根源处,除了植被是黑色的,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蹲下来好好观察了一会那些暗黑色的植被,想了想,将影力凝聚于指尖处,将其中一株草轻轻拔起,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舞动,橙色的光慢慢环绕着这株草。
看着那株草慢慢吐露出浅红色的光,宦渝心里感叹,还真的有回应啊!
收回功力,宦渝将这株草收起来。
看来这里的草药很可能真的会比青蒿山的好,看看有没有菩提果的原料,去找一下,如果炼制菩提果成功了,应该是可以提升自己的炼药能力,而且还可以提升功力,一举两得,挺好的。
这么想着,倒是不急着要找药典了,毕竟莫宁说里面那么恐怖,凭自己这点小功力是肯定进不去的了,提升功力,或许还是会有办法的。
待会给师傅写封信,跟他讲讲这件事才行。
想得专心,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身后一直有人在偷偷跟着。
那个男人见四下里无人,目露凶光,直接凝聚影力于掌心间,杀气遍布整个空气,他是想要她一掌毙命的!
看到周围的花草无风自伏的样子,宦渝这才察觉不对劲,转过身才发现身后那个充满杀气的男人。此时,那道蓝色光影已经狠狠朝自己劈过来了。
她呆滞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脑海里飞速闪现她的过往片段。
可是,一道更强劲的紫光突然就这么将这道狠狠的蓝光打得七零八碎的,虽然没有直接被蓝光击中,但是强大的内力也成功地将宦渝震倒在地,别在腰间的玉佩也掉落在地。
一些腥甜的液体从喉咙口中溢出,胸腔也是火烧般的辣疼。
周围是一个紫色的保护圈,一抹月白色在眼前出现,那支别在腰间的玉萧已被取下,执于手中,在一片绿光中化作利刃,直指那个男人。
宦渝顺势望去,那个男人手中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把武器。
两人对峙。
“说,谁派你来的?”莫宁的声音冷冷地砸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看见莫宁,倒也不慌,但是他并没有回答莫宁的问话,而是直接挥动武器冲向莫宁。
莫宁方应迅速,避开了那个男人的利刃,并顺利将战场远离宦渝。
看着打斗的两人越来越远,宦渝咽下口中的鲜血,艰难地爬起来,盘腿而坐,虽然胸口很疼,但是她必须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气息,这才好对症下药。
可是,刚刚坐好,心脏却是毫无预兆地疼痛起来,那种犹如万箭穿心的疼痛,宦渝根本接受不了,紧紧咬着的双唇已经渗出血迹,淡淡的血腥味飘溢在鼻间。
“噗”一口鲜血吐出,喉咙也是火辣辣的。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明明只是被内力震伤而已,怎么会这样?
宦渝痛的瘫倒在地,双手指关节疼得发白,可是她已经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她身后那个黑黝黝的洞口竟然奇迹般地慢慢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最后竟像是太阳般刺眼。
而此刻的宦渝,已经痛昏过去了。
那股刺眼的光芒化作两股光芒,蜿蜒着伸向宦渝,破除莫宁的那圈保护罩,将她的身子包裹住。
一片刺眼的光闪现,宦渝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而洞口的光芒也消失殆尽,恢复黑黝黝的状态。只有那枚玉佩倔强地闪着红色的光。
已经将对手震伤的莫宁,注意到宦渝这边的异常,心里一急,露出了破绽,使得对手想要趁机反击,不过好在莫宁方应迅速,化险为夷,节奏也快了,不再与他纠缠,现在是招招致命!
赶回洞口处的莫宁,根本已经见不到宦渝的身影了,这里一切恢复如常,像是刚才一点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像是一场梦境一般,可是那遗落在地上的玉佩,还有玉佩上的鲜血,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小渝出事了,出大事了!
双手紧握成拳。
小渝不见了!
这是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小渝失踪了?这是第几次他护不住她了?一而再,再而三,他都只能这样,为什么!?
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一切,其实都不用发生的!
是自己的自私,才会导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自己不该妄想,不该妄想放下那些仇恨和一个全新的小渝在一起,不该妄想自己真的可以忘记那些过往。
明明只是希望她安好,不再记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变得那么复杂。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
抬眸,望向那黝黑的洞口。
是你,一定是你!
莫宁攥紧拳头,指缝间露出梦幻的彩色光芒,双手张开,那些光芒迅速化作利刃,击向那黝黑的洞口。
那一瞬间,巨大的轰响声响起,声音传至很远,惊动了黑域的百姓。
可是当人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时间,传为怪谈。
闻言,司韶宁默不作声,握着茶杯的手有些紧,跪在她面前的贝墉,此刻有些不安。
她了解自己的主子,知道此刻的她,分明是怒火中烧的,但是为什么,自己却感受到了一股忧伤在这股怒火里!
“既然是到了我百合宗的地盘,你跟贝蘭说,让她好生伺候着。你先回去,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会回去,你不必再来,把人伺候好就行!”声音很冷淡,仿佛是在说些什么不要紧的事情一样。
“是,属下明白!”贝墉也不多话,听从吩咐,赶回百合宗。
待贝墉走后,司韶宁终于将手中那杯早已冷却的茶放置嘴边,但是,那一刻,又迅速将茶杯甩至地上。
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足见力度十足。
茶水飞溅,溅到了来者的衣角。
“嗯?这是冲着我发脾气?”温和的男人声音响起。
司韶宁抬眸望去,见到来者,冷冷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男人微微笑着,自动忽略她冷冷的语调,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我有让你坐下吗?”司韶宁也不看向他,想要重新给自己斟茶。
只是,手中的茶壶被夺过,为她倒了一杯茶,“不坐就不坐吧,那我还是伺候你吧。”
“不用,受不起!”司韶宁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直接站了起来,“你可以走了!”
“我记得,这里是我的房子啊?”男人说道。
“你有资格住在这里吗?”司韶宁不悦地说道。
“好,我没资格。”男人也不反驳司韶宁说的话,只是有些受伤,“阿宁,你还是在怪我是吗?怪我没有……”
“没有什么?这件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找到人,你才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说完,司韶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忽然在门口停下,说道,“你最好在他的房子里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光亮的眸子渐渐变得昏暗,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安静离开。
而想要回自己房间的司韶宁,与麦勍相遇,他身后,是霍百依。
冷冷地看着两人:“什么事?”
“小渝和莫宁他们不见了!”麦勍急道!
“是啊,一直都没有见到他们俩,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霍百依紧接着说道。
“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司韶宁问道。
“是一起出去的,可是中途小渝说她要去一个地方看看,让我们在酒楼等她就好,过了一会,莫宁也去了,说是不放心她,要去看看。”麦勍想要将事情说清楚,“可是我们在酒楼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他们回来,直到现在,也一点踪影都没有。”
“是啊,自从那声巨响后,连珞珞都没有办法感知到他们两个的存在了。”霍百依补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