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仙子也是为了她的父亲，而且也没有伤到人，能不能网开一面。”秦言道。到了第二天，几人已经离开了小村庄，马车上神妤跟林音希说起，秦言等人才知道有那么回事，具是震惊不已。

“言儿，语珍，你们到玉恒已近十年，都说说，对于玉恒的看法。”林音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语珍看了一眼秦言，先开口道:“玉恒很是巍峨高大，在天下都地位超然。”

林音希颔首，接着秦言道:“玉恒处事公正，几位仙尊慈悲为怀，一直是天下敬仰的对象。”

“处事公正。”神妤淡淡道:“你们觉得什么才算是公正？”

接下来秦言和语珍都沉默了，反而是花扶舟道:“不偏不倚，一视同仁。”

“师尊的意思还是要重惩宫仙子？”语珍问道。

“十人笑是极为恶毒的法术，施术后，祭品十人不但会全身干瘪，失血而死，且灵魂将永远被禁锢在受术人的心口血阵之上，无法转世。”神妤道，这是一种十分隐蔽的术法，外人很难发现。

“宫妙戈必须严惩，此事公之于众后定然引起仙界波澜，众议纷纷，修仙本是与天争命，但要是牺牲凡人性命，那与妖魔何异？”林音希道，执掌玉恒百年，他已经是近乎完美的玉玄仙尊。

“宫鑫为人十分正直，且不知此事，将公审定在百咒门，他不会偏私，宫妙戈到底如何处置，还要仙界众人讨论。”林音希道:“宫鑫当年也是仙魔之战中的功臣，他说不定会以此相求，放过他女儿一次。”

“如此，我们过段时间就绕道去百咒门，顺便也看看宫门主的伤势，合你我之力，也能为他多拖上十来年，也不显得玉恒无情无义。”神妤说。

“对了，师叔，您将宫仙子关在哪了？”秦言忽然想起来，他们一直没有见过宫妙戈。

“破域困阵。是玉恒关押有过之人的地方，若是你们以后进入掌刑堂，会交给你们术法，随处关押，随处提取，规矩极为严明，也是玉恒立于仙界之首的依靠之一。”林音希道:“言儿能力已经不错了，就是缺少历练，此次回去你就可以试着去考考掌刑堂了。”

他们谈话完全没有避开花扶舟，花扶舟在玉恒近十年，也经常得到两人指点，对他的品行还是有所了解的。

过了村庄，在走上一会儿，就到了一座城池，丹城。城主郭伏是一位修士，天赋不高，才在人间当了一个城主，但护佑一方百姓，还是值得称赞的。

城主府建立在城市正中，一路走来，街道干净，路上行人衣着整洁，商贩往来，还算是太平，几人一路到了城主府，秦言递上了玉恒的玉牌，很快，城主郭伏就迎了出来，林音希一道气劲打过，止住了他行礼的动作:“进去再说。”那郭伏也算机灵，忙引着几人进去。

几人下了车，林音希和神妤照例遮着面孔，就连语珍，也带了与神妤相同的帷帽，这是她今晨与神妤说的，神妤也没有问什么，直接给了她。

进入城主府中，一路上都是各色花朵，随都常见，但也摇曳生姿，别有一番风味。

清风伏面，带来阵阵清香，同时夹杂着一股难以察觉的腐臭味，神妤皱了皱眉，林音希却是握了握她的手，花扶舟和秦言也有所察觉。

到了正堂，林音希与神妤在主位上坐下来，郭伏才施礼道:“丹城城主郭伏，见过几位尊者。”

“郭城主有礼了。”林音希道，秦言三人却是还了半礼。

“本尊此次前来不过是路过，见丹城繁华，就带晚辈来见识一番，城主不必太过拘礼。”林音希接着道。

“是，晚辈知道了，尊座一路行来，不如就由晚辈略备薄酒，以表心意。”郭伏恭敬道，只是对于林音希和神妤来说，他要自称晚辈并无不妥，但秦言和语珍明显小了许多。

林音希和神妤当然不会参加这种宴席，留在房间，而秦言三人与郭伏交谈许久。

林音希和神妤回了房间，城主府的客房，倒是比之前的没一次住宿都好，挥退了郭伏派来的侍女，林音希道:“真是不错，小小一个丹城，尽然有了禁术煞气的味道。”

神妤说:“我之前以为宫妙戈的十人笑是百咒门典籍里看到的，现在看来不是那么简单，什么时候这些禁术流出来了？”百咒门随不如玉恒传承久远，却也是当今仙界的大派，有禁术记载并不奇怪，于是之前两人都忽略了这一点。

“那是尸油的味道，这城主府下，不知埋藏了多少冤魂。”林音希道:“现在我们去看看宫妙戈吧，问问她知道些什么。”

“然。”神妤道。

两人踏入破域困阵，宫妙戈还未定刑，是以只是把她关押起来，一个巨大的仙笼罩在她身边，周围刻画着上古符咒，就连林音希都不敢说自己可以硬闯打开破域的牢笼。

“妙戈，”神妤叫到，此时宫妙戈伏卧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听到声音，宫妙戈立马就起来了，看向来人:“你们怎么来了？是到了要审我的时候了吗？”

“尚未。”林音希回答。

“我们此次来，是想问你，你的十人笑是从何而来的？”神妤道。

“呵，我道你们不会察觉，不想你们还是问了。”宫妙戈笑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是我在暗市里以一朵迷梦花换来的。”

“暗市？”

“想不到吧。”宫妙戈似乎有些自得:“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仙尊自是不会去暗市的，但最近暗市出了一匹货，是由大量古籍构成的，我就是在哪里找到的十人笑。”

暗市是仙界的灰色地带，里面鱼龙混杂，交易采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也不乏杀人夺宝之事，林音希和神妤在幼时历练中也曾去过。

两人相互看了看，一同踏出破域，回到城主府房间中。

“本想着水至清则无鱼，就一直放任暗市存在，没想到暗市现在竟然还会交易这种东西，且迷梦花不算十分珍贵，要么那卖家不知道十人笑的珍贵，要么就是有大量更为秘密的咒术流传在外。”林音希道。

“看来我们此行还要去趟暗市了。”神妤苦笑道。

“现在不如先去城主府地下看看，看看这位郭城主到底干了些什么？”林音希道。

两人一起向着腐尸味传来的地方而去，这个郭伏倒也谨慎，一路上有几拨人马在巡逻守护，且入口设在假山深处，如不是修行之人，的确很难发现。

下了假山，顺着楼梯而下，入目竟然让见惯生死的两人都有些吃惊，大片童女被泡在特指的药水之中，下面的已经化作尸油，阵阵气味传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关闭自己的嗅觉。

尸油之中漂浮这女童的头发，看上去令人阵阵作呕，细细感觉，竟然已无活人的气息。

“童女阵。他修这个干嘛？”神妤道。童女阵是以童女炼做尸油，以此在女子身上创作阵符，受术女子以后青春常在，宛如童女，但一旦咒术反噬，受术女子立马衰老，不消片刻，就宛如老妪一般。

看郭伏炼制那么多尸油，足够一百个女子用了，他一个大男人到底要这个做什么？两人心中同时浮起疑惑。

林音希立即密音传信给花扶舟和秦言，要他们立即控制郭伏，带到此处来。

郭伏本来与三人同桌吃饭，旁敲侧击的问了许多问题，确定他们不是冲着他来的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想着应该不会被发现了，就被秦言一把提起，朝着假山处掠去。

看到眼前景象，语珍直接忍不住吐了，而花扶舟和秦言脸色也不好，对于这个丧心病狂的城主又多了几分痛恨。

“你修这个干嘛？”神妤问道。

在见到尸油池的时候，郭伏已经完全绝望了，一直磕着头道:“尊座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见到如厮景象，秦言恨声道:“饶了你的命，谁来饶他们的命？难道她们的命不是命吗？”

“小人不敢，但是是一个仙术高超的仙子让小人这么做的啊。”郭伏拼命的为自己开脱。

“说下去，你是在暗市遇到那位仙子的吧。”林音希道。

郭伏震惊了，他没想到他们能知道暗市的事，这一下更不敢隐瞒了:“是是是，小人说，小人说，小人在暗市里遇到了一位仙子，她将小人制服后带回了城主府，给了小人这童女阵的方法，并与小人，额，春风一度，她要小人给她炼出一份童女油来，小人一时被迷惑，才会答应的。”郭伏一直想强调自己不是主谋。

“那妖女是谁？”神妤问道。

“那位仙，妖女小人也不认识，只是她长得极美，就像是修炼过什么秘法一样。”郭伏十分努力的想把责任往那妖女身上推。

“那妖女只要一份，你抓这么多童女做什么？”林音希问道。

“小人，小人想着，可以给小人的那几个侍妾也用些。”郭伏扛不住仙尊的威压，只得说道。

与童女阵的受术女子结合，男子可以功力大增，延长寿数，这郭伏也不过是自私自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