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无疑是开心而庆幸的，在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她的心里仍旧留有他的位置。尽管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雪柔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嘴角勾起：“还有哦，他们说，我为什么不相信叶离可以让我忘了你？

这句话，真的好有意思啊。

九年哎，九年的记忆，说没就没？真的好有意思啊，可以啊，他们来试试啊，把我九年的记忆全都弄没了，那样，我就可以喜欢别人了啊。

明明，以你为借口拒绝叶离，挺好的，为什么，非要逼我说‘我不喜欢叶离’呢？

结果，还是我的错嘛，我以你为借口拒绝，他们说我傻，说我蠢，看不清谁对我好。

我直白地说，他们又说不用这样，这样对叶离太过分了吧。

可是啊，不是他们要我直白一点吗？

我都已经按他们说的做了，为什么还要怪我啊，搞不懂。

还是说，我真的就是一个受气包，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的错。”雪柔言语间是不加掩饰的自嘲，“人心这种东西太难猜了。

为什么我在群里发我喜欢陌路的时候，陌路突然不说话，为什么在我改变自己想上的高中时，陌路也改了。

不是说不喜欢我吗？那为什么要做这种让我误会的事。

还有叶离，我们两个从某种意义上都是同一种人。

我们需要的都是安全感，两个都缺乏安全感的人，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在一起。

他的那些兄弟，就没一个人看出来吗？

然后，就把所有的事都归到我身上。

行，我认了，他们怎么闹都行，这件事，是我理亏。

但是他们干了什么？三天前还在那里后悔，说什么希望我回去，三天后，就和风风表白。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风风是百合，他去表白是什么意思？利用风风故意气我？我那个时候只觉得，我眼瞎了。”雪柔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这一堆事情一齐爆发之后，我心态就崩了，我觉得什么都好烦，我那个时候，整天都在想：‘为什么要有阳光这种东西？’‘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诸如此类的想法不停地冒出来。

我事事都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事事都听他们的，可结果呢？”雪柔自嘲一笑，“没人考虑过我。”

龙天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他不知从何去安慰。

“我为了叶离，强迫自己忍了那么久；为了陌路，我每天腾出时间来了解塔罗；为了别人，为了别人，为了别人。

我都，找不到哪件事，是为了我自己做的。”雪柔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天花板，不让泪水滑下来。

“后来我想了很久，也尝试改过。但是改不了，那就只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我唯一想不通的一点就是，我为别人做了那么多，我得到都是些什么鬼东西。”雪柔把头埋到怀里，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心里好受点。

“自卑，抑郁症，异性洁癖，这特么，都是些什么鬼玩意？”

“我会帮你的。”龙天柔声说着，“你没办法优先考虑自己，对吗？”

“嗯。”

“那就，先为了我，喜欢上你自己吧。”

雪柔微微偏头看向龙天，就像是一只受尽折磨困兽小心翼翼地对着打开牢笼的人伸出自己的爪子，渴望外界的同时，也在害怕再一次受伤。

龙天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想好了，再说。因为一旦答应了，我不会让你反悔的。”

雪柔直起身：“可是……”我做不到。

龙天贴上她的额头，握住她抓在手肘的手，一点点扳开她的手指：“哪来那么多可是，不管是什么，叶离也好，陌路也好，抑郁症也好，只要是敢伤害你的，我都会帮你处理好。”

龙天把雪柔的手包在手心里。

“小东西，我可以等你。”等你从那些事里走出来。

雪柔有些贪恋龙天手心的温度，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如果，等不到呢？”

“等不到也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龙天知道她害怕的是什么，他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我去拿酒精？”

雪柔吸了吸鼻子：“拿酒精干嘛？”

龙天轻轻碰了下雪柔的手臂。

雪柔这才发觉手臂上已经被她掐破皮了，还冒出来了几滴血。

“小伤，一下就好了。”雪柔满不在意地说着，看了一眼昨天早上刚剪的手指甲，心里嘀咕着：我刚刚掐那么狠吗？

然而龙天已经从空间魔器里找出了医药箱，拿着棉签沾了点酒精。

雪柔往旁边缩了缩：“真没事。”

“听话。”龙天轻轻握着她的手臂，棉签刚靠过去还没碰上，雪柔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偏过头去。

龙天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这时候就知道疼了？”

雪柔意识到棉签没碰到伤口，脸上微红：“消毒疼多了……”

“以后不准这样了。”

雪柔偏过头没吭声，任着龙天给她消毒。

龙天知道这事急不来，没逼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好了，吃饭去。”

雪柔应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跟着出去。

……

饭后，龙天倒上一杯茶，再给雪柔泡了一杯牛奶，坐到沙发上，极为自然地让雪柔靠在自己肩上。

“从我记事起，我爸就天天住在公司，很少回家，只有妈妈陪着我。”

雪柔有点懵：“你说这些干嘛？”

“你把你的过去告诉我了，我肯定要把我的过去告诉你啊。”

雪柔舔了舔嘴边的牛奶渍，见他没有勉强的意思，又喝了口牛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