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蓬黑
第八章 蓬黑

一行人逛完奴隶街,转而走向了岛西,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该岛的一处码头。码头上停了很多船只,离码头不远,则是鱼市,现在天气太过炎热,只有零零散散几个鱼贩还在顶着大太阳在窝棚下叫卖。几人就近找了一个简陋的茶铺。

茶铺里只有一个六七十岁的大爷在看着铺子,除了端古他们,再没有其他人。

常欣热的难受,掀起衣领一角,从桌案上直接拿着扇子对着扇,一旁的端古发出一声声咳嗽,常欣瞪了他一眼:“说好了带我出来逛逛,结果呢,先是去哪个邪气的奴隶街,现在,又是大下午的,跑来这破地方做汗蒸,敢情你们这边的人都是这样逛街的。”

端古:“咳咳,不知道你说的汗蒸是什么。但是,你毕竟是女子,在外面要庄重一些。”

常欣:“这么热的天你还庄重。你要是喜欢你自己庄。”

常欣觉得这样扇还是不过瘾,索性直接脱去了外面的罩衫,漏出两个洁白光滑的胳膊,又将及脚面的裙摆撸起来一段打成了结。原本飘逸的长裙瞬间变成了背带包臀裙。

几个男人都吃了一惊,坦博和阿耶觉得不妥,急忙将脸扭向一边,而端古原本从惊艳变成了愤怒,还没等常欣反应过来,端古已经快速脱去自己的罩衫将常欣包裹起来,“以后不许在人前这样打扮,不要我再说第二次。”

常欣想挣脱开,无奈端古力气太大,就是扭不动,气的拍打他的手,“你放开!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端古:“不放。你是我的人,只能给我一人看。”

阿耶在一旁看不下去,“常欣姑娘,你就听主子的话吧,我们家主子说的话从来是一言九鼎的。而且你这样也确实不合时宜,再说了,太阳这么晒,你不怕晒黑了啊!”

常欣:“无语,好吧,我包起来总行了吧。”幸亏常欣还没有做比基尼打扮,那样岂不是把他们吓死了,“可是,我都快热死了。”

端古:“再等一等,估计他一会就到了。阿耶,你帮常欣扇风。”

阿耶:“我?主子你没搞错吧。让我给她扇,我可是连您都没有这样待过,如今您……”

坦博在一旁笑道:“快扇吧!你总不能让主子扇吧。”

阿耶踢了一脚坦博:“那你呢?”

坦博挠挠头:“我?我去看看蓬黑国师来了没有。”说完不等阿耶在后面大喊大叫,直接奔向了码头。

阿耶极不情愿的搽了搽自己头上的汗,拿起案上的扇子,给自己面前的常欣和端古扇风,“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常欣和端古相视一笑,仿佛刚才的争执都不存在了。

想不到一眨眼功夫,坦博就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人,一个穿着干练的普通材质衣服,脸色如冰爽,默不作声,紧跟着身边的人。另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上等锦服,手里拿着一把折伞,再看相貌,竟然比端古还要俊俏几分。额头爆满,眉眼上挑,眼神似和风,嘴角微透着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

常欣还在观察来人,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他们身边,想必在这里等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黑色锦服的人。看他穿着黑色衣服,应该就是蓬黑,好家伙,已经名字带什么就穿什么,幸亏没有穿花色,要不然岂不是叫蓬花了。不过他人比他的名字明亮很多了。

蓬黑走到端古身边,“端古兄,别来无恙。”

端古:“呵呵,我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兄长了,按年龄你可是比我大。”

蓬黑:“哈哈,端古,你还是老样子,这位是?”

端古搂着常欣:“我的人。”

常欣一把甩开端古搂着的手:“谁是你的人”,转而面对蓬黑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常欣,跟这家货没有关系的”,说着走上前握了握蓬黑的手。

蓬黑被常欣握着手,有些诧异,但是还是面不改色笑道:“你好,叫我蓬黑变可。”

常欣:“蓬黑,挺好,不过我觉得鸟叫蓬白更好。”

蓬黑:“怎么说?”

常欣:“你这么和蔼客气。蓬黑太阴暗了。”

端古不觉好笑,第一次有人说蓬黑和蔼可亲,他比谁都阴暗呐。

蓬黑就近找了个位置坐在常欣对面,顺手从案上取一个茶碗,给自己倒了一杯:“呵呵,常姑娘说笑了,名字只不过是个称号,叫什么都无所谓,不是吗?”

常欣:“是是是。”

端古:“对了,不知道那位交给你的事做完了吗?”

蓬黑看了看常欣,端古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不用介意,蓬黑才接着说:“自然是,不愧是香料第一城,这巴鲁城的香料不论色泽还是品质都要比契弥城好太多。对了,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端古抿了口茶:“这不是在等你吗?”

蓬黑:“我说的东西你们找到了吗?”

端古:“你还别说,就在你来不久,我们才得到这东西,我早在三月份就让下面的人找了,到现在千里迢迢来这里也只寻到这一个。”

蓬黑:“这是自然比较难的,这东西都是深藏在深海里的,如果不是浅海到深处,一般一辈子也不会见到一个,何况还要带出来。”

端古:“嗯,东西我已经按你说的找到了,说吧,什么时候行动。”

蓬黑:“时辰我已经算过了,这几日都是好日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明日便可出发。”

这时,刚刚一直跟着蓬黑的侍从忍不住开口:“大人,你身体最近不可太过操劳。”

蓬黑:“我自有分寸。”

端古:“怎么了?”

蓬黑看了周围,大家都在看他,略微停顿了片刻:“这件事晚上再单独与你说。”

端古起身拉起常欣,“也好,现在我回去吧。”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扇风的阿耶忍不住发生一阵欢呼:“终于要回去了啊!早该走了。哎哟,我的胳膊。”

常欣被他逗的笑了,转过去帮阿耶揉胳膊,“真是对不住你了。”

阿耶连忙躲过了常欣的手,“别呀,姑奶奶,一会主子可又生气了”,说完率先走了出去。惹的端古大喝了一声:“算你识相。不过晚上还得有事找你。”

夜晚,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端古和蓬黑正盘膝相对而坐,中间有个四方的案桌,上面的一个铜壶正慢慢冒着热气,案桌上摆着两杯玉制的茶盏,两人正悠闲的沏着茶,蓬黑拿起面前一杯茶小口啄了一下,“不愧是大北国的茶,清冽爽口,回味无穷。”

端古:“我父王亲自命你去巴鲁城采香料,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蓬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端古:“怎么说我身上也留着一半马都拉族的血。这点情报我还是能知道的。”

蓬黑:“据我了解,夏连特拉族的其中一个酋长曾经借由寻找药物之名去国羯荼。现在下面的人还在查。这件事你不用管,采珠的事情越快越好,昨日,我下面探子来报,大王子前几日已经得到国王的允许,相信现在他已经在前往羯荼的途中了。你要抓紧了。”

端古:“哼!终于有所行动了。”

蓬黑:“对了,今天跟着你的女人怎么回事。”

端古:“她是个意外。”

蓬黑:“我想不纯粹这样吧,小心她成了你的软肋。”

端古笑笑,他从来不觉得女人会是什么软肋,不过是权利的馈赠品而已,时日一过,厌倦了,跟破履没什么分别,一如他的母妃之于父王,纵然母妃国色天香,依然阻挡不了父王对其他女人的渴望。而他自己,早在行冠礼之后,也已经有了几房姬妾,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姬妾在他心里留下半点痕迹,不过是泄欲的工具而已。也许是看那些小声碎语,娇娇滴滴的姬妾太过厌烦。所以才对于这个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尊卑观念的女人有些兴趣。等哪一天,把她训练成和其他姬妾一样,也许就失去了这份兴趣。端古:“恐怕很难。”不知不觉有个纯真的小脸拂过他的眼前,想到他会变成和其他姬妾一样,端古内心生出一阵烦闷。

对的,不过是一个有点姿色,又有点胆色的女人而已,这白沙国想必也不少。他作为将来的王位继承人怎么可以流连在一个小女人面前,“我还没有告诉她我的身份,你不要说漏了。我暂时还不想让她有什么想法。”

蓬黑拿出自己随身的羽扇扇了扇,笑道:“以我之见,我觉得即使你告诉她你的身份,她也不会有多少想法。”

端古:“总之你别说就行,对了。母珠岛的地图你带来吗?”

端古万万没想到,蓬黑的一句话会一语成谶。

蓬黑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卷,牛皮卷上印着的正是他们要去的海图,他指给端古看,“这就是母珠岛的海图。”

端古端详了一会,“我们明日之行全靠他了。我已经让坦博他们几人先行去了码头,此行的装备也让他们安排妥当了。明日卯时,我们直接前往港口便行。”

虽说这个岛屿白天很热,但是到了晚上,源源不断的风从海面吹来,消散了不少白日的暑气凉爽不少。此时常欣正坐在凉亭中抱着椰子在喝。蓬黑从端古房间出来,正好看见常欣忍不住上前打了个招呼,“常姑娘,怎么还没有谁?”

常欣正念想着家里的爷爷和远在美国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在得知自己突然消失该有多难过。难道她就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过一辈子吗?不知不觉悲从心来,流出了眼泪,突然听见有人叫她,还没擦干眼泪便撞进了蓬黑的眼里。

蓬黑一时错愕,从怀里取出一个叠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递给常欣,“姑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可否告诉在下。”

常欣接过手帕,擦了下眼泪,手帕上有很好闻的香味,上面还带着一点体温,看见原本白皙的手帕被自己用了一下,瞬间黄了一块,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把你的手帕弄脏了。”

蓬黑:“没关系,为美人拭泪,它值了。”

常欣噗哧一声,笑了。

蓬黑:“姑娘为何事如此伤心?”

常欣:“只是有些想家了。”

蓬黑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坐在了常欣旁边的石凳上,“还不知,姑娘的家身在何处。姑娘,不妨说一说,说不定有在下能帮的上忙的。”

常欣:“没用的,说了你也不知道。我的家在中国你听说过吗?”

蓬黑听闻皱了皱眉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不确定,“中国?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常欣:“什么?你听过中国?你从哪里听到的?”

蓬黑:“如果,在我小的时候,我曾从我父亲哪里听过,在他年轻的时候梦游过一个奇怪的国家,那个国家的人都住在一个个四方的房子里,出门也坐可以行走的四方盒子里,哪里的树木非常上,地下没有泥土,人们可以光着脚在上面行走。听说那个国家就叫中国。”

常欣突然从一个古代人口中听到中国激动万分,“真的吗?真的吗?你父亲在哪里?”

蓬黑:“他现在在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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