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对皇上称王爷病情危机，性命不保，据我今日观察，西境的主要兵力被派到前线，少数在后方突袭，而启王兵马最足，今日后方无增援一事倒也可夸大几番……”她努力地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这真的可行吗，”慕容长卿仍是有些犹豫，“若是被皇上发现……唔……”

顾定川忽然捂住他的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呼……”终于扯下对方的手，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不让说就不说，你捂我嘴干嘛啊！”

“看你不爽。”

“你……”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互相闹腾了,”沈清婉打断正在对峙的二人，“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把计划告诉慕辞，毕竟他才是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沈清婉忽然诡异地笑了一下。

不过这个奇怪的笑容，并未引起身边几个人的注意，他们的注意力，仍然是放在计划如何顺利进行上面。

“依姑娘的猜测，慕辞现在应该在何处呢？”顾清温道。

“他是百里家的人，西境是留不住他的，我猜他今日就会启程返回帝都，按照速度猜测，他现在应该还不到葤华，不过，还是要麻烦顾将军去那里拦住他了。”没有等待别人说些什么，她主动开口要求顾定川前去与百里崇明交代商讨的计划。

“若是能救了王爷，这些事自然不算麻烦，”他淡然道，“你们继续，我现在就去葤华寻他。”

“慕辞性情多变，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他，还是我与你一同前去吧。”她忽然叫住顾定川，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很怪异。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顾定川只得点头同意，“那就有劳沈姑娘了。”

沈清婉没有接话，而是去帐外找了匹马骑上，与他一同前往葤华。

一个时辰后——

回想起刚刚与他们二人的对话，百里崇明仍然是心有余悸，那句“只看百里家是如何决策”依旧盘旋在他的脑海中，难以忘却。

莫非是她发现了什么吗？

可，这又怎么可能，此事为百里家的机密，从未外漏过，沈清婉又怎么会知道。

“这下可麻烦了。”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角，开始后悔答应了与他们合作的事情，毕竟百里家的关系有多复杂，没人比他更清楚。

“爹，”他走到父亲常在的书房，对着那个背影说道，“你给遥王下毒了？”

“这不关你的事情。”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

他犹豫了几下，还是把憋在内心的话说了出来，“爹，你这样会让百里家跟着覆灭的！”

“混账！”

一声辱骂伴着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白皙的脸上开始泛起红色的掌印，火辣辣的疼痛感在脸上扩散开来。

第一次，他没有退缩，而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与父亲对峙，“爹不就是想辅佐启王上位吗，可是爹，你可曾想过，启王生性狂暴狠戾，倘若他继承了皇位，我们这个为他做尽坏事的百里家，还会有活路吗?”

“你住嘴！”百里渊忽然大喊道，“若不是为了你大哥，你以为我会为启王做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那个他费尽心机守护了多年的秘密，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说话都有些无措。

“爹……你刚刚说……为了我大哥?”百里崇明忽然愣住。

“没……没什么，你快回去吧。”百里渊猛的转过身，不让对方看见自己慌张的面容。

以他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倘若自己把那件事告诉他，他肯定会追随遥王，与启王鱼死网破的。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遥王身边那么多人，更何况他现在身体还未恢复，怎么会为了护住百里崇明而与启王抗衡呢？

既然为了儿女的安危，那么这个千古罪人，就由自己来当吧！

“不，如果爹今日不告诉我，我是不会走的。”他干脆双臂环胸，一副看谁靠的过谁的模样。

“唉……”百里渊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可他的眼神中，却透出了另一番心思，“既然你执意要听，那我就告诉你吧，凑过来点，别让别人听到了。”

“好。”虽然对他爹今日难得的妥协存有疑惑，但他还是乖乖地凑过了过去。

孩子，这次……是爹对不住你。

百里渊在心中默默道。

看着将脑袋凑过来的百里崇明，他眼中浮现了一丝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