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屠城?”她仍是疑惑,“可……这个与凤鸢别苑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屠城,是谁提出来……并执行的?”
“苏懿!”她忽然明白过来。
苏懿是苏执和苏渲的父亲。
这样算起来的话,宁汐夕与他们,倒还是有灭门之仇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挑拨他们的关系?”她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周漓点点头。
据他推测,宁汐夕目光不够长远,心性也不够狠毒,不可能将屠城之恨延伸为灭国,所以,一定是苏执主动找上她的。
既然不是宁汐夕主动的,那么这件事就有漏洞可钻。
锦澜皱了皱眉,她总觉得,宁汐夕这么能隐忍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立刻就与凤鸢别苑反目成仇。
“我觉得,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苏执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的声音平静舒缓,却直击问题的要害。
是啊,他们必须要搞明白苏执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要是搞不明白这个,就算他们让这两方反目成仇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指望宁汐夕可以凭一己之力扳倒那群人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周漓深深地叹了口气,蹩眉望向窗外。
似乎那深不可测的夜空,隐藏着解开一切的密语。
西境——
“五弟,你确定你真的没有收到过什么信件吗?”营帐中,江淮有些猜疑地看向江信。
“当然。”他平静的饮了一口茶,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地笑。
真当他是傻子吗?他怎么可能承认收到过劝降书。
“二哥还有什么事吗?”江信问道,但凡对他有些了解的人,都明白了这句话下面的驱逐之意。
江淮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想要在西境稳住阵脚,自然少不了要江信的帮助,若此时与他起了争执,反而会使自己陷入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所以,他决定暂退一步,不与其争执些什么。
“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他站起身,向外面侧了侧身子。
“恕不远送。”江信跟着他站起身,却没有向外多迈一步,只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江淮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转身便大步离去,没有丝毫停顿。
“王爷发现什么了吗?”一直躲在帐帘后的顾清温问道。
“没事,事情正按照我的猜想,一步步地发展……”他笑了一下,仿佛已经看到了江淮一步步落入自己圈套的过程……
看到计划顺利进行,顾清温确实也高兴,只是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难道王爷不觉得,这一切发展得太过顺利了吗?”
周策是江淮身边的谋士,论心机手段哪个都不比自己差,这样的圈套,就算江淮毫无觉察,他也不可能一点异样都没发现。
除非……是他刻意不说,只等着,自己露出破绽的那一天。
其实皇子之争,又何尝不是谋士之争呢?
如此悲切,他竟也无处诉说。
“你什么意思?”江信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他这是……不信任自己吗?
“属下并无他意,只是想提醒王爷今后做事,定要多加小心,决不可让旁人抓了把柄。”他微微低头,一副谦卑的样子。
烛火的照耀下,他精致细腻的五官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江信看了看他,终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下去吧,明早再来找我。”他冲顾清温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
“遵命。”他俯下身,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出来吧,我知道你没走。”看着顾清温走远后,他忽然开口道。
很快地,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王爷好眼力,”她冲江信妩媚地一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个……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一手虚虚握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一下。
他当然不会告诉沈清婉,其实是顾清温刚刚用手势告诉自己的。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说就不说,我还不乐意知道呢!”她有些赌气地跺了跺脚,自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气鼓鼓地看着对面的人。
“不开玩笑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我。”江信收起刚刚不正经的笑容,极其认真地看向沈清婉。
“我要是没啥事,我就是纯粹闲的,你会不会把我赶出去……”她忽然弱弱地开口。
看着对方哀求的眼神,他只觉得自己又开始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