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去哪里了?”
刚一进家门,沈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让还在狂奔的沈清婉生生刹住了脚步。
“哪……哪也没去。”她低着头,有些心虚的掐着自己的衣角。
“哪也没去?哪也没去你刚刚为什么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门里!”沈易生气的问她,“你刚刚是不是去偷看皇上的銮驾了?”
“没……”她刚想否认,忽然看见沈易严厉的目光,一下子又改了口,“是……”
“你……”沈易的手掌忽然举到了半空中,眼看就要落下来,却又在沈清婉脸旁停住,无奈的垂下,“姑娘家,以后懂点礼数……”
听到这话,她赶紧点了点头,又挽住沈易的胳膊说了几句撒娇的话,逗得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我去找瑾哥哥咯?”她朝沈易吐了吐舌头,又飞奔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
听着身后的叫喊,她没敢回头,反而是加快了步伐,冲到了集市的人群中。
路边的一棵桃花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让她笑了出来。
“瑾哥哥!”她一个箭步,扑了上去。
夏瑾抱住她,轻点了她的鼻尖,轻笑了一下,“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
沈清婉有些委屈的说:“我今天偷看皇上銮驾了,爹爹知道以后把我给骂了一顿……”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听不见。
夏瑾听完脸色微微一变,语气里也带了些许责怪,“以后别去看了,被抓住可是要重罚的。”
“知道啦,瑾哥哥,我们去买糖葫芦吧。”她拉着他的衣袖,很快的又没入了人群中。
“好,好,都依你。”夏瑾被她抓着衣袖,走路有些不便,却仍没拨开那只小手,看着这只纯白如玉的手,他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
大概......从明天开始,自己就有的忙了。
他默默地想着。
皇城里最近颇不安分,大概是因为老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皇子们都觊觎皇位,纷纷开始争夺太子之位。
而夏瑾作为丞相府的少公子,自然也有倾向的人,那便是五皇子江信。
此人年仅十七便率三千人马夺回了百里险塞,二十岁行弱冠之礼的时候被封为遥王,自此为天下人所熟知。
而自己也曾有幸与江信交流过几次,发现此人对兵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文学上也颇有造诣,体恤百姓,关心民生,若他能为帝,那倒也是黎民百姓的一件幸事了。
而为了这件幸事,自己也一定会献出一份力量。
然而他自己的能力毕竟敌不过皇帝和朝中大臣的支持,若能寻到那块传说中的令牌,那带来的帮助可是无法估料的。
可......那块令牌到底在哪里呢?
“瑾哥哥是想找那个可以号令青偣的牌子吗?”沈清婉细细的声音传来。
夏瑾忽然一愣,“为什么这么觉得?”
“瑾哥哥近日总是提起遥王,而婉儿恰巧听别人讲过那块牌子,由此猜想到的。”她扬起脸,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那单纯稚嫩的模样,让人很难参透她简单的一句话,背后的阴谋。
“难道婉儿有办法?”他神情凝重起来,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他面前这个总是爱搂着自己胳膊,甜甜的喊“瑾哥哥”的小姑娘,身份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几年前的沈清婉忽然性格大变,变得极其不爱说话,也不见他人。
沈家对外宣称她不小心跌落山崖,被一位农夫救起,需要静养。而且......最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说,沈清婉失忆了!
如今的她变得同往日性格无二,但是他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早就听闻皇城内有一位巫师通晓百事,或许瑾哥哥可以找她一试。”她笑笑,眼底的笑意转瞬间消失,变得十分阴郁。
孤僻,冷漠,不近人情,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沈清婉颓自苦笑。
“婉儿,你......”夏瑾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了,平日里对这些事从不过多参言的人,怎么忽然给自己出了这么多主意呢。
最为可怕的是,她竟然连青偣都知道!
这等机密,自己也是无意间从长兄那里听到的,而沈清婉这样一个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又怎么会知道呢?
除非.....这是个阴谋!
可,这到底是针对谁的阴谋呢?
“那谢谢婉儿了。”他回以温和的一笑。
“不,不用谢,能为瑾哥哥出力,是婉儿的福分。”她的脸忽然变红,两只手不住地抠着衣摆。就在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夏瑾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那是一种极为排斥的感觉,似乎,还有一丝猜疑。
“瑾哥哥不相信婉儿了吗?”
耳边一道女声传来,他回过神。
可那双极其哀怨的眼神却让他一怔——
“瑾哥哥......怎么能不相信婉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