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九龙开路,九凤伴舞
楔子 九龙开路,九凤伴舞

十年前…

方云山顶峰。一白衣俊秀少年,负手而立,面对着四方彩云汇聚,千山万壑布局。但少年七辰,醉翁之意不在酒,并未对这世间美景,有一丝一毫的欣赏,反而是眉头紧锁,脸色阴晦,面露悲伤。

他之所以叫七辰,是因为他的母亲,为了生他,足足花了七个时辰,最后难产出血,力竭而亡。可那位不负责任,无故失踪的父亲,曾经却对人说,之所以给他取名七辰。是因为他的体内,有着不为人知的七颗星辰之力,演变成七个分布在他体内的经脉穴位。

七辰曾经也努力的告诉别人自已的不凡,但却没人相信,都嘲笑他痴人说梦。渐渐的,长期无法修炼灵力,被称做废物的七辰,自己也不在相信了。无辜的七辰,不仅背付起百年难遇的废物之名,还得背负起害死自己母亲的不孝之名。

微风吹落树叶,促立山头的七辰随手拈来一片,放入口中,吹奏起一首他最爱的曲子。这首为他师妹而作的曲子,本是欢快轻松的曲风,可是此时他吹奏而出,缓缓悦动的音符,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愁,与无尽的思念。

“师妹,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演奏这首曲子了。”少年心中感叹。

思绪随着声音回荡在七辰的脑海。曾经和他手牵手共同漫步树林的小师妹;曾经不嫌弃他是废物,为他遮风避雨的小师妹。她纤细的身影,一幕幕出现在七辰的脑海中,亦或是他的心中。

微风停,落叶止。良久,曲终。

七辰一声长叹。轻晃脑袋,终是把眉头打开,无奈笑道:“世间落花有情,可流水却无意,落花再美,也留不住这无情之水。罢了,我何苦为难我自己,为难于师妹。”

眼前云海汇聚,云卷云舒,千里翻腾。少年无意欣赏,踌躇许久,他闭上了双目,下定决心,纵身一跃,落入这无尽云海。

“如果死,能解脱师妹,我已无憾。”

“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不会有人挂念。”

“再见了,雨情师妹”

……

“轰隆!”

在七辰跳入云中不过一秒之时,就是这短暂的一瞬间。

突然!天边法则咆哮,撕裂天穹,在没有任何预兆下,一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

九只巨龙撕吼着,带动天地间最狂暴的力量,从裂缝中穿梭而出,九只火凤悲鸣,随后而行。九龙突然翱翔于方云山顶,九凤伴随其边。

落入云中的七辰只是惊鸿一瞥,看到九头巨龙和九只火凤突然出现在天空,惊愕无比。七辰平凡了十几年,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看到这样的场面。龙与凤可是这世上至高无上的生灵,今天居然能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撞见。内心难免还是有些激动。

九只龙凤的身上,所发出的强大灵力与法则之力,须臾间穿透了七辰的身体,如果是一般人类,必定是爆体而亡,但是七辰他却安然无恙,还在继续往山底滑落着。

落入这云海中的七辰,身下便是无尽深渊,若没有神灵出手相救,就算他能抵御巨龙火凤散发的能量。但是片刻后,他也必然会粉身碎骨于渊底。

闭目等死,七辰只愿化作天地间的肥料,不给世间牵连。

身边的云,在极速的划过,失重与窒息感,不停地袭击着七辰。但他没有惊慌,因为这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就这么草草结束了这一生吗?”

“你对得起分娩七个时辰的母亲吗?”

“你真的愿意让师妹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吗?”

几个问题同时出现在七辰的脑海之中!就算这世间真的还有那么一丝让他牵挂的东西,此时也为时已晚了。

“不~”七辰好像是回答脑海中的问题,又好像是怒嚎出心中的不甘。

电光火石之间,七辰一路向下滑落的身体,突然间有了法则萦绕,犹如电蛇缠绕在他的身体之上。他的皮肤顷刻间被灼烧的生疼。咬了咬牙的七辰,忍不住疼痛的“啊”了一声。

七辰用手在身上不停的拍打,想要扑灭这灼烧他的法则。

可是从小感官敏锐的他他突然发现,在灼烧他的法则力量,和天空裂缝中的散发出的法则力量,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莫非,他是想救我?”

天空上巨大的法则裂缝,也就在这一刻起了变故,原先是不停的释放能量,可是此时却开始疯狂的吸纳起方云山上的一切,犹如饕餮进食一般。

七辰下坠的身体因为上方的吸力,先是减缓,再是停止。他惊奇的看着自己悬浮在空中的身体,法则之力还在灼烧着他的皮肤,只是此时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

“生生死死,生亦是死,死便是生。”

冥冥之中,这句话突然出现在了少年的脑中。他本该堕入深渊的身体,便顷刻间随着这方圆五百里的方云山,被一同卷进了裂缝之中。

...

方云山五百里之外,升阳古派,两老儿被这大地间,突然充盈的灵气,和兀自狂暴的法则所吸引,向着方云山的方向,御剑飞行而去,但是还未接近方云山顶,两老儿便被一股法则之力形成的能量屏障,阻隔在了外面。两人只能作罢,同时望向方云山上。一时间,龙身凤首,若隐若现。

一老儿目龇欲裂,手指天穹,惊愕万分。说道:“九龙开路,九凤伴舞,这到底是何福泽,竟引来如此奇景。”

另一老儿抚须冥思,仰望奇景。摇了摇头,说道:“是福还是蛰?还不能妄下定论。”

而在此时的大陆许多地方,隐藏的能人隐士,都同时被远方的能量所惊醒。

其中一个叫做圣坛的地方。

一位高贵而美艳的女人,端坐在高位之上,华丽的皇冠扣在头上,金色的百褶长裙包裹着她动人的身姿。

她侧身相望于大陆的南方,眉头微微一皱,美眸中露出思索。

不一会儿,她便嘴唇微张,眼睛瞪圆。握在手中的金尊高脚杯,也出现了微微晃动。

唇与齿仿佛在打颤,陆续吐露出几个字:“出…出现…了,钥…匙。”

……

裂缝之中

疼痛感和失重感逐渐的化解,七辰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周围黑暗的一切。

他孤立无援的悬浮在半空中,虚空而立。努力的晃荡的两下腿,挥舞了几下手臂,但都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

被黑暗包围,完全看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恐惧和挫败感涌上他的心头,恐惧感毋庸置疑,可为什么会有挫败感呢?因为从他出生的十六年间,就没成功过几件事情。生活总是那么的艰难。不管他怎么没日没夜的努力,像一只不辞辛苦而又愚蠢的蜜蜂。但,都只是无用功。他无法修炼出半点灵力,修为寸步不进不说。如今喜欢的人将要嫁给别人也不说,现在到好,他就连自杀这件事情,都不能成功,挫败感便由此生。

七辰蜷缩起自己的四肢,放在胸前,心中自言:“我生平未做过坏事,遇到蚁鼠同路,我都是避开,为它们让路。遇见有人危难,我都是极力帮助别人。只是老天待我不公,让我天生没有灵骨,天生没有灵潭,无法聚集灵气,不能修炼灵力。我一生没敢得罪过谁,只希望老天让我安安静静的死,不要折磨我才好。”

在十几年的岁月中,七辰就是这样无能,而又懦弱的活过来的。不得罪任何人,别人欺负他,他便忍受。

唯一一种能让他发怒的事情,便是有人触犯了雨情,七辰就会像发了疯的野狗,不管自己多么弱小,尽管对手再强大,他也无所畏惧,会跑上去咬他两口。在他心中他的小师妹是不能侵犯的。

黑暗的空间裂缝里,温度开始慢慢的增加,七辰感官异于常人的敏锐,此时便感受到了。

他惊慌失措的四周乱看,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吗?”

并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无边的黑暗。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还在不断增加着,并且越来越快。

七辰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嘴唇发白,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救命!”无助的七辰更加大声的对着周围喊道。

但回报他的并不是回应,而是还在不断上升的温度。

“啊~”七辰的喉咙已经慢慢的干涸,全身的水分都快被蒸发。就像沙漠中的一颗快要干枯的植物。孤独促立,无人帮助。

“这老天,死都要折磨我一番吗?”七辰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刚才还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的他,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嗡。”黑暗的空间中,突然犹如黎明划破夜空。一丝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天地为体,千人为鼎,万人为祭奠,成此空间。”

听到声音的七辰疲惫的张开了一只眼睛。除了黑暗,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就像七辰自己就是声音的源头。

“谁?”七辰心中有些发毛,但却并没有过多的恐惧,因为大不了一死,反正他就是来寻死的。

“空间寿辰将尽,我将要把空间炼祭在你体内。叫七辰的少年,你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我救了你,从今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谁…谁…在…说话。”七辰的嘴唇已经泛起了白皮。干涸的喉咙,艰难的吐露出几个字。七辰的心中也是万分的疑惑,不明白这平白无故出现的声音,说的是什么意思。

“生生死死,生是为了好死,死是为了再生。”

“炼祭开始!”

浑厚的声音,听不出男女,飘渺幽怨。

在炼祭开始四个字说出以后。虚空蜷缩在空间中的七辰,突然张开四肢,脸上扭曲在一起。

干涸的喉咙,发出了非人一般的嚎叫:“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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