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府君三
第一百零二章:府君三

恰好管事的过来了,见了商贩这样说倒是好奇“真长的那么好看?”

商贩一看管事手里的钱袋子,有些讨好“哪能骗您啊!那男人长得真的是,啧啧。那双桃花眼勾人得很,我们几人都看呆了。”

管事儿有兴趣,让商贩细细讲了那人模样,听完之后脑子却想起了大人书房挂的那副肖像画,只觉得商贩说的人与那画中人有三分像,忙扣住了商贩自己去找了大人。

管事儿小跑到了书房,求见了大人把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大人也觉得惊奇就让商贩过来认人。

商贩到书房,脚软得很不敢抬头见人。管事儿把画拿给商贩看,商贩一看就认出来了“就是他,只是人比画好看!”

“当真是他?!”大学士又惊又疑,自己找了三年多都了无音讯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人现在在哪里?”

“在将军府,好像叫什么余.....余三公子!”无意间就听见这几个字,其他的倒是记不真切了。

“余?”严辅世记得,梁召的妻子似乎姓余。罢了不管如何先去看看是不是再说“来人赏,再备马车去将军府,快去。”

严辅世赶到将军府时已经快天黑了,下了马车连通报来不及就往里头闯。这严辅世是读书人向来遵守礼法只是为了他,那繁文缛节也都不顾了。

堂中三人正打算起身用膳,就听闻外边小厮来报“严大学士来了。”话音刚落,人就到了堂前了。

梁老夫人正打算出口责问,却见严大学士眼睛红了。

他未曾回头,严辅世都知道那是他。原本刻意不去触及的记忆又回来了,三年前八月的一个深夜,自己正打算歇息。

浅秋月凉,有一人从窗户跳了进来,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被捂住了嘴巴不得呼救。然后屋顶就有瓦片的响声,等了一会那人才放开自己,阐明是被人追杀躲到了这里。

自己看那人看的痴了,就见他笑了然后魂都跑了。再定神时自己已经被推到在了床上,他呢喃“你身上有木樨花的味道,我很喜欢。”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翻身压住他就开始缠绵。

次日清晨,自己转醒时那人还睡得熟。不惹打扰他就这样静卧着连朝都不上了,那时自己看着他才知道原来昏君昏庸确有他们的道理。

到了午间他还未醒,府中来客原本想推了的却又因为是恩师太傅不得不去见一面,回来之后人就不见了,自此之后了无音讯,自己找了整整三年。绝望时想忘了,却发现这邪毒是好不了了。

如今再见,这眼睛不由得红了“余三公子?!”轻轻唤了一声。余之柒却觉得有些烦人,怎么那么早寻来了“嗯!”轻轻应了一声再回头。

哪知那人一见自己,眼眶更红了还蓄着泪,这就让人更烦了皱眉冷声问了一句“有事?”严辅世觉得他此时声音冷的很,不似之前那般温存。

“我.....”严辅世刚想问什么就被打断了“过后再说!”“好!”因为他一句话,他把那满腔的委屈思念又咽了回去。

梁老夫人看得出来二人是旧识却不知道有何事,只是人来了就留下用膳吧。用膳时余之柒一直与余舒然说话,却不看严大学士一眼。

膳用毕了,考虑到余之柒舟车劳顿也累了,就先送人回去了。余之柒的马车在前,严辅世的马车在后跟着,一路到了城西的小院落。

让下人在外边等着,两人在厅里讲清楚。

“这三年来,你可好吗?我日日夜夜.....”

严辅世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那一晚我是被木樨花香熏昏了头了,莫要在意。”余之柒说的轻巧,只是严辅世却不允“那,那为何你要这般对我?那晚我们不是很好吗?”

余之柒略显冷淡端起茶盏,细细闻了闻觉得茶不太好又放下了“花味道挺好,至于你无所谓好不好。”

严辅世心痛如绞,自己思他念他整整三年,他怎可如此绝情?垂手低眉这样站在余之柒面前,手握拳又松开,往返几次之后才叹了口气。

抬起头,伸出右手“我试过放下你,但是却总是放不下,我.......”“今日累了,来人送客!”余之柒并不想理会他,说再多都是无用的,站起身来回身走进了后堂。

不得不承认,余之柒很喜欢看人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有一种满足感。那种为情所困无能为力的模样真的让人身心愉悦。

回去洗洗睡下了,到了第二日洗漱要出门时才发现严辅世没走。更不愉了“你怎么还在这?有事?”

“我身上还有木樨花的味道,我知道你钟爱遂将园中种满了木樨花,你既然喜欢能不能再闻闻?”说着伸出了右手,语气中的乞求讨好余之柒像是没听出来一样“得空再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把人扔在了那里也不管了。

转眼就到了将军府,带了些安神的香料去。用了早膳后就一起在院中坐着,余舒然就想起了昨天来的严大人,多嘴问了一句“三哥和那严大人是旧识?”

“三年前见过一面。”余之柒眼尖,看见了院中比邻种着的两棵桂花树,看起来种下不过一两年而已“你种的?”

余舒然知道三哥在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三哥总是很喜欢桂花“是啊,在家里闻桂花闻惯了,来时也种了两棵。其实三哥喜欢桂花香,为何不做个香囊时刻能闻到?”

说到桂花余之柒有些愉悦“我只喜欢闻他身上的花香。”这幅样子看在余舒然眼里分明就是有喜欢的人了“三哥可是有中意的了?”

“一直都有啊!”

这下余舒然就欢喜了,父亲母亲来信也提及了,若是可以就帮着三哥物色一个知心的。如今三哥突然说有喜欢的,那就好办了“怎么没听你提及?让家中去提亲?”

“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

“混沌之前,天地还未开创,到处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后来混沌生出阴阳,阳生物阴催死,混沌之力太过浓郁阴阳相交之下,生出两气,阳气上升孕育出一颗木樨花,阴气下沉化成一株茶树。”

说到这里,余之柒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也不知过了多久,木樨花和茶树开始化灵,最后得成,木樨和泰山府君,木樨为生泰山府君掌死。

那一日混沌都是木樨花香,府君寻味而去就得见云里一株木樨花开得真好看,茫茫混沌只有这两株。

他们本该在一起的只是木樨花生于云端之上,无土扎根所以干脆就不长根了,无根无心,无心无情。纵然府君再喜欢他,他都不知道甚至无法察觉。”

“那后来了?”余舒然听得入神了。

“他们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泰山府君一直仰望木樨花,可木樨花却不知。后来混沌分裂生出天地,天地之初他就将云化成一山,名为九界山。府君也将一地方割出建成住处,后来开始孕人,天地开始轮回可他们就再未见过了。”

“府君是不是很喜欢木樨?”

“是!”这次余之柒答得毫不犹豫“很爱,他们本该在一起的,他们是天地间唯二的两位圣灵,他们互相匹配互为阴阳,他们就应该在一起。”

“可是木樨不是无心吗?无心无情那府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余之柒有些怆然,苦笑一声“只能等着了,还能怎么办。”所以,在府君面前那云杉一万多年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无心就无七情六欲,无贪嗔痴慈。只是无法察觉对人其的情爱,那木樨该是多可怜啊!”

“哪里可怜,该可怜的是有情之人。无情之人最喜欢伤的就是有情之人。”

余舒然总觉得三哥说起这话时,不像是在讲故事,倒像是在自述,说着自己的故事。“所以三哥是喜欢木樨吗?”

此时,余之柒就不答话了。此时余之柒是泰山府君,但府君却不只是余之柒。

余舒然见三哥不在说话,气氛有些压抑了。出言缓解“那只是个故事罢了,是吧三哥?”余之柒却不答,只是浅笑着。

“三哥,不若过两日,我们去城外安诚寺上香?也好给夫君求个平安。”

“你信佛了?”之前自己与这个妹妹说起神佛之事他都觉得怪力乱神而已,如今怎么要烧香了。

“原本是不信的,后来有了牵挂......”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孕肚“有了牵挂,就信了。其实不信神佛还能信什么呢?总该有个依托不是。”

“若是我说,所有所谓神佛、仙尊都只是生死衍生出来的附属物,你信不信?”说着伸手,抚上了余舒然的肚子“世界万物都只有生死两个去路,凡人由生开始就往死去,仙佛脱死了就往生去了,但也有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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